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說:「你問盧家那棄婦王小姐嗎?」


    「是的,她去哪裏了?」


    「不知道,她把能賣的都賣了,帶著忠王府的兩個孩子離開了。」


    「什麽?」連王拂珍也走了?


    「她什麽時候走的?」


    「三天前。」


    三天前,又是三天前?


    怎麽會這麽巧?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麽三哥要離開。


    以王拂珍的情況,他若是在京城娶了她,會遭受無數的流言蜚語。


    他隻能帶著她遠走高飛,去天涯海角。


    ……


    方錦繡迴到農戶裏天色已經很晚了,盧大夫人看到她空手迴來,心裏很不舒服。


    「難得進城一趟,你怎麽也不知買些吃的迴來?」


    方錦繡不說話,她今天大受打擊,還處於神遊天外的狀態。


    那杵著拐杖的盧慎又問:「你去問過你三哥了嗎?他什麽時候接我們迴城裏?我在這裏受不了了,蚊子多得要死。」


    那蚊子要是正好叮在他屁股上,他打是不打?


    他真是一天也不想待在這裏了。


    方錦繡這才愣愣的轉過頭,看向他們說:「三哥不會再來接我們了。」


    盧慎一怔,「什麽意思?」


    方錦繡失魂落魄的喃喃道:「不會了,不會了。」


    看她的樣子,像瘋了一下。


    盧慎母子麵麵相覷。


    盧大夫人跟著方錦繡身後問:「出什麽事了?你那話什麽意思?」


    方錦繡嗬的一聲笑,笑著了眼淚。


    她轉過頭看向盧大夫人道:「就是這個意思,三哥不會再來接我了,他走了,他去了天涯海角,再也不會再迴來了,不會再迴來了……」


    「啊?你說清楚,什麽叫去天涯海角了?什麽叫不會迴來了?他是……死了?」


    方錦繡不再搭理他,一家人急得團團轉,也沒辦法。


    盧大夫人和盧慎是不出門的,他們怕丟人。


    平時方錦繡也不出門,要不是去找鄭宏旭,她昨日也不會出門。


    平時他們一大家子,就靠著方二丫姐弟活著。


    方二丫給他們一家做了幹活的丫鬟。


    方三寶成了他們跑腿的,幫著買東西。


    日子這樣勉強也能過。


    盧慎母子在方錦繡這裏得到似是而非的答案,讓方二丫和方三寶第二天去城裏打聽一下,看看到底怎麽了。


    二人一起進城,很快就問到了具體情況。


    原來是鄭宏旭被貶官了,貶去了崖州。


    他們還特意打聽了崖州是什麽地方。


    聽說那是犯錯的官員的流放之地,二人皆是神情複雜。


    他們的第一反應和方錦繡一樣,以為鄭宏旭試圖幫方錦繡,才導致的貶官。


    不然才剛上任,才辦一個案子,怎麽突然就貶官了呢?


    還貶去了那麽偏僻的地方。


    迴去的路上,方三寶攔住方二丫道:「姐,我們走吧。」


    方二丫一臉不解,「走?」


    「是啊,他們這輩子怕是完了,咱們再留下來給他們當牛做馬沒意思。」


    「你怎麽知道他們完了?老夫人不是說了,寫了信迴娘家,老夫人的兄弟會來幫她的。」


    「姐,你真糊塗啊,現在誰也幫不了他們,要整他們的那個女人,是鄭瑾瑜。咱們這樣的小人物沒能入她的眼,要是等她反應過來報復咱們,咱們可就走不掉了。」


    鄭瑾瑜的報復?


    是嗎?


    方二丫知道,鄭瑾瑜才不會報復自己呢,但方三寶……她是很討厭方三寶的,但她覺得鄭瑾瑜是個有胸懷的人,自父母被誅殺後,她對他們一家的仇恨也就釋懷了,應該不會故意針對他們姐弟。


    「不會的。」


    「怎麽不會啊?」方三寶急切的道:「你看看鄭宏旭,就是因為要幫方錦繡才被貶官。鄭宏旭不管怎麽說,還是她親哥呢,也貶也就貶了。你說,老夫人的娘家兄弟來了,敢幫他們嗎?誰都不敢幫他們,姐,他們一家完了,我們走吧。」


    方三寶再次提出離開的話來。


    方二丫紅著眼眶說:「這是他們一家最困難的時候,我們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你別忘了,要不是公子,你我早就餓死在街頭了。」


    方三寶道:「他這幾年每月給我幾兩銀子,還給我地方住,確實幫了我不少。可是,姐,你不是給他做了幾年的妾嗎?他也沒吃虧。」


    方二丫:「……」


    「你前些日子不是說離開嗎?咱們現在就走。」


    方二丫道:「現在不能走,等他們渡過了難關再說。」


    「你傻呀,我都說了,他們不可能渡過難關了,要搞他們的是鄭瑾瑜,你還不明白嗎?」


    她不知道是不是,可是,是又如何?


    「姐,要是他們一直這樣,你打算給他們當一輩子丫鬟嗎?你不欠他們,要欠也是他們欠你,你別忘了你的孩子是怎麽沒的。」


    聽到這些話,方二丫又拳頭握緊。


    忘記?


    怎麽能忘記呢?


    可是……她總覺得要不是盧慎,她也活不到現在。


    即便後來盧慎有了別的妾室冷落了她,她也對盧慎抱有很大的感激之情。


    方三寶看她這樣,急得不行,「你是不是傻?你真當決定把自己賠進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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