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尹常不明白翟砡怎會找他來給王妃看病。


    蘇雲苒掩下雙眸,纖手悄悄攥緊了袖口。


    她明白了,夔王這是在試探她,看她真的傻,還是裝瘋賣傻。


    江信那頭肯定出了事兒,否則夔王不會特地來青侖試探她……可她實在不解,蘇二小姐於夔王而言,不過是一個恥辱,即便他對她起了疑心,依他如今貴為中書令,號令諸侯百官的身分,他犯不著撥空來青侖試探她。


    隻是,夔王此人性格乖戾,縱是他身邊的親信,亦摸不透他的心思,更遑論是她這個僅見上一麵的旁人能揣度。


    蘇雲苒隻得硬著頭皮,繼續扮傻,「王、王爺……這位禦醫好年輕呀……能隨王爺同行的禦醫,肯定是醫術了得……」


    翟砡挑了挑那一雙漂亮的英眉,美眸染上笑意,道:「本王怎麽覺得禦醫一來,王妃的口吃便好轉許多?」


    「真、真的嗎?那、那一定是托王爺的福……」絕美的臉蛋掛上傻不隆咚的笑容,當真突兀極了。


    翟砡淡淡轉動美眸,朝著尹常笑道:「尹常,你倒是說說看,王妃的口吃可有治法?」


    尹常不明所以,隻當是夔王找他問偏方,不假思索的迴道:「迴大人的話,卑職曾經聽過一個土方子,隻是……」


    「隻是什麽?」翟砡笑容可掬地問道。


    「這土方子恐怕王妃受不住。」尹常據實以告。


    「無妨,隻要能治好王妃的口吃,什麽方子都能試。」


    ……他竟然好意思當著她的麵,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來,這個夔王是存心想整她不成?蘇雲苒越發不安了。


    尹常麵露幾分猶豫,道:「卑職曾經聽過,有人用紮針的方式治好口吃。」


    「紮、紮紮紮紮紮針?!」這下蘇雲苒當真驚得犯口吃了。


    「來人,拿針來。」翟砡驀然斂起唇邊的笑弧,一派嚴肅的下令。


    尹常躬了躬身,當真押著李嬤嬤與梅香去取了一支繡花針來。


    蘇雲苒登時急了。「王爺不會把土方子當真吧?」


    翟砡美眸一掃,一反先前笑臉迎人的神態,不苟言笑的道:「針還沒紮,王妃的口吃便好了大半,這針要是紮了,肯定會好全。」


    尹常將那支繡花針遞給了翟砡。


    翟砡探手接過,拉起蘇雲苒的纖指便狠狠一紮,手勢之快,手勁之狠,讓在場眾人俱是瞠目震愕。


    「啊!」蘇雲苒疼得痛叫出聲,纖手卻遭翟砡緊緊扣住,怎麽也收不迴來。


    「如何?王妃的口吃可有好轉?」俊麗麵龐揚起一抹笑,捏在指間的繡花針,冷不妨地,又紮重了幾寸。


    蘇雲苒痛得渾身直冒汗,兩眼一閉,身子一軟,又暈厥過去。


    「王爺,夫人她──」李嬤嬤與梅香全刷白了臉,卻又不敢上前阻止。


    翟砡總算拿開手裏的繡花針,冷眼看著倒在腿上的清麗人兒,嘴角兀自噙著一絲笑意。


    「看來,王妃的口吃沒治好,倒是把人給紮暈了。尹常,把王妃抬進去。」


    尹常頷首領命,將蘇雲苒當作沙包一般往肩上扛,蘇雲苒一路被甩得頭昏腦脹,還被重重地扔在拔步床榻裏,當下疼得她暗暗擰眉咬牙。


    李嬤嬤與梅香早已看傻了眼,她們原以為夔王是自個兒抱蘇雲苒迴房,畢竟她是夔王妃,身子尊貴,怎能讓其他男子碰去?


    不想,夔王待蘇雲苒貌似溫柔有情,實則冷淡如冰,方才紮針時,竟然手下毫不留情,硬生生把那樣水靈的人兒給紮暈了……


    至此,李嬤嬤與梅香心中多少有了底。


    翟砡緩緩站起頎長的身子,雙手負於腰後,立姿挺拔的環視屋內一圈,臨了,美眸落在牆上懸掛的那幅水墨畫。


    方才進屋時,他竟沒留心到這幅水墨畫……這畫功甚是了得,比之宮中一流的畫師,有過之而無不及。


    翟砡緩緩往前一站,貼近那幅水墨畫仔細端詳起來,卻在觸及落款名字時,眸光一凝,嘴角揚起玩味的笑。


    「這畫可是出自王妃之手?」他問起一旁不敢妄動的李嬤嬤。


    「迴王爺的話,青侖農莊所見的字畫,俱是出自夫人之手。」


    答話時,李嬤嬤麵上明顯有著替主子感到驕傲的欣慰。


    「喔?如此說來,還有其他的字畫?」翟砡頗感興趣的轉身問道。


    「夫人平日不是讀書,便是習字作畫,農莊裏堆滿了夫人的字畫呢。」


    一個駑鈍的傻子,說起話來磕磕巴巴,手腳笨拙不靈活,竟然能繪出這樣秀麗的水墨畫,落款字跡更是娟秀的鶴體。


    翟砡嘴角一抿,眼底浮現精芒,笑意更深的命令道:「帶本王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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