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之後,眼前出現了一片原始大森林。俺有點兒擔心,說這種地方會不會有毒蛇猛獸啊。沙師弟說二師兄你就放心吧,就算是有那它們也會被咱們的聲響嚇跑的。沙師弟說毒蛇之類的比較容易受到驚嚇,隻要過路的人不主動去招惹它,那它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咬人的。俺說既然是一般情況那還不是有特殊情況?要是出現特殊情況的話那就遭了。猴哥走在最前麵,聽俺說了那樣一些話之後忍不住迴過頭來教訓俺,說俺隻知道說一些晦氣的話,如果再被他聽見的話他一定不會放過俺。俺說好吧,反正是你猴哥帶路,有麻煩那也一定是你先遭殃。


    猴哥又迴過頭來恨恨地看了,於是俺也就隻好住口了。


    沙師弟說:對了二師兄,剛才咱們是怎麽過來的?怎麽隻睡了一覺就到這裏來了?俺本來想仔仔細細告訴他的,但後來尋思那樣太麻煩了,並且還費力氣,所以最後隻說了一句:就是在你睡覺的空檔俺跟猴哥就把瘟疫清除了。沙師弟顯得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原來這樣啊,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說什麽也得把我叫上啊!這時候猴哥迴過頭來對沙師弟說:別聽呆子胡說八道,先前你也患上了瘟疫,並且還神誌不清,是老孫和呆子一起找到解藥的。哦;沙師弟顯得若有所思的樣子,緊接著又說了一句:謝謝啊。


    謝啥?謝謝又不能當飯吃!俺小聲嘀咕了一句。


    倒不是老豬不喜歡聽謝謝,而是覺得猴哥他太多事了,總是搶俺的風頭。


    俺說猴哥,你走在前麵一定要小心些啊,碰到毒蛇之類的千萬要告訴咱們啊,那樣就算是你被咬傷了也還有咱們照應。沙師弟說二師兄話可不能這麽說,大師兄是那種人嘛?人心隔肚皮!俺顯得非常不滿,憤憤地說。


    這個原始大森林真是名副其實,光是長在地麵上的灌木和雜草還差不多都齊咱們的頭頂了,周圍的樹木就更別說了,抬頭望去一眼看不到樹冠,半腰上都是一些密密匝匝的枝椏,鬱鬱蔥蔥的;整個森林很安靜,除了咱們說話的聲音以及觸動草木的聲音之外,還有就是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估計是生長在這個林間的野生動物所發出來的。這個時候俺才很真切地體會到了那種“鳥鳴山更幽”的境界,很奇妙的感覺。俺尋思這迴又完了,碰上這麽一個倒黴的地方,飲食方麵一定會成問題。沙師弟好像看穿了俺的心思,說:二師兄你千萬別擔心吃的,這種地方野味是最多的,一般什麽都有,野雞、野鴨、野兔、野牛,當然,同樣有野豬的;等下歇息的時候咱們去抓活的,之後烤著吃,一定很香!見沙師弟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俺不禁吞了下口水,然後裝作不相信的樣子問:有沒有那麽多啊?連野豬都有?沙師弟說二師兄你等下就知道了,現在最要緊的是緊跟著猴哥,不要掉隊了!


    話正說間,猛地從旁邊的草叢中跳出幾個野人來,跟電視電影裏的印第安人一樣,披頭散發、花臉、全身僅批著一塊獸皮。剛開始俺還以為是野牛,因為之前俺曾經過那些野牛同樣能夠像人一樣直立起來攻擊目標;直到後來他們把俺跟沙師弟團團圍在中間一動不動的時候俺才看清楚原來他們是野人,正對著咱們怒氣衝衝。那個時候猴哥已經走到最前麵去了,野人並沒有能將猴哥也包圍起來。


    當野人把俺跟沙師弟包圍起來之後俺就開始朝著猴哥的方向喊救命了。猴哥剛開始還以為是俺開玩笑,並不打算理會,隻是叫咱們快些跟上他,直到沙師弟也叫猴哥幫忙的時候猴哥才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迴過頭來看時才知道咱們真遇上麻煩了。猴哥跑過來看的時候顯得很奇怪,左看右看了好半天才弱弱地問:咦,這些人是幹什麽的?俺說這話猴哥你應該直接問他們才行,在那裏自言自語有什麽用?猴哥說俺是在跟他們說啊。沙師弟說猴哥你大點聲吧,估計他們還沒有聽到。看到猴哥出現了,野人急忙又把圈子擴大了些,變成把咱們三個都包圍了起來。俺說猴哥這下該怎麽辦?猴哥說還能怎麽辦?直接衝出去唄!沙師弟有點兒擔心地說那樣不太好吧,說不定前麵還有更多他們的同胞呢。俺比較讚同沙師弟的說法,認為武力已經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了,咱們得智取。猴哥說呆子你去跟他們智取好了,交流都不能交流,還指望智取!也對,好像野人在把咱們包圍起來之後還一句話都沒說呢!沙師弟說二師兄你跟他們說說看,看咱們跟他們能不能交流。猴哥說:對,呆子你試試看,沒準兒他們是認錯人了。俺本來是不想答應的,但既然猴哥跟沙師弟都那樣說,老豬就再也不好意思拒絕了。


    這叫做民意,是宇宙中的最高準則,老豬不能破壞它。


    於是俺小心翼翼地往前跨了兩步,然後笑嘻嘻地朝著他們招了招手,然後又笑嘻嘻地說了聲:你們好!奇怪的是,對麵的野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俺迴過頭去對猴哥和沙師弟說:怎樣,老豬就說過他們是木頭人嘛,與咱們根本沒有共同的語言!猴哥說呆子你先別迴來,試著跟他們握握手看怎樣。握手啊?那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啊!沙師弟說二師兄你別怕,有我跟猴哥在你後麵呢,萬一他們突然行動的話咱們一定會及時出手的。仍然是民意。於是,俺隻好極不情願地得瑟著伸出右手去,還一邊使勁兒地瞅著他們笑。


    估計野人是被俺的舉動搞糊塗了,不知道俺要做什麽,全都愣愣地看著俺。俺尋思距離有點兒遠,於是決定再往前走兩步,剛剛把腳抬起來,周圍所有的野人立馬大吼了一聲,後退一步,全都蹲成馬步狀,手中的兵器直戳戳地對著咱們,估計已經進入戒備狀態了,準備進攻咱們。俺尋思一定是他們誤會了俺的意思,一定是以為俺是要進攻他們,所以才弄得現在這樣劍拔弩張的。他們手中的兵器其實並算不上什麽兵器,隻不過是一些堅硬的樹枝打磨而成的,前段尖尖的,中間部分還塗有黑白相間的花紋。都已經弄成這樣了,那俺也隻好退下去了。


    俺說:猴哥,怎樣,老豬就說咱們是沒辦法交流的嘛。沙師弟說那現在該怎麽辦?猴哥說既然軟的不行就隻好來硬的了,準備開戰吧!啊,真打啊?廢話,要是不打架能走出去的話呆子你自己想辦法得了!猴哥憤憤地說。


    打吧,既然已經無路可走了;這叫做逼上梁山,雖然老豬並不是好漢。


    猴哥最先出招,他首先來了招“推波助瀾”,兩隻手一前一後地向外推了出去。猴哥不是簡單人物,出的招自然也不簡單了,隻見掌風所到之處野人一個個都應聲而倒,之後又在原地翻來滾去,看樣子非常痛苦。俺說猴哥你下手也太重了一點兒,是不是把他們打成殘廢了?猴哥說哪兒有那麽嚴重,老孫隻不過是給他們施了點兒法術罷了;咱們快些逃吧!沙師弟拉著俺的衣袖催俺快走,俺說猴哥你自己注意點兒啊,咱們先走一步!說完之後就跟沙師弟一前一後地朝前方跑去了。


    跑著跑著,俺突然撞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俺尋思是什麽玩意兒這麽有彈性呢?抬頭一看才知道原來是一個野人,五大三粗的樣子,兇神惡煞;而在他身後則站著一群野人。剛開始俺還以為是先前的那群跑到前麵來了,直到迴過頭去看時才發現根本不是那樣,這是另外一群。看來沙師弟的預見還是蠻準的,這前麵真的還有大量野人。俺迴過頭去的時候還發現沙師弟正愣愣地站在那裏,俺問沙師弟怎麽了?沙師弟說二師兄你剛才真勇敢啊,知道前麵有野人還直戳戳地往前衝!野人?老豬並不知道啊?看來是俺自己不小心撞上的,沙師弟還以為俺知道呢。這個時候猴哥也跑上來了,看到前麵的情形同樣比較吃驚,同樣抓耳撓頭地不知該怎麽辦。沙師弟說咱們就別跑了,也別反抗了,看他們到底想怎麽樣;畢竟人家人多勢眾,想跑掉想想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俺比較不讚同沙師弟的說法:要是萬一人家是吃人族,那該如何是好?沙師弟說就算是吃人族那也不用擔心,到時候再來個“大鬧吃人族”也不晚嘛!猴哥比較讚成沙師弟的說法,說那就照沙師弟你的意思辦吧!所以,最後咱們就幹脆在原地坐了下來,任憑兩大群野人對著咱們東瞅瞅西瞅瞅的。估計是野人明白了咱們的意思,沒過多久就有幾個野人圍了上來,估計是來捉拿咱們的。


    出乎意料的是,野人並沒有用繩子綁住咱們,隻是用他們手中的兵器對著咱們,然後把頭一昂,示意咱們往前走。咱們就那樣在沒有任何威脅措施的情況下跟著那一大群野人去到了他們的營地。


    先前是兩群,現在已經合攏變成一大群了。


    咱們一邊走猴哥一邊安慰咱們:沒事的,他們一定是以為咱們是來侵犯他們領土的,到時候找個能說理的家夥跟他們說明情況就什麽事都沒有了。沙師弟說也對,沒道理他們平白無故地抓咱們啊?一定是他們誤會了,以為咱們是敵人!現在還不好說。俺這樣說,並不是老豬想打擊他們的自信心,而是俺覺得事情並非是猴哥和沙師弟說的那樣簡單。直覺。


    野人的營地設置在一個靠山的地方,到處都是搭建起來的帳篷,都是用獸皮縫製而成的。營地的前麵是一大片寬闊的平地;剛剛從大森林你走出來,現在又突然到了這裏,所以感覺很空曠。到達空地之後,帶咱們來的那些野人都陸陸續續地散開去了,有的鑽進了帳篷,有的在遠處的地方坐下來做他們自己才懂的事,還有的則幹脆返迴森林裏去了,隻留下咱們三個人呆呆地站在那裏不知所措;仿佛被他們突然遺忘了似地。就在咱們左顧右盼的時候,前麵走過來了兩個野人,示意咱們跟著他們走。


    沙師弟說:二師兄,你猜他們帶咱們去哪裏?俺說最好是帶咱們去吃好吃的,老豬的肚子有點兒餓了!當然,完全可以想象他們並不會帶咱們去吃好吃的,至少老豬還沒見過戒備森嚴地招唿客人的。


    那兩個野人把咱們帶進了一個很大的帳篷內,從整體的布局來看,這一定是他們首領住的地方,因為它差不多處於正中央。


    把咱們帶到帳篷門口之後那兩個野人的站住了,隻是打手勢叫咱們進去。俺說就算這是他們的酋長,見了咱們同樣是無濟於事啊,咱們根本就沒辦法交流!沙師弟說別急嘛,等下看情況怎樣。帳篷內坐著一位中年野人,顯得很威嚴的樣子,在他的旁邊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野人,正睜大著眼怔怔地看著咱們。猴哥叫咱們向他們作揖,俺說作揖幹嘛,又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這裏的領導。猴哥說廢話,看樣子都知道是嘛,連氣勢都打不一樣。雖然不情願,但俺還是跟著猴哥他們作了一個揖。


    中年野人開口說話了,向著咱們,很嚴厲似地;隻可惜他們說話隻是嘰裏咕嚕的,至於到底說的是些什麽咱們又是沒辦法知道的。所以,到最後猴哥就跟他們做了一個攤手的姿勢,意思是無可奈何。中年野人與他旁邊的老人家嘀咕了起來,看樣子是在商量事情;過了一會兒,中年野人朝著帳篷外麵叫喚了一聲,就有一個腦袋鑽了進來;中年人對著那個腦袋又嘀咕了幾句,仿佛是在叮囑什麽,隻見那個腦袋點了幾下,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俺問猴哥:你猜猜他會不會是叫他手下的準備吃的去了?猴哥說呆子你一天到晚都隻知道吃吃吃,就沒有尋思過別的事?俺說有啊,除了尋思吃飯之外老豬還喜歡尋思女人!猴哥嘀咕了一句“無藥可救”之後就迴過頭去了。


    過了一會兒,帳篷裏進來了一個女人;而之所以知道她是女人,是因為她的胸部特征非常明顯。說實話,如果不是看到那個地方的話,實在是沒有辦法把這裏的女人與男人分別出來,因為男人與女人的穿著全都是一樣的,都是隻用一小塊獸皮遮住羞處。那個女人走到那個中年男人身邊後鞠了一躬,然後同樣用嘰裏咕嚕的語言跟他交談;之後,那女人抬起頭來對咱們開口了:首領問你們是從哪裏來的?去往哪裏?到這裏來做什麽?


    當女人問出這些問題的時候咱們三個都驚呆了,因為從咱們被圍困開始到現在除了咱們三個之外還沒有見到一個會說跟咱們一樣話的人,而她是第一個。見咱們愣住了,女人解釋說她以前並不是野人,隻不過是被他們抓到這裏來的,她現在是首領的老婆;因為之前她同樣說跟咱們一樣的語言,所以至今仍然還會說一些,隻不過感覺特別拗口。原來如此,不知怎地,見到女人會說咱們能聽懂的話之後俺就像遇到了知音一樣,大有惺惺相惜的感覺。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還是猴哥的反應比較快,等女人介紹完畢之後稍微愣了一下,之後又往前走了兩步,說:咱們隻不過是路過這裏,沒想到卻進入了你們的地盤兒,真是不好意思。


    女人迴過頭去又對著中年野人嘰裏咕嚕起來;女人說完之後,中年野人用一種將信將疑的眼神看了咱們一陣子,之後又跟女人嘀咕起來。女人說首領以為咱們是敵人那邊派來的人,所以就把咱們抓起來了,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你們不是,等下他會安排專門的人送咱們前行,直到遠離他們的領地為止。


    敵人?如果是敵人那會怎麽辦?猴哥顯得很好奇。


    俺說猴哥你就別問那麽多了,現在咱們好不容易才脫險,千萬別讓他們又誤會咱們真的是敵人呢。女人說沒事的,野人是聽不懂咱們說什麽的。女人迴答猴哥說他們這個部落正麵臨著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因為他們的對頭已經放話說要消滅他們,並且占領這塊土地上的女人和領地;如果發現是敵人那邊的,是一定不會留下活口的。也就是說這裏即將發生一場災難?猴哥好像很好奇。


    是的;女人點點頭應承道,之後就把頭垂下去了,仿佛很傷感。聽完女人的話之後猴哥就一動不動了。


    俺說猴哥不不會該是想留下來幫助他們吧?那樣一來咱們就很危險了;好不容易說清楚,咱們趕路要緊!女人對咱們說:你們現在可以走了,出去之後會有專門的人送你們的。猴哥沒有接著女人的話說,而是近前去問那個女人:他們是不是在商量對策?先前抓咱們來的那些野人是不是在防備?女人說正是,現在全部落的人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雖然首領安慰他們說不要緊,咱們有足夠的能力來應付這場浩劫,但人心仍然很慌亂,甚至還有人提出投降對方的建議。女人介紹說那個中年野人就是整個部落的首領,而那個老人則是上一屆的首領,雖然已經退休了,但仍然具有相當高的威信,他們剛才就是在商量怎樣對付敵人。


    見猴哥一口氣問了這麽多,俺知道他又要管閑事了,所以就拉著猴哥的衣袖說:猴哥,咱們還是先走吧,人各有命;說不定他們自己能逃過這場災難呢!沙師弟說二師兄你先別急嘛,看猴哥怎麽說。猴哥說這件事咱們不能不管,就算是出去了那也一定會被認為是部落的人,被他們的敵人抓到後是一樣的麻煩;與其那樣,還不如咱們現在就做幫手,也好走個幹淨利落。猴哥向來都喜歡打抱不平,這一點老豬是知道的;但現在老豬並不是反對猴哥打抱不平,而是擔心“狐狸沒逮著反惹一身騷”,到時候忙沒幫上反倒把自己陷進去了。猴哥說呆子如果你怕的話那就自己先走吧,俺跟沙師弟留下來幫忙。沙師弟也趁機勸說道:二師兄,就暫時幫他們一把嘛;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現在救的還不止“一命”。俺說好了好了,老豬跟你們混就是了!唉,民意!


    後來,猴哥就轉向那個女人說:你告訴他們吧,咱們決定留下來幫忙了!


    你們幫忙?女人顯得很驚訝,估計她不相信咱們有那麽大的能力。


    猴哥說你就別擔心那麽多好了,照著咱們的意思告訴首領就行。女人雖然將信將疑,但她還是跟首領以及那個老人說了。


    聽完女人的話之後,首領的臉上同樣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跟那個老人一樣。


    盯著咱們看了一會兒之後,老人跟女人說話了;說完之後,女人又轉向翻譯給咱們說老人不相信咱們有那個實力,還是勸咱們早些離開這裏。雖然先前老豬不大同意咱們留下來幫忙,但眼下看見他們居然小瞧咱們的實力之後俺就再也坐不住了。說看來不給你們露兩手你們是不會知道咱們厲害的,之後俺就準備運功了。猴哥說呆子你先待一邊兒去,待俺老孫耍兩招給他們瞧瞧,那個時候他們才會相信的。猴哥想了一下之後從帳篷的邊緣處撿起來一塊大石頭,拿在手上;首領剛開始嚇壞了,以為猴哥想幹嘛,急忙站了起來,看樣子是進入了戒備狀態。俺急忙跟那個女人說:你快給他說一聲,猴哥並沒有惡意,他隻不過是想證明證明。那女人又急忙把俺的話轉述給首領聽了,果然,首領又才坐了下來。猴哥把石頭拿在手上之後,隻輕輕一捏,隻見那石頭就瞬間灰飛煙滅了。包括女人在內的他們都看呆了,首領和老人更是動也不動了,隻是麵麵相覷。女人走過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然後又看了一下猴哥的手,露出很不可思議的神色。女人問:你這是耍魔術呢還是真功夫?猴哥嗬嗬一笑,說這個時候老孫哪裏還有心情跟你們開玩笑,這一切當然是真的了!


    這算什麽,猴哥還有更厲害的手段沒使出來呢!俺跟著幫襯地說道。


    更厲害的?女人更驚訝地問。


    對啊,咱們猴哥能上天入地呢!沙師弟不無自豪地說。


    那麽如此說來,你們二位同樣厲害了?女人轉過頭問俺跟沙師弟。


    同樣厲害倒不敢當,不過還是有些手段的,隻是比猴哥稍微遜色一點兒。俺顯得很自豪地說。俺本來是想說咱們同樣厲害的,但尋思那樣說的話會遭來猴哥的嫉恨,更何況咱們本來就沒有猴哥厲害;說假話是不好的,說假話的孩子鼻子會變長,所以,最後俺還是決定不說假話了。


    但咱們並沒有像猴哥那樣露兩手,而是讓猴哥在那裏繼續表演。


    女人把剛才咱們說的話對首領還有那個老人說了,首領顯得很好奇,他也站起來走到猴哥跟前仔細地看了起來。為了解開他的疑慮,猴哥又從地上撿起一塊更大的石頭,然後交給首領,示意他看一下,證明那是真正的石頭。首領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看了一遍之後又交還給猴哥了,並把兩隻眼睛瞪得大大地直勾勾地盯著猴哥看,估計是想看清楚猴哥有沒有耍花招。猴哥接過石頭之後照先前的步驟一弄,那快石頭就又被捏得粉碎了。首領這迴才終於相信了,連連點頭稱是,臉上也一改先前的呆板,終於有了點兒笑容。之後首領又坐迴到原先的那個位置去了,還一邊跟那女人嘰裏咕嚕些什麽。


    過了一陣子,女人轉過身來對咱們說首領想請咱們幫助消滅掉他們的敵人,事成之後重重有賞。俺問她賞什麽,有沒有好吃的?女人笑了一下,說豈止是好吃的,還有一些非常貴重的東西。女人笑起來很甜,雖然看上去像野人,但笑容仍然像正常人。有好吃的就行了,老豬也就心滿意足了。俺還想問女人一些問題,但被猴哥一把推開了,讓俺一邊兒呆著去。猴哥對女人說:麻煩你告訴那個首領,要咱們幫忙倒不難,隻不過咱們要知道為什麽。女人說這個很好解釋,之後就跟咱們把情況比較詳細地說了一遍。


    他們這個部落叫做日望族,敵人那個部落叫做月望族;本來,這兩個部落最開始是一家人,由一個具有最高威望的老酋長統領著,但後來因為內部矛盾,大的部落就被迫分割成了兩個小的部落。俺很好奇,說既然以前是一家人,就算現在分開了那也照樣是兄弟情嘛,為什麽還要自相殘殺呢?猴哥和沙師弟看來也想問這個問題,都怔怔地看著那個女人,等著她的解釋。女人說這一切都隻不過是為了一件寶物。


    寶物?咱們三個幾乎是異口同聲。


    對!就是一件寶物,一件象征昌盛的寶物!女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兩眼定定地望著前方,很堅定的樣子。那件寶物是一顆閃閃發光的石頭,根據女人的描述有點兒像傳說中的夜明珠,傳說那是昌盛的象征。女人說剛開始他們還沒有分開的時候大家都生活得很快樂,但後來因為一部分人不滿意老酋長的對外政策,所以那一部分持不同意見的人就決定另起爐灶單獨形成一個部落了。因為當時鬧事的人比較多,所以最後老酋長不得已答應了他們分開的要求。事情遠遠沒有這樣簡單,因為在分開的時候月望族的人希望能得到那顆象征昌盛的寶石;完全可以想象,日望族的人是不會讓他們輕易拿走的。並且,當時老酋長在大家的心目當中還是具有非同尋常威信的,哪怕是分開出去的那一部分人仍然對老酋長充滿了敬意;所以,他們提出拿走寶石、老酋長拒絕的時候,那邊的人並沒有繼續堅持,而是轉身走了。老酋長莫非是他?俺指著中年野人身邊的那位老人說。不是,老酋長已經過世好多年了,這一位是後來的首領。女人搖搖頭,解釋道。很遙遠的事情啊!沙師弟輕聲歎道。是啊!都已經幾十年了!女人顯得無可奈何。女人說就在前一段時間,月望族的人又突然派人來向日望族的首領索要寶石了,因為事出突然,所以他們這邊的首領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女人說後來月望族那邊又派人來了,不過不是要寶石,而是宣戰,他們說要用武力來解決這件事情、來斷定寶石到底應該歸屬哪一方;接下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女人說完後就退到首領的身邊,席地坐下去跟他嘰裏咕嚕起來,看樣子是在跟他解釋剛才的情況。


    猴哥說原來如此,那麽你們有沒有想過和平解決呢?


    和平解決?猴哥剛一說完俺就問出來了,俺尋思既然他們是野人,那麽不難想象他們的行為一定是同樣野蠻的;如果奢望野蠻人用文明的方式來解決爭端,那麽無異於趕鴨子上架、催公雞下蛋。


    女人又站起來了,說她這邊的首領本來是想和平解決的,但對方不肯,說一定要用武力分個高低。聽月望族的口氣,無疑是想把日望族降服到他們名下;可以想象,如果日望族加以抵抗的話,一定會弄出個你死我活來。而抵抗又是必然會發生的,因為日望族的人不能讓月望族的人用強力搶走那顆寶石。問題就出來了,很尖銳的,所以這段時間雙方都是劍拔弩張的,都防守得相當嚴密。說完之後女人又反問猴哥:難不成你們有辦法能讓兩個部落和平解決?猴哥嗬嗬一笑,說那隻不過是隨便問問,至於咱們到底用什麽辦法讓月望族主動停止這場戰爭,也隻有後麵視情況而定了。


    女人說首領的意思是隻要能和平解決,就算是再苛刻的條件他們都會答應,除了要那顆寶石之外。


    俺尋思這些野人也真夠死心眼兒的,什麽破寶石嘛,還不是跟普通的石頭一樣?居然還把它當寶貝兒,爭得你死我活的。沙師弟說二師兄你可別這麽說,這是他們的信仰,信仰是不應該被詬病的。老豬隻不過隨便說說罷了;俺顯得不耐煩了。


    女人說估計月望族的士兵會在最近的幾天時間裏發動攻擊,如果他們來了的話,潛伏在森林裏的日望族士兵是會通風報信的。俺說猴哥這不太好吧,咱們的事情都還沒辦妥,現在居然要停下來幫別人的忙?猴哥說呆子你要是嫌麻煩就自個兒先走吧;舉手之勞就可以化解的一場大屠殺,為什麽還見死不救呢?沙師弟說:二師兄,咱們就聽猴哥的好了;再說這裏還有各種各樣好吃的,正好合你的胃口。一提起好吃的,俺的態度立馬變得軟和下來,說那好吧,少數服從多數,老豬就陪你們耽誤幾天。


    女人把咱們安排在一個非常大的帳篷中,就在首領帳篷的後麵;女人說這裏是部落招待尊貴客人的地方,一般人還住不進來呢。沙師弟說沒想到他們首領如此好客啊。俺說這是應該的嘛,猴哥幫他們退掉月望族,不就相當於救了他們的命麽?女人剛開始本來是派人把咱們分在三個小帳篷裏的,但後來猴哥說那樣不太好;雖然俺不太同意猴哥的說法,但轉念一想要是半夜敵人來偷襲咱們的話睡在一起也還有個照應,所以最後還是比較樂意地答應了。


    大概半夜的時候,俺突然被猴哥弄醒了;睡眼朦朧中,俺看見猴哥和沙師弟都已經起來了。俺問猴哥三更半夜的叫咱們起來做什麽?猴哥說有好差事啊,明天咱們就可以拿賞錢了。俺問什麽好差事,猴哥又不說話了;問沙師弟,沙師弟說猴哥現在就要去月望族那邊一趟,說是要辦點兒事。聽說三更半夜辦事俺就不大樂意了,辦事也還是要分時間的嘛,白天大把的時間還怕搞不定月望族?偏偏要晚上偷偷摸摸地去?所以,俺仍然倒頭又睡下了。猴哥說呆子你知道什麽?晚上去才能弄得他們措手不及,效果才最理想。見俺仍然不起來,猴哥問俺是不是真的不去?俺說真的不去,你猴哥那麽多本事居然還會晚上行動;既然那樣你自個兒去好了,老豬現在困得厲害,沒工夫陪你到處溜達。真的不去?猴哥又問。真的不去!俺迴答,很幹脆利落的口吻。突然,俺臉上冰涼起來,用手一摸才發現是水;迴頭看時就看見猴哥正在往俺的臉上灑水。還一邊灑一邊說:看你不起來、看你不起來!別說,雖然很厭煩猴哥的做法,但睡意卻是真真實實地少了許多。


    既然睡不著,那也就隻好起來了。俺一邊穿衣服一邊嚷嚷:好好的晚上不睡覺卻要去做些偷雞摸狗的事!猴哥反駁說這不叫偷雞摸狗,這叫掌握時機,趁對方防備鬆懈的時候來個突然襲擊。根據猴哥的說法就是,咱們去之後將會潛入月望族首領的帳篷內,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帶到日望族這邊來,等天亮之後月望族的人發現首領不見了,那他們就會著急的;群龍無首是比較麻煩的一件事。


    咱們是騰雲駕霧過去的,因為晚飯的時候日望族的首領吩咐他手下的人給咱們預備了相當豐盛的晚餐,直到現在老豬的肚子都還是飽飽的,可想而知它的豐盛程度了。最要老豬懷念的是晚飯時候的那一隻烤全羊,真是色香味俱全,現在想起來都還是忍不住想流哈喇子。猴哥說呆子你既然吃了人家的好東西,那就沒道理不幫人家做事;天底下哪兒有白吃的午餐?不光沒有白吃的午餐,連白吃的晚餐也沒有;俺本來想這樣反駁猴哥的,但後來一想算了,現在咱們正行進在去月望族的路上,話說多了容易被他們放哨的人發現。


    根據先前日望族首領女人的指向,咱們比較快地就到達了月望族的領地;唯一比較惱火的就是,月望族的領地差不多與日望族的領地一樣大,並且居住的地方同樣有一大堆的帳篷,也不知到底哪個才是。猴哥說真是笨死了,人家日望族那邊首領的帳篷既然都在中間,那月望族這邊當然也一樣了。沙師弟說對啊,他們以前是一家人,習慣也一定相同。俺也覺得他們說得有道理,因為俺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麽地方能比“中間”更好的。猴哥對俺跟沙師弟說:你們在這兒放哨,一邊一個,待俺老孫去把裏麵的首領帶出來。俺說猴哥你千萬要小心啊,千萬不能讓他們給抓住了。猴哥說俺是烏鴉嘴,叫俺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好了,不用操那麽多心。


    轉眼間猴哥就不見了,俺對沙師弟說一定要小心啊,千萬不能讓這些野蠻人逮著,聽說有些還會吃人。沙師弟說二師兄你就別想那麽多了,既然日望族都不吃人,那麽月望族也肯定是不吃人的。


    雖然現在咱們所做的事充滿了正義感,但不知為什麽總是擔驚受怕的,總感覺不太光彩。


    猴哥很快就出來了,肩膀上還扛著一個人;不用說了,那一定是月望族的首領了。猴哥打了個手勢,示意咱們跟在他後麵,小心翼翼的。


    迴來的途中咱們差點兒被幾個放哨的月望族野人發現了,幸虧猴哥機靈,不然就已經被發現了。猴哥把月望族的首領帶到了日望族首領的帳篷內,然後把他綁在一根柱子上。月望族的首領是被猴哥施了法的,整個過程都是出於一種昏迷的狀態,神誌不清。猴哥說要等天亮之後法術才會消除,那個時候就等日望族的首領去跟他談判了。


    猴哥臨走的時候叫醒了日望族的首領,日望族的首領看到月望族的首領在他帳篷之後顯得非常驚愕;當聽說是咱們連夜抓迴來之後他顯得更驚愕了。他一定在想:這三個家夥到底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一個大活人抓迴來的呢?


    第二天天剛剛亮,就聽到遠處穿來了喧鬧聲,一定是月望族的人發現自己的首領不見了,此時正在慌張。日望族的首領依照猴哥的指示,派人去把月望族的所有人全都叫了來,之後猴哥又施法術弄醒了月望族首領。見咱們三個長得奇形怪狀的,月望族的首領在看到咱們後的第一眼就驚呆了。猴哥走到他跟前說別怕,隻要你帶領你的手下與日望族的人相安無事,那麽咱們也是不會為難他的;要不然,哼!猴哥做了一個甩手的姿勢。月望族那邊的人並沒有立即做出決定,而是經過了比較長一段時間的討論。


    但最後他們還是集體答應了。猴哥說要是以後誰敢反悔的話,個個都沒有好下場。


    後來,日望族首領就親自把月望族的首領放了,並且兩人還喝了一杯表示和好的喜酒。


    為了表達謝意,日望族首領決定送咱們一顆寶石,價值連城;俺本來想接住的,但被猴哥製止住了。猴哥說不用了,你們留著自己用吧,咱們還得趕緊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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