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錦緞遮擋住的雙眼中,沒有任何的神采,但是從他周身的氣氛,便能感受到秋煜的糾結和無奈。


    可是,還不等他想明白這件事,找到一個對策前——


    眼前一直宛如雕像般的鳳青梧忽然睜開了眼,忍不住感慨一句:「開天劍,果然如此……」


    茶杯剛送到嘴邊,秋煜都還沒來得及喝下,就正好看見了這一幕,他整個人都傻眼了,直接把一杯熱茶潑到了自己的胸口,瞬間變得濕漉漉的。


    但是秋煜根本不在意自己胸口的茶水,連忙放下了茶杯,直接拍案而起,緊緊「看」著鳳青梧。


    「你你你你——」


    「你怎麽出來了,難道是傳承出了問題,還是剩下的力量已經不夠給你傳承完整的開天劍了?!」


    鳳青梧被這麽一問,下意識後退了半步,顯然是被秋煜這過分激動的情緒嚇了一跳。


    她沉默了一瞬,小聲又懷疑地道:「額……前輩,您是在懷疑自己的能力嗎?」


    「怎麽可能!」


    秋煜剛這麽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再次道:「你到底是怎麽出來的?」


    鳳青梧摸了摸鼻子,尷尬地說:「接受了開天劍的傳承後,自然而然不就出來了嗎?」


    「隻是可能時間長了些,讓前輩您失望了,雖然您已經把開天劍的真意,直接用在了對劍招的命名上,我卻依舊難以理解。」


    說到這裏時,鳳青梧不由得嘆了口氣,看到秋煜都已經因為等待,無聊到喝茶的時候,她都不免對自己有些失望。


    反倒是秋煜的臉色變幻莫測,一時間啞然失聲。


    這讓他很難評,真的……


    第101章 我真的沒有給她穿小鞋


    就像是不信邪般,秋煜看著鳳青梧那略帶頹喪的模樣,頗有些頭鐵地問道:「你……你真的領悟了?」


    「算不上領悟吧。」


    「哦,那還正常……」


    秋煜聞言,剛想鬆一口氣,卻又聽鳳青梧道:「論領悟,我自然是遠遠不及,隻是堪堪明白了些真意。」


    「所謂開天劍,應當是前輩在處境極為困難的時候才創出的吧,這種能斬斷荊棘,破開一切風浪和阻礙的信念和決意,全部都蘊含在了這一劍中。」


    「就算是天道壓迫,就算是世界崩毀,都能以手中之劍,斬破所有阻擋在前方的一切,我現在才看懂。」


    「不愧是開天劍啊……」


    似乎是被其中蘊含的決意所震撼,鳳青梧輕聲嘆了口氣,看上去有些感慨,當她明白了那一劍的含義後,才真正對其深有體會,更遑論——


    她也曾麵對這樣的絕望境地。


    淪為廢人、慘遭背叛……


    每一件幾乎都能把鳳青梧推入絕路,永墜深淵。


    哪怕是現在她重生迴來了,也從來不敢放鬆警惕,隻要不曾重修到巔峰,乃至更強,她便永遠會受到清衡劍君的桎梏和天玄門的挾製,死亡更是如影隨形。


    每當她稍微放鬆一點,就會迴想起前世的遭遇。


    這讓鳳青梧一直都很有緊迫感。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讓鳳青梧對開天劍這一招,有著別樣的在意和體悟,但這些事情,秋煜都不知道。


    他隻是愣在原地,手扶著石桌,半晌迴不過神,腦海中不斷迴旋著鳳青梧的話,一時間恨得咬牙切齒。


    都已經能體會到真意了,你還想怎麽樣……


    這是荒階下品的劍招,又不是爛大街的基礎劍式!


    秋煜念及此處,深吸一口氣,不願暴露自己此刻的複雜心情:「沒事,可能是你和劍招的契合度很高。」


    「這我也不清楚了。」


    鳳青梧一頓:「反正被開天劍殺了無數次。」


    聞言,秋煜不由得擰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過去。


    傳承空間是他創造的,自然知道接受傳承的時候,傳承者會經歷什麽,雖說有不少的教學辦法,但是——隻有一種是最快的,那便是直麵這一招。


    也就是說,要直麵死亡。


    傳承空間存在的時間已久,雖說有這種辦法,但秋煜能確定的是,基本沒有多少傳承者接受得了,這種要麵臨無數次死亡的方式,對傳承者內心是極大的折磨。


    哪怕他們明知,這樣的效果是最好的。


    但是就算因為效果好,嚐試了一次、兩次……到後麵都會放棄這一選擇,因為無數次死亡,很容易崩潰。


    因此秋煜實在是沒想到,鳳青梧竟然能硬生生堅持這麽久,他下意識迴放在傳承空間內發生的事情,眼看著少女一次又一次被開天劍斬斷、碾壓成碎片。


    他不由得嘆了口氣:「活該你能這麽快領悟……」


    能和尊上簽訂至高契約的人,當真不同凡響。


    而恰好鳳青梧聽到了這話,她下意識挑眉,反問:「怎麽了,前輩,您看起來……很驚訝的樣子,難道不是每一個進入傳承空間的人,都得經歷這一步嗎?」


    眼看著鳳青梧那死了無數次,還沒啥問題的模樣。


    一時間,秋煜都不得不感慨她的大心髒,可是現在的問題是……鳳青梧和尊上的關係,因為契約,多少是有一點曖昧了,這會不會讓尊上以為他給她穿小鞋?


    一想到這裏,秋煜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哪裏敢告訴鳳青梧,隻要在傳承空間耗費更長的時間,不是每一個人都需要經歷無盡死亡這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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