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的怒火,早就蔓延到全身了。


    曹晴是個暴脾氣,哪裏聽得了這明晃晃的誣陷,忍無可忍地開口:「張口就來,想吃牢飯了吧你!」


    溫晚梔伸手攔下了曹晴,但自己也氣得雙手發抖,她厲聲喝道。


    「告訴你背後的人,有什麽事衝著我來,傷害這些老弱病殘,不怕下地獄嗎!」


    工頭猖狂一笑,狠狠啐了一口:「地獄?老子已經在了!」


    溫晚梔氣血上湧,心裏翻騰著怒火,強壓下去,盡量平靜地開口:「安保,聯繫警察局。餘下的事,讓警局處理吧。」


    麵對這些流氓,她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轉身要走的時候,工頭咬牙切齒地譏諷:「好啊,就怕你不報警。我是有罪,可你溫晚梔也脫不了幹係!」


    溫晚梔一眼都不想多看他們,閉了閉眼往迴走著。


    莫名的,她眼皮直跳,總覺得哪裏不對,心裏不踏實。


    也許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告一段落,她需要去看看心理醫生,緩解下這似乎永無止境的焦慮。


    眼看著溫晚梔要走,媒體這才迴過神來。


    記者們扛著長槍短炮追了上去,很多電視台和主播都還在直播中。


    「溫小姐,要是真的清白,就和大眾解釋一下情況吧!」


    「溫小姐,是你讓這些地痞流氓假扮成檢測工人處理抗議人員的嗎?」


    「是單純想直接訴諸暴力,還是幹脆在大樓檢測上也作假?一箭雙鵰?」


    問題的走向越來越離譜,溫晚梔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她本就心裏煩躁得很,這會兒更是煩不勝煩,咬緊了後槽牙,忍耐著心裏的怒意。


    再溫順的鹿,也有脾氣。


    她今天的怒火,已經在目睹老弱病殘被拳打腳踢的時候,達到了巔峰。


    溫晚梔就快壓不住火,但還是被媒體攔住了腳步,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個嚴實。


    她哪裏跑得過這些成天扛著器材追新聞的人。


    溫晚梔迴過身,伸手撥開了快要伸到她臉上的錄音筆,鏡頭和麥克風,一臉不悅。


    「你們到底想怎樣?」


    她心裏知道自己不該表露情緒,但這兩天經歷了這麽多事,她也早就到了忍耐的極限。


    「案件調查之後,自會有警方公布結果,你們現在追問我,也不過是想找些噱頭斷章取義,不是嗎。」


    溫晚梔疾言厲色,把團團圍住的記者都震懾住了。


    噴了幾句,稍微散了些火氣,溫晚梔這才覺得有些冷,保住手臂下了最後通牒。


    「我在此做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聲明。檢測員是我聯繫建築協會邀請來的,但顯而易見,這些人是冒牌貨。發生的一切和我本人,及銀星車隊沒有任何關係。想挖新聞的話,抱歉,讓你們失望了。」


    記者迴過神來,麵麵相覷,一臉不甘心,卻又張不開嘴。


    銀星車隊這次的事,似乎水很深。涉及的勢力,遠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


    記者猶猶豫豫,媒體的包圍圈也散開一些。


    溫晚梔向廣場的方向瞥了一眼,對上了工頭的眼神,渾身的血都涼了。


    那人雙眼如毒蛇般,神色惡毒,嘴邊卻帶著勝券在握的笑。


    溫晚梔心裏忐忑不安,耳邊又響起了訓練營午休的聲音。


    她像是被那個眼神纏住,移不開視線,有些狼狽地後退兩步,撥開人群,快步跑迴樓裏。


    心每跳一下,都會跟著抽痛一下,溫晚梔腦子裏也有些混亂,一時不知道該先擔心哪一邊。


    工作上再多的事情,她都可以多線程處理。


    但這些隱藏在暗處的威脅,卻不斷撕扯著她的神經。


    溫晚梔衝到食堂,尋找著暮暮的身影,眼底滿是慌亂和焦急。


    越找,她心裏越抽痛。


    車隊的孩子,加上老師和工作人員,也不過區區三四十人。


    她看過三遍,也沒找到溫暮小小的身影,葉雅舟也不知去向。


    溫晚梔再也淡定不下來,眼眶瞬間發熱發脹,心律飆升。


    暮暮,你去哪了……


    她一雙顫抖冰涼的手抓住了一位年輕的工作人員,眼裏的驚慌把人嚇了一跳。


    「溫小姐,怎,怎麽了?」


    溫晚梔盡量控製聲音,卻還是忍不住發顫。


    「葉隊和溫暮,他們去哪了?」


    工作人員蹙眉想了想:「訓練的時候,溫暮的賽車服似乎有些破損,葉隊帶著去換了。」


    溫晚梔來不及披上大衣,抱著手臂走進寒風,往倉庫方向走去。


    那裏的安保最為薄弱,基本都是24小時監控在看守。


    葉雅舟為什麽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帶人去那裏……


    腦子裏胡思亂想著,溫晚梔鼻子一癢,猛地打了兩個噴嚏。


    突然身上一暖,她落進一個寬厚結實的臂彎裏。


    鼻間是熟悉的木質香調,還有些醫院的消毒水味。


    男人沉聲開口,滿是擔憂:「怎麽穿這麽少在外麵跑?」


    溫晚梔睜開眼,看向身側的薄嚴城,一臉驚訝。


    「你怎麽來了,醫院那邊怎麽辦?」


    薄嚴城用大衣把溫晚梔小小的身子裹緊,眉頭緊蹙:「我叫了劉嫂迴去,這邊什麽情況?」


    溫晚梔顧不上那麽多,帶著薄嚴城往車隊倉庫去,身子不斷顫抖著,有些語無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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