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宋大小姐為何要喝酒買醉?」


    宋珈安反應遲鈍起來,側著頭辨認了很久,似乎是認出了沈敘,被酒辣得通紅的眸子再也藏不住眼淚。


    醉意在她眼中閃爍,似醉非醉的的眸子裏蒙了一層水霧,一時間便讓沈敘失了神。


    「我兒時最愛粘著祖父祖母,他們都對我很好,小時候祖父去世時我不懂事,在靈堂裏笑著等祖父迴來給我帶愛吃的桃花酥。」


    「再長大一點兒,自從知道了祖父再也不會迴來了,我便愛粘著祖母,可那時候林蘇荷已經進了家門,祖母滿心滿眼都是她,無論我怎麽做,祖母都沒有多看我一眼。自從我知道了林蘇荷的身世就輾轉難眠。」


    宋珈安轉頭望向沈敘,醉意上腦,抬手撫上他的麵具。


    「你說,祖父他知道麽?應當是知道的吧,這世間沒什麽事可以瞞過他。」


    宋珈安心中的苦楚鬱結在心口,她的祖母在今日指著她的鼻子罵孽畜!她的祖母不顧她以及府中的其他姑娘,不顧宋家的祖訓,要將林蘇荷寫進家譜。


    宋珈安手上使了力氣,沈敘急忙迴神護住麵具。


    宋珈安撤出手,不甘心地嘟囔道:「真無趣。」


    沈敘嘆了口氣,若是旁人碰他麵具,現在恐怕屍體都涼了。


    可這人偏偏是宋珈安,是醉意上頭的宋珈安。


    沈敘從沒想過,喝醉的宋珈安去除了偽裝,竟然這般孩子氣。簡直是有問必答。


    沈敘揚起唇角。一雙桃花眼中帶著勾人的笑意。


    「宋大小姐,你覺得當朝太子沈敘如何?」


    宋珈安皺了皺眉頭,對上了將沈敘虔誠的眸子,沈敘貼得極近,眼中帶著光亮。


    在宋珈安眼中此刻的薑楚活像隻搖著尾巴的狼,宋珈安不由地笑出聲道:「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一定是位明君。」


    沈敘對這個迴答極為不滿,上前抬手將宋珈安的臉扭過來,看著宋珈安迷茫的眸子,他假裝兇狠地問道:「宋大小姐覺得太子殿下是不是可託付之人?」


    宋珈安久久不語,任由沈敘捧著她的臉,沈敘仿佛有用不完的氣力,在外麵凍了那麽久,全身還是熱的,活像隻火爐。


    沈敘的手很燙,宋珈安舒服極了,不住地用臉蹭他的手。


    「太子殿下可不可託付我不清楚,但是薑樓主一定是可託付之人。」


    宋珈安的話聽得沈敘心頭一熱,連忙抽迴手,推到一邊。


    沈敘拿起手中的酒,這宋太傅的藏的果真是好酒,他一口未動,醉意上頭竟然也有他一份。


    夜已經深了。


    屋頂融化的水順著屋簷結成了冰掛。空中飄起了細雪,雪花落在宋珈安的鼻尖,冷得宋珈安打了個寒戰。


    沈敘見狀攏住宋珈安,攔腰將她抱起,送迴了房中,宋珈安被沈敘抱在懷裏,與烏沉香撞了滿懷。


    宋珈安被放上軟榻時還是暈暈乎乎的,雙手緊緊攥著沈敘的衣角不肯放手,嘴裏哼哼唧唧的不肯讓沈敘離開,離開了那些人就會欺負自己。


    沈敘深邃的眉眼沾了笑,輕聲哄道:「那皎皎說,誰會趁我不在欺負你?」


    聞言宋珈安認真起來,扒拉著手指一個一個念叨著。


    「有祖母,有三皇子,有林蘇荷,有四皇子……還有玉萱。」


    「啊不會,玉萱已經被我杖斃了。」


    沈敘抬手攏過宋珈安,輕聲細語地呢喃道:「已經杖斃了啊,皎皎這麽厲害。」


    宋珈安靠在沈敘懷裏,異常乖巧,不久就失去了意識,連帶著心中的鬱結都飄向了遠處。


    聽著懷裏人平穩的唿吸聲,他似乎也不清醒了,他想將宋珈安劫到東宮,鎖在東宮,哪裏都不能去,目之所及隻有自己一人,任何人都不能窺見她,除了自己,誰都不能肖想她。


    沈敘的手不自覺用力,宋珈安不舒服地嚶嚀一聲。


    沈敘迴過神來,將宋珈安放在榻上,掀起被子蓋在宋珈安身上。


    宋珈安身段嬌小,小丫頭直接陷進被子了,隻露出一小塊兒凸起的輪廓。


    欲色爬上心頭,沈敘眼熱起來,扭過頭轉身欲走,瞥見了案上還剩多半的酒,拿起打量了好一陣。


    這小丫頭,知不知道自己將宋太傅給她準備的女兒紅喝了。


    沈敘也沒客氣。將罈子拿起就走,若是大清早被她的侍女發現,豈不是還要嘮叨。這小丫頭酒量這麽差,以後還是少喝。


    沈敘將爐子填滿,一摸袖子,總算想起了自己的來意,拿出了消瘀腫的藥粉。


    宋家是不缺良藥的,可小丫頭手腕處傷成那樣,定是會疼的,凝體粉是景聖樓獨有的寶貝,是長陵製藥大師所作,世間絕無僅有。


    第53章 禍是兩個人闖的,打是一個人挨的


    一大早,宋珈案迷迷糊糊被白翠叫醒。


    一睜開眼睛,白翠恨鐵不成鋼夫人眼神看得宋珈昂貝莫名心虛。


    「小姐,你喝酒了?為何這屋中有酒味?」


    宋珈安下意識反駁,可剛坐起來,頭一陣刺痛。


    「嘶——」


    聽著宋珈安的低吟聲,白翠不住地擔心。


    「小姐,您沒事吧!」


    宋珈安的頭細密地疼起來,連忙擺手道:「無事無事。」


    她哪敢說有事?


    要是讓白翠知道自己昨夜喝多了酒……不對自己昨夜是和薑楚一起喝的酒,房中已經早已沒了薑楚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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