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一千萬,我就能買一棟房子我有一千萬嗎?沒有。所以我仍然沒有房子。


    如果我有翅膀,我就能飛我有翅膀嗎?沒有。所以我也沒辦法飛。


    如果把整個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澆不熄我對你的愛情的火焰整個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嗎?不行。所以我不愛你。


    跟她是在網絡上認識的。怎麽開始的?我也記不清楚了,好像是因為我的一個n吧!那個n是這麽寫的:


    如果我有一千萬,我就能買一棟房子。


    我有一千萬嗎?沒有。


    所以我仍然沒有房子。


    如果我有翅膀,我就能飛。


    我有翅膀嗎?沒有。


    所以我也沒辦法飛。


    如果把整個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澆不熄我對你愛情的火焰。整個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嗎?不行。


    所以我並不愛你。


    其實這隻是我的職業病而已。我是研究生,為了要撰寫數值程序,腦子裏總是充滿了各種邏輯。當假設狀況並不成立時,所得到的結論,便是狗屁。就像去討論太監比較容易生男或生女的問題一樣,都是沒有意義的。在n裏寫這些阿裏不達的東西,足證我是個極度枯燥乏味的人。事實上也是如此。所以沒有把到任何美眉,以致枕畔猶虛,倒也在情理之中。


    而她,真是個例外。她竟mail告訴我,我是個很有趣的人。有趣?這種形容詞怎麽可能用在我身上?就像用誠實來形容李登輝一樣,都會讓人笑掉大牙。我想她如果不是智商很低,就是腦筋有問題。


    看她的昵稱,卻又不像。她叫做“輕舞飛揚”,倒是個蠻詩意的名字。不過網絡上的昵稱總是虛虛實實,虛者實之,實者虛之,作不得準的。


    換言之,恐龍絕不會說她是恐龍,更不會說她住在侏羅紀公園裏。她總是會想盡辦法去引誘你以及誤導你。而優美的昵稱,就是恐龍獵食像我這種純情少男的最佳武器。


    說到恐龍,又勾起了我的慘痛記憶。我見過幾個網友,結果是一隻比一隻兇惡,每次都讓我落荒而逃。我想我大概可以加入史蒂芬史匹柏的製作班底,去幫他做電影特效了。


    室友阿泰的經驗和我的一樣。如果以我和他所見到的恐龍為x坐標軸,以受驚嚇的程度為y坐標軸,可以經由迴歸分析而得出一條線性方程式。然後再對x取偏微分,對y取不定積分,就可得到“網絡無美女”的定律。


    因此,理論上而言,網絡上充斥著各種恐龍。所差別的隻是到底她是肉食性還是草食性而已。


    要介紹“輕舞飛揚”之前,得先提一提阿泰。打從大學時代起,阿泰就是我的哥兒們,不過我們的個性卻是天南地北。他長得又高又帥,最重要的是,他有張又甜又油的嘴巴。我很懷疑有任何雌性動物能不淹沒在他那滔滔不絕的口水之中。


    我喜歡叫他dy killer”,而且他還是職業的。慘死在他手下的女孩,可謂不計其數,受害者遍及台灣全島。他在情場上百戰百勝,但絕不收容戰俘。他說他已經達到情場上的最高境界,即“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據說這比徐誌摩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還要高竿。徐誌摩還得揮一揮衣袖來甩掉粘上手的女孩子,阿泰則連衣袖都不用揮了。


    阿泰總是說我太老實了,是情場上的炮灰。這也難怪,我既不高又不帥,鼻子上騎著一副高度近視的眼鏡,使我的眼睛看起來眯成一條線。記得有次上流力課時,老師突然把我叫起來,因為他懷疑我在睡覺,但那時我正在專心聽講。


    可能八字也有關係吧!從小到大,圍繞在我身旁的,不是像女人的男人,就是像男人的女人。


    阿泰常說,男人有四種類型:


    第一種叫“不勞而獲”型,即不用去追女孩子,自然會被倒貼;


    第二種叫“輕而易舉”型,雖然得追女孩子,但總能輕易擄獲芳心;


    第三種叫“刻苦耐勞”型,必須絞盡腦汁,用盡36計,才會有戰利品;


    而我是屬於第四種叫“自求多福”型,隻能期待碰到眼睛被牛屎ㄍㄡ到的女孩子。


    阿泰其實是很夠朋友的,常常會將一些女孩子過戶給我。


    隻可惜我太不爭氣,總是近“香”情怯。


    不過這也不能怪我,隻因為我多讀了幾本聖賢書,懂得禮義廉恥,而講究禮義廉恥通常是追求女孩子的兵家大忌。


    舉例來說,我跟一個不算瘦的女孩去喝咖啡,我好心請她再叫些點心。


    她卻說她怕會變胖,那我就會說你已經來不及了。去年跟一個女孩子出去吃飯,她自誇朋友們都說她是:“天使般的臉孔,魔鬼般的身材”。我很正經地告訴她:“你朋友說反了。”


    幸好那時我們是吃簡餐,我隻是被飛來的筷子擊中胸前的膻中穴而已。如果是吃排餐,我想大概會出人命了。


    經過那次死裏逃生的經驗,我開始領教到恐龍的兇殘。後來阿泰想出了一個逃生守則,即日後跟任何女性網友單獨見麵時,要帶個call機。我們會互相支持,讓call機適時響起。若碰到肉食性恐龍,就說:“宿舍失火了”;若是草食性恐龍,則說:“宿舍遭小偷了”。


    於是阿泰的房間發生了四次火警,六次遭竊。我比較幸運,隻被偷過五次。所以在見到“輕舞飛揚”之前,我的心髒其實已經被鍛煉得很堅強。即使再碰到恐龍,我的心跳仍能維持每分鍾72下。


    阿泰曾經提醒我,她如果不是長頭發,就會是花癡。因為女孩子在跳舞時隻有兩個地方會飛揚:頭發和裙子。頭發飛揚當然很美;但若裙子飛揚,則表示她有相當程度的性暗示。


    不過我一直認為她與眾不同,當然我的意思不是她特別大隻。書上說天蠍座的人都會有很敏銳的直覺,因此我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至於阿泰,他雖然能夠一眼看出女孩子的胸圍,並判斷出到底是a罩杯還是b罩杯,或在數天內讓女孩子在床上躺平。


    但他卻未必能真正地了解一個女孩子。


    阿泰常引述莎士比亞的名言:“女人是被愛的,不是被了解的”,來證明了解女人不是笑傲情場的條件。事實上,這句話真的有道理。


    記得我以前曾經一男四女住過,真是苦不堪言。生活上的一切細節,都得幫她們打點,因為女生隻知道風花雪月,未必知道柴米油鹽。為了保護她們的貞操,我每天還得晚點名。


    我若有不軌的舉動,別人會笑我監守自盜;我若守之以禮,別人就叫我柳下惠,或者遞給我一張泌尿科醫師的名片。


    夏天晚上她們洗完澡後,我都得天人交戰一番,可謂看得到吃不到。


    跟她們住了兩年,我隻領悟到一個道理。


    即是再怎麽純潔可愛溫柔天真大方端莊小鳥依人的女孩子,她們卷起褲管數腿毛的姿勢都一樣。


    而且她們都同樣會叫我從廁所的門縫下麵塞衛生紙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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