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宋錦熙隻是金丹期,但在蛟龍這樣虛弱的時候,過分優越的時機,以及宋錦熙幾乎榨幹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那一刀,斬在蛟龍的巨大豎瞳上!


    大量的鮮血四濺!


    麵對宋錦熙斬來的一刀,蛟龍控製不住地咆哮。


    「席晨,你又騙我,你他媽又騙我,混蛋——」


    卻沒想到,席晨的身形就像是虛無的幻影般破碎,在漫天散去的火海中,他凝視著蛟龍,笑容溫柔。


    「蕾,我在地下等你。」


    第95章 破局(11)


    在力量幾乎消失殆盡的前一刻,席晨能明顯感知到自己那僅存的生命力在極速流逝,當他設下封印的那一刻,他的性命就和這個封印緊緊相連了。


    當封印中最後的力量流入鳳青梧的體內時——


    席晨就會伴隨著封印力量的消失,徹底死亡!


    可他卻絲毫沒有覺得後悔,隻是在生命的盡頭,安靜而複雜地仰頭,看著地洞上空顫動扭曲的蛟龍。


    「當年的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麽……」


    「你沒有做錯,她也沒有。」


    當一道低沉而磁性的傳音出現在耳邊時,在溢散在血池中,安靜等待封印的全部力量消失而死亡的席晨,整個人忽然間就愣住了,本能地迴頭看。


    視線卻瞬間被一雙深黑又泛著血色的獸眸吸引。


    ——那是跟在鳳青梧身旁的靈寵。


    但在這個時候,席晨卻從那雙獸眸中,看到了一個來自上古的強大存在,直接便能震懾人心!


    那話語雖然他聽不懂。


    但,好似自有一股偉力,讓席晨能夠明白。


    而這樣的語言,哪怕以他煉虛境界的修為,也隻知道隻有——上古文字,才有這樣晦澀難懂的腔調。


    席晨整個人幾乎愣住了:「你……您是誰?」


    「被發現了麽。」


    在彌留之際的空白中,伴隨著那道聲音,席晨好似看見了在幼獸的身後,是一道高大的身影,哪怕虛幻縹緲得仿佛青煙般,但依舊給人無盡的壓迫感。


    許是看見本來該是煉虛期的席晨,卻失去了所有的修為,落得這個下場,和自己有幾分相似處。


    又許是因為席晨本就命不久矣……


    慕九珂看見他這副模樣,都覺得有些可悲:「你並沒有做錯什麽,隻是你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可是,我們曾經那麽好。」


    席晨苦笑著:「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慕九珂卻並不意外:「你們之間的差距太大,煉虛期和築基期,本就是天壤之別,難保她不會起別的心思,再者他人的言語,更是加重了她的壓力。」


    「準確來說,你們本就不是一路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在一起後,自然是相互折磨……」


    他們雙方的痛苦都是那般顯而易見。


    席晨試圖保護蛟龍,卻也希望她能變強大;


    蛟龍卻又認為,他本可以遮風擋雨,做到一切。


    其實,根本是誰也無法理解對方……


    聽到這,席晨的嘴囁嚅著,忍不住道:「閣下,若是按照您的意思,您也不該出現在這,不是嗎?」


    「雖然我不知道您是誰,但我卻知道,您定是來自上古,而現在的修真界距離上古時期,將近千萬載時光,可想而知您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閣下,這樣的您,又怎會和我們在一起?」


    「……」


    想起那個「至高契約」,慕九珂一時間沉默了。


    這算是他極其丟臉的傷心事,不管是因為契約,還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哪怕沒有了把鳳青梧除之而後快的想法,但……給外人提起,終究覺得丟人。


    隻是慕九珂的沉默,在席晨眼中卻變成了默然。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般,視線看向了不遠處,站在地洞入口處的鳳青梧,她閉眼站立,身姿如長劍般,好似能斬破天地,纖細的指尖扣住流風劍劍柄。


    周身的氣勢,凜冽而鋒銳。


    在這一刻,席晨忽然笑了:「是,是我多想了,如果是她的話,閣下的確不用太過憂心這件事。」


    「她足夠優秀,也足夠有天賦。」


    「至少……追得上閣下您的腳步。」


    「哪怕是在我的生前,我也不曾見過這樣的人,想來閣下也不擔心她的改變了,因為她本是青雲。」


    「本尊沒說是她!」


    慕九珂卻像是炸毛的貓兒似的,忍不住道:「不是,這是你們間的事,幹什麽要扯到本尊的身上。」


    「啊對對對,閣下沒別的意思。」


    席晨相當敷衍地說著,卻又添了句:「當年我遇到她之前,我也是和閣下您一個態度,分毫不差。」


    慕九珂:……你這人真是冒昧。


    席晨轉而道:「不過有閣下護著,她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是——她似乎並不知道,還有這件事。」


    「本尊也不可能無時無刻地護著她。」


    「她該學會自己麵對這一切。」


    說到這裏時,慕九珂倒是認真了些:「算一算時間,她已經把封印的力量吸收得差不多了。」


    「是,我該消失了……」


    席晨輕笑:「這其實隻是短短的一瞬間吧,但是我卻感覺過了很久,是閣下放慢了時光長河吧?」


    慕九珂沒有迴答,席晨也不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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