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推開,陸宴峋帶著醫生護士來給她做新的檢查。


    梁錦柔沒有和他說話,隻是像一塊提線木偶那樣任由擺弄,反正醫生和護士的檢查也是對她身體好,她知道,因此不會阻止。


    「陸先生,梁小姐的身體狀況非常穩定,包括……也都很安好。」


    醫生像是欲言又止,說了什麽,但還有什麽沒說,


    陸宴峋神色如常:「知道了,您先出去吧。」


    醫生和其他護士都陸陸續續離開,


    梁錦柔把他當做空氣一般,隻是盯著房間裏的電視開,直到陸宴峋走過去,將電視機關掉。


    他高大的身影在身前,籠罩了她,屬於他的成熟氣息無孔不入,又一次侵擾損害著她的理智。


    梁錦柔閉上眼:「我現在困了想睡覺,麻煩你出去把門關上。」


    「我知道你今天已經休息了很久,我們現在可以聊一聊。」


    「我沒什麽和你好聊的。」她表現的尤其冷漠,語氣裏沒有絲毫溫度,把過去他對她這些通通還給他。


    「梁錦柔。」


    陸宴峋走到梁錦柔的身邊,她感覺到他俯下了身,屬於他的氣味離她更近了。


    那是一種足夠迷人的荷爾蒙氣息,隻有成熟男人才有的味道。


    她屏住唿吸,不肯再受影響,直到他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你想憋死你自己?」


    梁錦柔冷哼一聲:「能夠憋死我自己倒是好了,我就可以不用再看到你這個惡魔,」


    陸宴峋聲線裏似乎帶了一絲慍怒,但沒有發作,而是克製著脾氣,控製情緒:「我明白你現在很恨我,但你不用和你自己較勁,別和你自己過不去,先養好你的身體,明白嗎?」


    「我當然得養好我的身體了,否則怎麽讓你繼續玩弄?」


    「你現在就把我當做一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想扔就扔的玩具,對吧?我對你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你隻是用這種方式笑話我,諷刺我而已,我以前太傻太天真了!」


    「從來不知道在你心裏我隻有這樣的存在價值和意義而已……」


    陸宴峋沉默了半晌才重新開口:「我沒有這樣想。」


    「你沒有這樣想,那你是什麽意思?」


    「你為什麽不放過我?」


    陸宴峋啞聲說:「再討論這個話題,沒有任何意義,我不會放你走是因為……」


    「因為什麽?」梁錦柔睜開眼,質疑的瞪著他。


    「你可別說……「她自嘲似一笑,「是因為你愛上我,所以你捨不得放手,我可沒有那麽容易再被哄騙。」


    「……梁錦柔,我現在無法迴答你,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但是我很確定,我需要你留在我的身旁,我也無法接受你離開我。」


    梁錦柔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說的這些話,如果換做以前,我可能還會相信,甚至還會因為你的這些言語而心動……可惜現在的我已經沒有那麽癡傻,沒有那麽天真了。」


    「就像你過去不相信我一樣,如今的我對你的話一個字都不會相信,而且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在乎。」


    陸宴峋皺眉:「你非要和我這麽強嗎?


    「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以前怎麽對我,我如今就怎麽對你,原來陸總你的接受程度這麽低啊?才這一點就受不了……」


    她封閉:「你知不知道這樣的生活我整整過了三年?」


    「每天被你嘲諷,被你傷害,被你欺辱,可是三年來我有說過一句不嗎?我也沒有辦法拒絕!」


    陸宴峋垂下眼眸,他過去的確從未想過這些問題。


    他的生活環境鑄就了他是個桀驁不馴且過分自信冷傲的男人,在他的心裏,他不相信任何人。


    包括梁錦柔的出現,也讓他充滿懷疑和憎恨,因此過去這三年,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做的事情會給她帶來什麽樣的痛苦,


    「梁錦柔……我為我過去三年來做的這些事情,向你道歉。」


    他開口,這番歉意來的尤其令她意外。


    他說:「你可以用其他的各種方式來報復,隻要不離開我。」


    梁錦柔忍不住笑了,雖然她很詫異,他竟然也會有道歉的這一天,可是不代表她就會接受他的所有歉意。


    「陸宴峋,你的這些道歉對現在的我而言也沒有任何價值了,我不在乎……也許我們更應該選擇的是放過彼此。」


    「雖然我知道你不肯放過我,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道歉,或許這個方式是最好的。」


    陸宴峋冷下臉,顯然對他而言,要放過她也絕對不可能。


    「這次的道歉你不肯原諒我,沒有關係,還有很多的機會,我讓人送晚餐過來,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公司處理事情。」


    「對了。」他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


    陸宴峋深沉漆黑的眼裏是他看不透的情緒:「秘書這個職位永遠給你留著,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你。」


    等他走了,梁錦柔不由又覺得有些噁心,憑什麽他現在道歉她就要接受,何況這種把她束縛在這裏,不給她自由的道歉,又何來的真誠呢?


    就算他說了那些話,她也不會當真,更不會因此就選擇妥協,原諒陸宴峋……


    梁錦柔下了病床,悄悄打開房門往外看,她要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才好想辦法如何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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