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菜菜轉身,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沒想到自己都已經這樣了,還是沒能把握住機會留在縣城裏。


    但是她實在是不甘心,於是在即將拉開門的瞬間,她又鬆開了握在門把上的手。


    她快步轉身走迴到陳清風麵前: 「我知道工廠的痛點是什麽。」


    陳清風沒料到她會突然折迴來,他聽到她的聲音迴頭,差點又撞上: 「我都說了不考慮你,你這又是何必呢?」


    「工廠現在效益低,已經快發不出工資了。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如何把貨賣出去,把效益擴大。」鍾菜菜不理會陳清風的話: 「而我,我能保證幫你把貨賣出去。」


    「你……」


    陳清風當然也知道,這是所有國營工廠的痛點所在。


    他也不是沒想過解決這個問題,不過這些國營企業長期都是計劃經濟,按需生產,實在是積重難返,他也是還沒想好怎麽改。


    「你說說看,什麽方法?」也許是看到那雙清澈的眼神裏盛滿了倔強,陳清風破天荒地決定給她一次機會。


    「我聽廣播裏說,南邊的粵城是全國最大的服裝製造中心,聽說有很多國外的牌子也是讓他們製作的。我們可以去那邊把一些時興的款式記錄下來,帶迴來讓我們自己的師傅做。」


    「這樣師傅們都有活幹,衣服也可以賣出去,讓廠子效益變好。」


    陳清風聽了,覺得這個方法確實很好,他在京市,看到流行的衣服也都是粵城那邊來的。


    他隨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這樣說起來倒是可行的,不過你認識那邊什麽服裝師傅嗎?人家又憑什麽把這些衣服樣子給你呢?」


    鍾菜菜眼看他有鬆口的機會,終於露出了笑容: 「這很簡單,我願意去粵城一趟,保證拿迴來衣服樣子。」


    陳清風深深地看著她,這讓鍾菜菜心裏有點沒底。


    隨即他對站在旁邊的工作人員招了招手: 「小林,你不用叫人進來了,讓她迴去吧。」


    「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陳清風開口道: 「你和陳玉是什麽關係。」


    「她是我哥哥的師母,我來應聘就先贊助在他們家裏。」


    「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鍾菜菜堅定地迴答。


    「你迴去收拾收拾,下周來報導。」


    「謝謝陳廠,謝謝陳廠。」鍾菜菜聽到肯定的迴答,笑容也變得明媚許多。


    「等下。」陳清風一把拉住了準備出門的鍾菜菜,細膩的皮膚觸感讓他覺得發燙,很快便鬆開了手。


    隨即他從桌子的抽屜裏拿出一張表: 「這個宿舍申請表,你一個女孩子住外麵不安全,還是住宿舍吧。」


    鍾菜菜受寵若驚地從他手裏接過表。


    明明有空宿舍,硬說沒有,真是搞不懂這個人。


    鍾菜菜離開後,陳清風看著手裏蓋上了紅章的報名表,若有所思。


    「助手,嗎?」


    第41章


    為人民服務7


    鍾菜菜得到錄用的答覆後,迴到陳玉家告訴了她這個好消息。


    「真的嗎?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也許是計劃正在有序進行中,陳玉的臉色變得看上去好了許多。


    鍾菜菜跟她告別,打算先迴家,好好跟父母待幾天。不然馬上就要來縣裏上班了,不能陪伴在父母身邊,對父母總有些心裏歉疚。


    「也是,應該的。你畢竟沒離家過,這人的心吶,在外麵漂泊久了,也是會累的。」


    陳玉看著窗戶,眼底一片寂寥。


    窗外的枯黃的葉子隨風而動,不知道被帶往何處。


    「又是一年秋天了。」她喃喃自語道。


    鍾菜菜收拾好東西後就離開了,盡管陳玉說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再聯繫她,但鍾菜菜已經決定除了完成他們約定的事情,她不會再欠下陳玉的人情了。


    這段時間裏,她仔細地觀察過陳玉和陳清風。


    陳清風自不用說,這周身的氣度,還有對京市異常熟悉侃侃而談的樣子,而陳玉作為他的姑姑,自然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主。


    這兩個人的針鋒,她沒有能力也不願意去摻和。


    等鍾菜菜坐班車迴到大灣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鍾油油廠裏最近訂單多,因為人手不夠,他也被黃師傅壓著磨練他的技術,天天苦不堪言。所以這次鍾菜菜迴去的時候,盡管鍾油油齜牙咧嘴的告訴鍾菜菜他一定要迴家,最後的結果鍾菜菜也知道了。


    從大灣村走到自己裏,還有一段路。


    此時此刻正是各家各戶吃晚飯的時候,因此鄉間的小路上沒有幾個人。


    鍾菜菜迎著和煦的晚風,內心無比輕鬆。


    她終於要去縣裏麵上班了,而這隻是她未來的一小步罷了。


    走到家門口,輕輕推開那扇陳舊的木門。


    堂屋裏麵一盞微黃的燈光下,,爸爸媽媽和米米一邊吃著飯,一邊正在聊著些什麽,房間裏麵不時傳來孩子銀鈴般的笑聲。


    這副畫麵在鍾菜菜的眼裏氤氳出非常柔和微暖的色彩。


    「啊,菜菜你迴來了?」母親王鳳霞女士最先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大女兒: 「你吃飯了沒?媽媽給去煎個蛋。」


    王鳳霞女士話音剛落,鍾米米小朋友就迫不及待地朝她跑過來,一把握著她的手,往飯桌上帶: 「姐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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