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裏很亂。不如問問暮暮自己的意思吧。我可以等。」


    溫晚梔想到暮暮,心裏更是心酸又發軟,眼眶都莫名有些發漲。


    「好,我會問問他。」


    得到這樣一個迴答,薄嚴城已經足夠高興了。他順從地放了手,溫晚梔快步離開。


    直到進了自己家門,溫晚梔的心跳還是不能平復。


    薄嚴城那些丟失的迴憶,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逐漸鋪開。


    不管他有沒有意識到,這個進程,都已經開始,且無法停下了。


    很多問題,她再也不能鴕鳥般逃避。


    溫晚梔洗過澡,窩在沙發上看書。


    每個字都看到眼睛裏了,卻半天都沒翻過一頁。


    薄嚴城這個大少爺,真的就在這老破小裏住下了?


    隔三差五停水停電,還得搶車位的情況,溫晚梔難以想像那個矜貴的男人要怎麽應對。


    咚咚——


    克製的敲門聲響起,溫晚梔一骨碌坐起來:「哪位?」


    這麽晚了,不可能是快遞外賣吧。


    再加上這層樓餘下的兩戶都被薄嚴城買下了,不會有送錯的情況發生。


    溫晚梔頓時有些警惕。


    門外男人低沉的聲音,莫名有些窘迫:「是我。」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溫晚梔披了件長大衣,開了門。


    「薄總,有事?」


    他最好別第一天晚上就找她的麻煩!


    薄嚴城裹著件質地上稱的浴袍,頭髮半濕著,臉色有些難看。


    「熱水器壞了。」


    溫晚梔挑挑眉,神色狐疑:「壞了?怎麽會?」


    這個小區統一用的是燃氣熱水器,雖然老舊,但是很耐用,定期也有專人檢查,一般不會損壞。


    除非……


    溫晚梔有些無語地抿了抿嘴:「薄總,您那間,不會是沒買燃氣吧?」


    薄嚴城臉色一冷:「我不做飯,沒有必要。」


    溫晚梔看了看對麵兩居室的門,這會兒估計劉嫂和孩子早就睡下了。


    長嘆一口氣,溫晚梔硬著頭皮推開了門:「進來吧,浴室在那。」


    薄嚴城目光掃過小屋的陳設,像是在確認著什麽。


    上一次來得匆忙,沒有仔細看家裏的陳設。


    嗯,這次似乎沒有別的男人的痕跡。


    溫晚梔的小窩簡單溫馨,家具都是簡約而耐用的款式,配色讓人看了溫暖而舒服。


    男人臉色和緩了不少,幾步到了浴室,很快響起了水聲。


    溫晚梔坐迴沙發上,卻比剛才更加心不在焉。


    上一次和薄嚴城共處一室,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現在水聲似乎擾亂了她的思緒,總是想一些不該深想的畫麵。


    很快,水聲停下了,薄嚴城開門離開了浴室:「謝謝……你這是?」


    抬頭就看到溫晚梔正襟危坐,大衣的拉鏈已經拉到了最上麵。


    薄嚴城失笑,隨手撩了撩落在臉側的髮絲:「你這是怕我做點什麽?」


    溫晚梔別過頭去,耳尖卻在頭髮下微微發紅。


    薄嚴城嘆了口氣:「放心。老人孩子就在隔壁,我不會那麽禽獸的。」


    溫晚梔氣結,剛想趕人,一轉頭卻看到薄嚴城手背上的血跡。


    「你手怎麽了?」


    薄嚴城低頭看了看,抽了張紙擦去了差點滴落的血跡。


    「浴室太小,可能打到什麽東西了吧。」


    溫晚梔拿出急救箱:「算了,給你處理下。」


    看著女人仔細地消毒上藥,薄嚴城有些無奈地開口:「不用這麽麻煩。」


    溫晚梔充耳不聞,貼上創可貼後才長嘆一口氣。


    「薄嚴城,我不覺得你能在這裏長期生活。」


    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就算不想迴去薄家老宅,總還有十幾處房產可住。


    蜷在這種地方,新鮮感過去後,總會受不了的。


    薄嚴城卻異常嚴肅認真:「我問過,京城隻有這一所小學接收聾啞人。木木得上學,他應該像其他孩子那樣生活。」


    男人收迴了手,輕輕握了握拳:「既然打算讓木木留下,那我就應該盡到……」


    父親的責任。


    薄嚴城本打算這麽說的。


    但父親這個詞,在他嘴裏發燙,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


    溫晚梔也不急,靜靜等著他的後話。


    薄嚴城有些落寞地笑了笑:「……盡到監護人的責任,陪在他身邊才是。」


    溫晚梔心裏一軟,眼神溫柔:「木木遇到你,是他的幸運。」


    薄嚴城墨色的眼對上了溫晚梔的目光,神色執拗而又小心翼翼。


    「可我對這孩子越好,我的內心就越愧疚。對暮暮的愧疚。晚梔,你能明白嗎?」


    溫晚梔一顆心像是被緊緊攥了一下,猛地跳了幾下。


    薄嚴城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我更應該對溫暮暮盡到父親的責任,不是嗎?」


    第295章 王彪逃了


    溫晚梔匆匆收起急救箱,用沉默迴答了薄嚴城。


    薄嚴城看著溫晚梔沉默的背影,心裏也是一陣刺痛。


    他現在隻能小心翼翼地伸出觸鬚,謹慎地試探。


    溫晚梔就像隻受驚的兔子,隨時都可能縮迴自己的洞裏。


    薄嚴城站起身,走向門口,高大的身影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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