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沙師弟曾問過老頭兒,問他們前麵的路況咋樣,結果老頭就很熱情地告訴了咱們,說前方不遠就是一個大城市,咱們可以去那兒歇腳,至少比這山旮旯要舒服些。


    沙師弟笑著道謝,並且這也是俺之前為老頭兒們的為人辯護的原因;俺覺得人是沒有好人和壞人之分的,如果不能讓彼此之間的利益得到平衡,那麽好人也會變成壞人;如果能讓雙方的利益都得到平衡,那麽壞人也就無所謂壞人了。


    之後又走過了一個山頭,前麵果真變得敞亮起來,隱隱約約地能看見一些房屋了,好像很多的樣子。猴哥說看來老頭兒並沒有忽悠咱們。俺說他忽悠咱們幹嘛?沒有丁點兒好處嘛!猴哥不說話了。


    也不知老頭兒他們是不是算計好了的,讓咱們吃完幹糧之後就能到達這個城市,反正就是俺吃掉最後一個燒餅的時候,咱們就已經踏上這個城市的街道了。


    沙師弟說:二師兄,並不是老人家他們算計得好,而是你自己算計得好。俺問此話怎講?沙師弟說我猜二師兄你啊是看見這裏有座城市了才猛吃的,因為剛才在山坡上的時候那包袱裏都還有那麽多燒餅,如今一張都沒有了,你說是不是你算計得好呢?俺說沙師弟你說得還是比較有道理,隻不過老豬純粹是無心的……


    話還沒說完,俺突然撞上了一個人——不對,應該是那個人撞上俺才對;俺迴過頭去一看,原來是一個道士,留著長長的頭發長長的胡子。俺之所以說是道士先撞的俺,是因為現在他在主動跟俺道歉了: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道士說這話的時候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俺,仿佛要將俺看穿一樣,讓人覺得怪怪的。大街上到處都是人,撞人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兒,所以俺說了聲沒關係之後就轉身繼續跟沙師弟耍嘴皮子了。


    幹啥呢?快點兒啊!待會兒都趕不上二路汽車了!見咱們在後麵嘰嘰咕咕地,猴哥在前麵催促了。來了!來了!俺一邊應答一邊快速朝猴哥的方向跑去。


    俺邊走邊看,俺說猴哥你看這裏多大啊,比咱高老莊大多了!猴哥說:切!說你是沒見過世麵的人你還不相信,這麽屁大個城市就說大,那東京巴黎咋整?莫非它們還要靠邊兒站?俺也點兒不清楚東京和巴黎到底有多大,於是你問猴哥他去過沒?猴哥說這還用親自去啊?聽別人說不就知道了?那麽多人都說它們大,那難道還有假啊!於是俺徹底無語了。


    找了家像樣點兒的、不貴也不便宜的旅館住了下來,之後又上街逛了一會兒,猴哥就招唿咱們進屋睡覺了,說明天還得早起趕路,不能玩太久。雖然俺和沙師弟都意猶未盡,但攝於猴哥的淫威最後不得不跟著他迴來了,然後早早地就躺上床眯著眼睛準備睡覺了。也不知俺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也不知猴哥和沙師弟是比俺先睡著呢還是後睡著;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俺比他們兩個都要先醒過來。


    俺為什麽要醒過來呢?因為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將俺吵醒了,吱嘎吱嘎的,很大聲。剛開始俺還以為是猴哥磨牙呢,因為猴哥以前有那個習慣,就是在睡覺的時候嘴巴左右咀嚼、不停地來迴錯,所以牙齒摩擦就會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但後來俺仔細一聽又不是,好像是有人在鋸木頭。過了一會兒聲音又小下來了,於是俺又躺下去睡覺了。


    剛一躺下,床頭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接著就又一塊毛巾捂在了俺臉上。俺正想用手去掰開按在俺臉上的那隻手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全身乏力起來,一點兒勁兒都沒有,所以最後就幹脆放棄抵抗了。


    見俺一動不動了,床頭的那隻手才慢慢地鬆開了,接著就出現了一個蒙麵人來,直勾勾地盯著俺。俺說說話求饒,但同樣說不出話來,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舉一動。俺把眼珠子轉過去,發現猴哥和沙師弟也同樣被兩個蒙麵人鎮住了,因為他們此時正跟俺一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俺尋思完了,這迴一定是遇見打劫的了,至於到底是劫財呢還是劫命,現在自然是無法知曉的了。接著蒙麵人就從身上掏出一個袋子來,並且旁邊的那兩個蒙麵人也在做著相同的動作;蒙麵人將袋子籠罩在了俺頭上,於是俺眼前立馬變得漆黑一片起來。接著俺就感覺自己被人扛了起來,肚子壓在他的肩膀上,然後就覺得他在走動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下麵那個人的腳步漸漸地慢了下來;最後終於停止了。接著俺就被放了下來,接著頭上的那個袋子也被揭下來了。


    這時俺才看清楚原來咱們已經到了一個房間裏,不過俺能肯定的是絕對不是在旅館那裏;猴哥和沙師弟也在旁邊,都跟俺一樣隻能瞪著眼睛卻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兒過來兩個人,同樣是蒙麵的,把咱們三個抬進了一個籠子裏,然後鎖上門就走開了。莫非他們把咱們當成是動物園跑出來的了?俺當時這樣尋思。但沒過多久俺就明白過來完全不是那麽一迴事兒,因為出現了一個人。


    誰?就是俺跟沙師弟白天在大街上遇見的那個道士。


    道士走到俺跟前看了看,然後又走到猴哥和沙師弟跟前看了看,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俺不知他要幹什麽,咱們無冤無仇的,就算有仇那也隻不過是今天白天在街上的時候俺把他撞了一下,但那根本算不了什麽啊?更何況當時到底是他撞俺呢還是俺撞他都還不一定。所以俺糊塗了。


    道士站了起來,然後朝站在旁邊的那兩個蒙麵人揮揮手,那兩個家夥就立馬過來了。道士跟他們耳語了幾句,蒙麵人點點頭之後就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蒙麵人拿過來了一大疊紙條,接著就一張一張地往關咱們的這個鐵籠子上貼了起來。


    貼完之後,屋裏又進來了幾個道士,與先前那個道士的打扮一模一樣。幾個人寒暄了一陣子之後就把目光轉到咱們這邊來了,看得俺怪不好意思的。身子雖然不能動,但眼珠子還是能動的。俺轉過去看猴哥和沙師弟他們。他們也正與俺一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眼前的道士,也不知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麽?把咱們抓來又是為了什麽?


    幾個道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把咱們看了一遍之後然後的討論起來了:我看那個肥頭大耳的家夥比較好!其中一個說。


    肥頭大耳當然是俺了,他在說俺好呢!俺不禁高興起來。


    不對!他旁邊的那個道士提出了反對意見:我認為還是那個精瘦精瘦的比價好!精瘦精瘦,那就是猴哥了;居然還有人看好猴哥!


    不是吧?我覺得那個長相比較正常的家夥比較好!又有人提出不同意見了。


    長相正常,那就是沙師弟了。


    最開始俺見到的那個道士說話了:我們還是先不要忙著爭論,解開他們身上的藥性然後聽他們開口說話不就什麽都知道了?旁邊那幾個人連忙稱是。於是道士又招唿旁邊的人拿過來了一樣東西,走往鐵籠跟前。


    估計是解藥吧,看來咱們現在是中了迷魂散之類的毒藥。道士走近之後另外那幾個道士就一邊一個地圍住鐵籠了,並且雙手合十,席地而坐,好像在準備練功了。


    看他們都安定下來了,道士拿起手上藥瓶把口朝向鐵籠內,然後打開了瓶蓋。慢慢地,俺就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間從鼻孔蔓延到了腳底心,渾身通透舒暢,身上立馬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就在咱們剛從地上坐起來的那一刹那,圍在咱們周圍的那幾個道士嘴裏立即嘰裏咕嚕起來,看樣子是在念叨什麽經法。清醒過來之後猴哥第一個問話了:怎麽迴事兒啊?咱們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經曆了剛才那種有口部能言的痛苦之後俺現在才感覺到了能夠說話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猴哥朝外麵看了一下,然後罵了一句“奶奶的”,然後就開始用腳踢鐵籠了。俺說猴哥你這樣有什麽用,一點兒效果都沒有,幹脆給他們來點兒最直接的,把你的拿手好戲使出來讓他們開開眼界。沙師弟問啥拿手好戲?俺說你還不知道猴哥會七十二變?


    猴哥聽了也反應過來了,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一隻蒼蠅,接著就朝著鐵籠縫裏鑽去了。


    突然,猴哥出去的地方冒出了一股金光,接著猴哥就被彈了迴來,掉在了沙師弟的臉上。俺問猴哥怎麽搞的?猴哥說不知道,說外麵好像被一種無形的東西封住了,出不去。


    真的?俺大驚失色,因為一旦連猴哥都出不去的話那也就等於表示咱們都出不去,而這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於是俺就大驚失色了。


    不過俺還是不太相信,這鐵籠的縫隙這麽大,怎麽可能出不去呢?於是俺就靠近鐵籠邊兒上想去看個究竟。


    就在俺的手觸碰到鐵籠的那一刻,突然地,仿佛觸電了一樣立即被擋了迴來,而且力道還非常充足;也仿佛觸碰到了一股非常強勁的內力。


    俺再次大驚失色,於是又試了一次,結果仍然一樣,俺甚至不能將手抓住鐵籠,也就更談不上把手伸出鐵籠外麵了。沙師弟同樣過去試了一次,但結果都一樣,都不能接近鐵籠的邊緣。猴哥看上去又比較惱火了。


    這時,一直在旁邊觀望的道士才哈哈大笑地走了過來,說道:你們休想逃出這個鐵籠;哈哈哈!猴哥想了一下,然後看著包圍在鐵籠周圍的那幾個道士說:一定是他們的原因,一定是因為有他們在那裏嘰裏咕嚕咱們才出不去的。


    道士再次哈哈大笑幾聲,說道:沒錯,這是我專門製造出來捉拿妖魔鬼怪的,你們今天撞到我槍口上,那指定是跑不掉的了。


    接著道士又走到俺跟前說:今天在街上你還記得不?記得!當然記得!老豬一輩子都會記得你,如果你不把咱們放出去的話。道士說放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了,你們就等著原形畢露吧!俺說老哥你有沒有搞錯,咱們本來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有什麽原形?猴哥說呆子你跟他摻和啥?他愛咋整就咋整。道士又接著說了:你們看見沒?貼在這鐵籠上的符上麵都有我下的咒語,這幾位是我的好朋友,今天是專門請他們來捉拿你們的;隻要他們一刻不停地念叨,你們就一刻出不來。


    俺說那好說,他們總有上廁所吃飯的時候,咱們等那個時候出去。道士聽了拍拍手,隻見又有幾個道士進來了。現在夠不夠?道士輕蔑地說道。沙師弟說二師兄你也真是的,這麽機密的東西你怎麽能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呢?那不等於自斷後路嘛?


    不過俺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為什麽要抓咱們,咱們與他並沒有冤仇,就算是把咱們當妖怪那也還要打探打探吧。道士說你待會兒就知道了,待會兒會有人專門告訴你們的。道士說完之後就出去了,隻剩下**的咱們。


    之後咱們就一直待在了那個小鐵籠裏,無論如何都不能出去,沙師弟說:操蛋!這迴遇上高手了。咱們被關在鐵籠裏,旁邊就一直也道士在發功,估計是在做法,而咱們之所以不能出去也都是因為他們的緣故。過了一會兒,俺朝外麵的道士喊道:喂,你們是不是要給咱們準備點兒吃的啊?老豬都快餓死了!猴哥說:切!死到臨頭還要吃!真是無可救藥。俺說正因為那樣才要吃的呢,不要白不要;俺跟提要求還有一點兒希望,如果像你這樣一句話都不說,難不成還想他們把飯菜乖乖地給你送過來?當然,這些都是俺的一廂情願,事實上是沒有一個人迴答俺的問話的,並沒有連正眼都沒瞧咱們一眼。


    又過了好大一會兒,俺熟悉的那個道士進來了——也就是俺和沙師弟在街道上時遇見的那一個,他手裏抱著一個小孩兒,旁邊還跟著一個女人。


    道士指著鐵籠中的咱們對女人說:喏,就是他們幾個妖精,我們就用他們來為女兒治病。猴哥急了:喂!臭道士,你說誰是妖精啊?真是莫名其妙!道士也不迴答猴哥,隻是看了咱們一眼之後就把手上的小孩兒交給旁邊的女人了,接著就朝咱們走了過來。俺笑嘻嘻地對他說:老兄啊,原來你也有老婆啊?老豬以前是和尚,現在也有老婆了。


    俺說這話的時候仿佛咱們是同道中人,大有惺惺相惜的感覺。道士仍然沒有說話,隻是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了俺一眼,俺尋思他一定在想:就你這副模樣還能娶到老婆?當然,他並沒有說出來;雖然他沒有說出來,但老豬還是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某些端倪的,有些事根本就是不用說出口的,不是麽?雖然道士對俺有沒有老婆並不感興趣,但他對於俺提出的本命題卻很有興趣,那就是道士居然娶了老婆。


    隻見道士踱步走到鐵籠跟前,然後皮笑肉不笑地對俺說:和尚咋地?道士咋地?生兒育女天經地義!


    見道士開口了,俺急忙附和說:那是!那是!


    正當俺打算提出吃飯的要求時,道士卻又馬上走開了,仍然陰沉著臉,真搞不懂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猴哥又在說話了:喂!臭道士!你道是說說看為什麽要抓咱們啊!咱也好死得心甘情願!估計道士覺得猴哥說得非常有理,所以他又轉過身來了:你們是妖精,抓你們還有錯?正好我女兒治病需要像你們這樣的藥引,如此一來既除了妖精又救了人,真是一舉兩得!道士說完之後就頭也不迴地走開了。


    俺說猴哥這下完了!猴哥說完啥?萬裏長征才第一步,怕啥?待會兒出去了有他好看!俺噓了一聲,示意猴哥小聲點兒,說這種事不能張揚。猴哥說:切!這還用你教!俺說你不能把他們當透明人啊!俺指著邊兒上的那些道士說。


    猴哥看了他們一眼,估計覺得俺說得有理,所以最後又閉口不言了。


    過了一會兒,外麵抬進來了一口大鍋,然後又在咱們旁邊架起了一個簡易的灶台,接著下麵就在生火了。俺顯得很高興,對猴哥和沙師弟說:你們看咋樣?老豬的話就是管用,現在不就給咱們做飯了?而且還把鍋抬到了這裏來,估計是想問咱們到底吃多少吧!猴哥和沙師弟也不說話,隻是看著那些人的動作。


    過了一迴兒道士又進來了。俺急忙衝他喊道:老哥啊你真夠意思,不愧是同道中人;你現在是要給咱們做飯吃對吧?有沒有雞腿?最好是囫圇煮幾個在裏麵。


    沒想到道士輕蔑地看了俺一眼,然後說了一番話,然後俺就傻眼了。道士說的話是這樣的:待會兒水開了就進去把那個肥頭大耳的家夥抓出來放進去,熬成油給我女兒治病。這些話道士是說給那幾個蒙麵人聽的,說完之後就走開了。


    猴哥和沙師弟都笑了起來。猴哥說:咋樣?呆子,不光是給你弄吃的,而且還有肉給咱們吃呢!沙師弟也笑了起來,說二師兄你倒黴了,待會兒出去的時候一定要隨機應變,不然就真的玩完了。俺哼了一聲,然後就轉過頭去不理會他們了。


    眼看著鍋裏的霧氣原來越大了,很明顯水馬上就要開了,那幾個蒙麵人也開始摩拳擦掌朝關押咱們的這個鐵籠走過來了。


    俺急忙對猴哥和沙師弟說:待會兒他們開門進來的時候你們一定要幫忙搞定他們啊!不然老豬就慘了!沙師弟說二師兄你就放心吧,就算你不說咱們也會那麽做的。但猴哥卻不然,隻見他往地上一坐接著說:你們看著辦吧,老孫是不行的了,老孫頭疼得厲害!俺憤憤地說:不幫就不幫,老豬就不信憑咱倆的實力搞不定這幾個臭道士;猴哥啊,萬一要是咱們怎樣了,你迴去之後就告訴俺清妹妹一聲,就說俺老豬十分愛她,然後叫她另外找個對她真心實意好的男人,那樣老豬就死而無憾了!說完之後俺就挺起胸膛,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兒。


    猴哥和沙師弟則在後麵嗤嗤地笑,隻聽得猴哥小聲在說:切!還搞得跟真的一樣!既然猴哥說了這話,那就證明待會兒他一定會幫俺的,猴哥這是在捉弄俺,俺知道,但不能表現出來,不然那就是在侮辱猴哥的高智商;這時候俺突然想起了一個詞語,難得糊塗。


    終於,鐵籠外麵鍋旁邊的那幾個蒙麵人朝鐵籠走了過來,看樣子是準備抓俺下鍋了。俺迴過頭去對猴哥和沙師弟說了聲“再見啊”,之後就頭也不迴了。


    待到那幾個蒙麵人來到鐵籠跟前準別開門的時候,俺突然喊了一聲“哢”。幾個家夥被俺這個突然動作嚇壞了,果然都停了下來怔怔地看著俺。


    沙師弟問:二師兄,咋啦?俺迴過頭去看了沙師弟一眼但沒說話。之後又轉過去對外麵的那幾個蒙麵人說:老兄啊,你們能不能把頭上的罩罩摘下來讓俺老豬瞧瞧?那樣老豬就不會死不瞑目了。


    幾個蒙麵人麵麵相覷了一下,之後又繼續著他們先前的動作了。見他們沒有反應,俺又喊了一聲“哢”,於是那幾個人就又停下來了。


    幾個蒙麵人又麵麵相覷了一會兒,之後就雙手叉腰不耐煩地看著俺了;仿佛在說:你小子又怎麽啦?俺顯得很誠心誠意地說:你們長期戴著那個大一個罩罩,難道不覺得悶氣啊?幾個蒙麵人又麵麵相覷了了一會兒,之後就果然把頭上的罩罩摘了下來。


    一看,靠!還不是幾個道士?搞得神秘兮兮地。沙師弟說他們剛才一定是忘記自己還戴著罩罩了。


    鐵籠門剛一打開,一個小道士就拿著一張黃顏色的符朝俺臉上貼了過來,俺沒防備到他會來這招,所以自然就被他貼了個正著。


    操蛋!那張符剛剛貼到俺臉上,俺立馬就動彈不得了,反複全身的肌肉都被僵化了一般。明白了,這道符上一定與鐵籠上的那些符一樣,全都被道士下了咒語,如此一來貼在誰身上誰都是行屍走肉了。想到這裏俺不禁害怕起來,如此說來俺就是死定了;先前還尋思出去之後跟他們打鬥一番,沒想到如今的情況居然是俺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於是,俺就閉上眼睛了,估計待會兒下鍋的時候會比較疼,眼不見心不煩,幹脆在不知不覺中死去會比較舒服一點兒。


    之後那幾個小道士就開始把俺往外麵搬了,其中一個則手拿兩張同樣的符,緊緊地盯著猴哥和沙師弟,看樣子是在防備他們跑出來。


    鐵鍋越來越近了,下麵的人將俺舉了起來,準備朝鐵鍋裏麵扔去。俺把眼睛閉得更緊了。突然,俺感覺身子晃悠了一下,接著就噗通地一聲掉下去了,俺也自覺不知覺地“啊”出聲來。


    但奇怪的啊,俺掉下去之後身子下麵並不是圓底的鐵鍋以及滾燙的開水,而是平的、硬邦邦的、並且周圍也沒感覺到有燙的感覺,仿佛是掉在了地板上麵。俺睜眼一看,果然是掉到了地板上,並且離大鐵鍋隻有半步之遙。


    俺冒了一身冷汗,在心裏麵直喊:嚇死俺了!嚇死俺了!幾乎就在俺落地的同時,俺突然聽到了幾聲慘叫,俺把眼珠子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隻見猴哥和沙師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來了,而就在他們前麵躺著那幾個小道士,此時全都在不停地*。


    俺拚勁全力喊道:猴哥啊!快來救俺老豬,老豬現在不能動彈了啊!猴哥說:沙師弟你去看看呆子怎樣了,待俺老孫來收拾這幾個家夥。


    沙師弟應承了一聲之後就朝俺這邊過來了。正當沙師弟俯身準備揭去貼在俺頭上的咒符的時候,旁邊突然閃過來幾個黑影,緊接著就看到沙師弟往後退了幾步,急急忙忙的樣子。


    俺尋思這怎麽迴事兒呢?轉過眼珠子去一看,媽呀!原來是先前圍在鐵籠四周打坐、嘰裏咕嚕的那幾個道士走過來了,正對著沙師弟。


    敢情剛才沙師弟是被他們嚇跑的。俺又開始喊了:猴哥啊,你趕緊過來把俺放開啊,那樣也好有個幫手嘛!話音剛落,俺背上就被重重地踢了一腳,接著俺就朝邊兒上滾去了。直到停下來之後俺才看見一個道士此時正兇神惡煞的看著俺,仿佛準備動手了。


    俺不禁擔心起來。說時遲那時快,俺隻覺得眼前一黑,接著猴哥就出現了,接著就非常迅速地揭去了俺臉上的那道咒符,於是俺就能動彈了。


    猴哥一把把俺拉起來說:現在好了,自己照顧自己啊!俺說知道了,老豬什麽時候不是自己照顧自己啊!俺尋思兄弟就是兄弟,是不會讓你一個人遭殃的,雖然咱們之間的關係稱不上兩肋插刀,但同甘共苦還是能算得上的。


    之後猴哥就走開了。當時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搞定剛才對俺虎視眈眈的那個家夥。於是俺就朝他衝了過去。估計他也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怎麽迴事兒,估計他也還在想,這家夥怎麽突然一下就起來了?完全可以想象他根本就不是俺老豬的對手,更何況當時俺是怒火中燒,早已就火冒三丈了,所以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然後就將他舉了起來。


    正當俺準別將他丟到地上的時候,俺突然瞥見了仍然在滾滾冒著霧氣的大鐵鍋,於是俺靈機一動,就把那家夥朝著鐵鍋裏扔去了。


    隻聽得噗通了一聲響,接著又是“哇哇”大叫,接著就有零零星星的開水濺到俺臉上來了,滾燙滾燙的,燙得俺蹦蹦跳跳的。被俺扔到鍋裏去的那個人還在掙紮、還在不停地呐喊。


    正當俺準備轉身去幫猴哥和沙師弟的時候,猛地聽見後麵哐當一聲,接著就聽到了水倒在地上的聲音,接著就又聽到了人的慘叫聲。


    俺迴過頭去一看,原來是被俺扔到鍋裏的那個道士此時已經翻出來了,可能是動作不利索,以至於連架在灶台上的大鐵鍋也被他弄翻了下來,並且正好扣在他身上。俺尋思這家夥也真夠倒黴的,遇上俺老豬估計是他一輩子都不想再發生的事。


    搞定一個之後俺就過去幫沙師弟了;猴哥是不用幫忙的,他本事比較大。雖然他們隻是幾個普通的道士,但還是有些法術的,所以咱們對付起來也並不是那麽容易,更何況現在咱們手上還沒有兵器,對付起來就更顯得捉襟見肘了。


    猴哥曾經把他的金箍棒比喻成他兩隻手臂其中的一隻,大家就可以想象一下那些兵器對咱們來說有多麽重要了;隻可惜上來的時候咱們忘了帶他們,以至於現在費時費力。


    正當咱們打得火熱,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暴喝:統統退下!俺正準備往後退的時候,卻被猴哥一把拉住了,猴哥說:你傻啊!人家又沒叫你退下!俺“哦”了一聲,然後就又跟猴哥他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了。暴喝的人是領頭的那個道士,隻見他進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把拂塵,看樣子是想跟咱們大打出手了。


    奇怪的是道士並沒有朝咱們走過來,而是就地盤坐下來,接著嘴裏就嘰裏咕嚕起來,並且還一邊嘰裏咕嚕一邊在麵前的黃色紙條上鬼畫桃符起來。猴哥說:小心點兒啊,看來這家夥要使詐!既然道士都沒先動手,那咱們自然是不能動手的,不然就顯示出咱們沒水平。


    道士在嘰裏咕嚕了一陣之後突然拿起剛剛畫好的那幾張咒符,往空中一揚,然後用手中的拂塵朝它們一打,隻見那些還漂浮在空中的咒符就仿佛中了邪似地一溜煙地朝咱們飛了過來。


    猴哥大叫一聲不好,之後就急急忙忙地拉著咱們到旁邊“避難”了。俺說猴哥有那麽嚴重麽?猴哥說不信你去試試,保證跟先前一樣弄得你動彈不得!聽說會動彈不得俺就害怕起來,隻得乖乖地猴哥他們躲在那裏了。


    出乎咱們意料的是,就在咱們偏離了原來的那個方向的同時,飄在空中的那些咒符同樣也偏離了原來的走向,轉而朝咱們飛過來,仿佛長了眼睛似地。俺正準備用手去抓住它們的時候,猴哥尖叫起來:呆子你不要命啦!於是俺又急忙把手縮了迴來。


    那些咒符快到咱們跟前的時候,猴哥拿起地上的一塊木板正麵朝它們擋了去。但奇怪的是咒符仍然像長了眼睛似地“嗖”地一聲就從旁邊飛過來了。


    終於明白了,這一定相當於“跟蹤導彈”,沒碰著人的身子它是不會停的。見咒符從木板的旁邊飛過來了,沙師弟急忙拉了拉猴哥,大喊:大師兄不好了,它們從旁邊飛過來了!


    猴哥的反應快,一把推來沙師弟,然後就地躺了下去,結果居然把那些咒符躲過去了。正當俺準備站起來逃跑的時候,身子突然又變得僵硬起來,接著就不能動彈了;一定是其中一張咒符被貼到了俺身上,因為俺能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背後仿佛有“紅旗飄揚”。


    接著俺看見沙師弟也一動不動了,看來他身上也一定被貼上了咒符;咱們隔得那麽近,老豬都已經中招了,如果沙師弟不中的話那就太沒有道理了。


    猴哥機靈,見狀後一個騰空翻,結果一下翻到了兩丈開外的地方。俺看見頭頂上有幾張咒符飛了過去,看來是留給猴哥的。


    就在猴哥剛一落地,還沒來得及再次翻騰起來的時候,那幾張咒符突然分前後左右四個方向猛然朝猴哥撞去。


    俺尋思這道士還是蠻有手段的,居然把咒符控製得出神入化,看來咱們遇到真正的高手了。結果猴哥也沒能僥幸,同樣被咒符鎮壓住了,動彈不得。看來道士還是知道誰厲害誰不厲害的。


    於是,咱們三個就又被抓住了。


    先前被俺扔到鐵鍋裏去的那個年輕道士刺死和已經被其他人扶起來了,俺看見他全身上下全是水泡,不禁又心慈手軟起來;再加上他哼哼唧唧的*聲,俺就更覺得不好意思了。


    俺轉過眼珠子去看了一下,鐵鍋已經被道士砸了個稀爛,看來他們打算把俺熬成油的希望泡湯了。道士走到咱們幾個跟前怒氣衝衝地看了看,然後又轉過身去。


    這時邊上的那幾個道士圍上來問道:現在該怎麽辦?領頭的道士掐指一算,然後“哎呀”起來,說我怎麽就沒算到今天不宜殺生呢?難怪難怪!領頭的道士接著就轉過身來嚴厲地說道:先把他們綁起來,明天是個好日子,明天再做打算。


    是!周圍那幾個道士立馬應承起來。


    之後就把咱們綁到了後麵的柱子上。俺尋思這倒是真有意思,自己手下的人幹不過咱們還說今天的日子不好。沙師弟說那不正好,咱們就有機會想辦法了。俺說猴哥,現在咋辦啦?猴哥說:看著辦吧!


    很快就到晚上了,突然傳來了一陣咕咕咕的聲音。猴哥警惕地問:什麽聲音?俺說沒啥,隻不過是老豬的肚子餓得厲害罷了!沙師弟哈哈大笑起來,說二師兄你也太誇張了吧。俺說這沒辦法,老豬也不想啊。


    夜色越來越深了,周圍那幾個看守咱們的道士此時都已經在打瞌睡了;突然,俺聽見了猴哥的聲音。俺抬起懶洋洋的眼皮問:猴哥,嘛事兒?猴哥說:呆子!我想到了一個逃走的方法,不過需要你幫忙。


    聽說有逃走的方法,俺的瞌睡都已經醒了大半,於是忙不迭地迴答說:好啊!好啊!有什麽辦法你倒是說啊,老豬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猴哥說:當真!俺說:當真!猴哥說其實也沒那麽嚴重,隻是一個小忙,那樣咱們都能從這裏討出去。沙師弟也醒了,說道:大師兄,到底是什麽辦法?說出來讓咱們都聽聽。猴哥說:隻要呆子能夠忍住一點兒,那咱們就都有救了。俺說猴哥你就說吧,還是那句話,上刀山下火海。


    猴哥說:你把眼睛閉上!閉眼睛幹嘛?俺問。你哪兒那麽多話呢?不是說上刀山下火海麽?更何況老孫現在又不是讓你去下火海。


    俺說好吧,說完之後就把眼睛閉上了。


    剛閉上眼睛沒多久,俺就感覺臉上火辣辣地疼,火燒火燎一般。俺急忙睜眼一看,可不是咋的?身上正燃燒著熊熊大火。俺正準備喊叫出來,但猴哥卻先發製人了:呆子,你千萬不要喊啊,一喊那咱們的計劃就得玩完,那咱們就不能逃出去了。


    於是俺就隻好幹忍著了。燒了一會兒,俺突然感覺能動起來了,接著一使勁兒果然就把身上的繩子掙脫了開。


    原來正是猴哥那股大火將貼在俺身上的那道咒符給燒毀了,所以俺才得以順利地下來了。俺說猴哥你也真是的,下次要是再這樣最好先打個招唿嘛,老豬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萬一你火勢沒控製好那老豬豈不是要變成烤豬?猴哥嗬嗬一笑,說如果事先跟你說了你還會情願麽?嗯,這倒是!


    俺才剛把猴哥和沙師弟解下來,那邊就有人說話了:咦,好像有烤豬的味道!另外又有人說了:是啊!好像喲!仔細一看,原來是看守咱們的那幾個道士,此時已經醒過來了。猴哥說:呆子,快把衣服脫了!俺說為啥?為啥?烤豬的味道就是從你身上散發出來的,你不脫衣服待會兒他們就找到這裏來了!俺低下頭一聞,果真如此!於是俺又開始脫衣服了。


    隻不過還沒等俺完全脫下來,那幾個道士就已經發現了咱們企圖逃跑的跡象,立馬就叫喊了起來:來人啦!來人啦!還邊喊邊朝咱們追過來。


    自然,咱們是要同他們掐架的了。正當咱們打得火熱的時候,領頭的那個道士又出現了,跟上次一樣,這一次他同樣想用飛揚的咒符鎮壓住咱們。可惜猴哥技高一籌,因為那些咒符還在半空中的時候就被猴哥吐出的一股大火給完完全全地燒得一幹二淨了。道士大驚失色,估計他做夢都沒想到猴哥還會這招。


    俺埋怨地說道:猴哥你也真是的,早點兒用這招老豬是不是就不用受罪了呢?猴哥說俺哪裏知道,那叫做急中生智,平時是想不出來的。完全可以想象,如此一來道士根本就不是咱們的敵手了,很快就把他們全都打趴下了。


    正當俺揮起拳頭準備朝領頭那個道士砸去的時候,猴哥製止住了。俺說猴哥咋啦?你又菩薩心腸啦?猴哥說不是,老孫隻不過是念在他們不壞的情分上,想饒了他們。不壞?俺憤憤地說:剛才他還想吃咱們的肉呢!不壞?沙師弟上來說:二師兄,隻不過那時候他以為咱們是妖精罷了,現在真相大白,估計他也就不會吃咱們的肉了。


    俺低頭大聲問道:要是咱們是妖精,你這會兒早就沒命了;還吃不吃俺老豬的肉?不吃了!不吃了!道士的腦袋搖得像個破浪鼓。


    果然,道士起來之後一直對咱們客客氣氣地,咱們在他那裏休息了半天,在下午的時候又繼續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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