第10章 沒有你這樣的孫子


    「老將軍,您別生氣,公子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小武第一個攔在林嘯麵前,「今日在書院是有人推公子,公子才會不小心撞到北夏世子!」


    「有人推他?」


    林嘯看著林燦:「你看到了?還是有別人看到了?」


    小武嘴巴動了幾下,最終低頭。


    「他自己說的話你也信,我讓你看著公子,你就是這樣看的,三番兩次讓他騷擾北夏世子,聽聽現在黎城百姓都是如何議論我護國公府的!」


    林嘯胸口劇烈起伏,護國公府的獨苗,怎麽就成了這樣一副性子!


    「好不容易有所改變,你為何又要故態復萌!若是再不知收斂,我林嘯寧願沒有你這樣的孫子!」


    林燦眼底冰冷隱藏,淡淡解釋:「我沒有糾纏北夏世子,您若是因此要和我斷絕關係,隨便。」


    「公子?!」小武驚慌,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林燦也不願這樣和林嘯說話,畢竟是自己的長輩,她該敬著,讓著。


    可誰讓林嘯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指責她,甚至不給她解釋辯駁的機會,就隨著外麵那些言論汙衊看輕她。


    林燦最討厭自以為是獨斷專橫的人,就算是長輩也不能忍。


    「好!真是好!」林嘯胸口起伏,氣得連連後退。


    身後突然出現一個膚色黝黑體格健碩的男人將他扶住。


    林燦知道這個人,他叫林子闊,林管家的兒子,也是林嘯的貼身護衛。


    「確實是老了,連自己的親孫兒都管不住了!既然如此,你立刻離開我護國公府,從今往後我護國公府權當沒你這樣的子孫!」


    柳如黛剛進院子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她看向長身玉立毫不服輸的兒子,眸光都搖晃了。


    「爹,您言重了。」


    林燦看向門外,小武湊過來低聲告訴她:「還好小的提前通知了大少夫人,大少夫人為了你連夜趕迴來,一會兒您好好說話,別和老將軍吵了,讓夫人難過。」


    林燦眸光淡淡的垂下:「嗯。」


    小武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麽問題。


    原主和老將軍的關係一直很僵,和母親柳如黛的關係也是不冷不熱。


    自從他爹去世,林嘯長年忙於練兵,無暇顧及她的心思,柳如黛因為丈夫的死,多年來鬱鬱寡歡,將她扮成男子託付給林嘯後就去了靜雲庵禮佛。


    她就是個沒人管的孩子,故意把自己搞成一副紈絝的討厭模樣,不過是為了引起家人的關注。


    越來越多的往事浮現,林燦輕輕吐了口濁氣,兩世為人第一次為情心煩意亂。


    「爹,無論如何燦兒都是林家的後代您的孫子,我是她的母親,我信她沒有故意招惹北夏世子,那些事想必是有誤會,您別太生氣,等事情查清楚了再做定論可好?」


    「慈母多敗兒,這些年若不是你太過縱容他,他又怎麽會變成這幅樣子!」


    柳如黛斂了斂眉,眼底劃過一抹憂傷,「是兒媳這些年太過忽略燦兒,才讓她做事離經叛道沒了分寸,兒媳知錯。」


    柳如黛早年也是盛名一時,引得黎城多少士族子弟心動,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這些年過得有多辛苦。


    新婚一年丈夫就戰死沙場,之後更是恪守貞節為丈夫多年守寡。


    看到母親這樣,林燦說不出自己心裏此刻是什麽感覺。


    她走過去,將母親死死攥著的一雙手分開。


    柳如黛抬眸,錯愕地看著她。


    一旁的林嘯還在不依不饒地教訓:「作為護國公府的傳人,就該一腔熱血,為國為民。林燦這麽多年文不成武不就,名聲搞得一團糟,如何配做我護國公府的人!我百年之後,八十萬林家軍和炎國的百姓,他拿什麽來護!」


    柳如黛擔憂地看著而自己的女兒,這些責任原本就不該她扛著,是她害了她。


    林燦看得眸光發寒,繃著唇角沉默了片刻,俊美的臉上浮出了前所未有的狂戾,長眉邪肆上挑,襯得她肆意不羈猶如九天的戰神。


    「您怎麽知道我文不成武不就?又如何斷定我將來護不住八十萬林家軍和炎國百姓?」


    啪!


    桌子被林嘯拍得一聲巨響。


    柳如黛顫了一下,才意識到林燦還拉著她的手。


    林燦雖是女子,卻比母親柳如黛高出大半個頭。


    林嘯第一次見林燦在他麵前這麽狂,愣了一瞬怒氣立刻席捲:「你看看!事到如今他還敢大言不慚!難道這些年,你就隻學會頂撞長輩耍嘴皮子!」


    柳如黛沒忍住,拍了拍林燦的手背低聲提醒她:「別氣你爺爺,他年紀大了。」


    林燦反手攥著母親的手,轉而看著林嘯:「隨您信或不信,我隻在意在意我的人會如何看待我,獨裁專權的人縱是長輩我也不會聽之任之。」


    「你!」林嘯氣得胸膛起伏,指著她半晌說不出一個字,知道再多說下去也隻會徒增爭吵,臉色難看的甩袖離開。


    再看林燦,扭頭朝柳如黛笑了笑,一把將她抱進懷裏,嗓音輕輕:「娘,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柳如黛垂在身側的手頓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甚至整個人都有些愣怔,她都不記得女兒有多少年沒有認真地叫過她一聲娘。


    她知道對於從小讓她扮作男孩子的事,女兒心裏有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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