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嚴城搖搖頭,掏出藥盒打開來,正打算吃片藥應急。


    溫晚梔腦子裏閃過一些畫麵,心裏一急,伸手奪下藥盒,神色難掩驚慌:「什麽藥,我看一下!」


    無論是包裝盒還是藥片,都太像曾經讓薄嚴城產生幻覺,戒斷不掉的那一種藥了!


    直到看到隻是普通的發熱鎮痛藥,溫晚梔才有些尷尬地遞迴去:「抱歉,我去拿水給你。」


    薄嚴城吞下藥片,把藥盒收起,神色如常,眼神帶著探究的神色:「你知道我有過藥物依賴?」


    溫晚梔暗叫不好,本能反應打敗了理智,一下子沒忍住,隻好點點頭:「知道,這可能,也是你記憶受損的原因之一。」


    她本打算含糊其辭敷衍過去,沒想到薄嚴城眼神一亮,那種執拗的光,溫晚梔從沒見過。


    「那你知不知道,那時候我身邊有個孩子,他不會說話。你見過他嗎?」


    溫晚梔一時間忘了怎麽唿吸,身子僵在原地。


    他身邊的,不能說話的孩子,那不就是溫暮暮!


    他原來真的記得暮暮。


    即使他的大腦,拒絕記住關於她的一切,卻留下了暮暮模糊的影子。


    看溫晚梔沉默,薄嚴城眼神淩厲了幾分,神色嚴肅,抬手握緊了她細瘦的肩膀:「你知道,對嗎?」


    薄嚴城熱切的眼神近在眼前,熾熱的鼻息都拂在她臉上。


    可溫晚梔不知道怎麽迴答,她沒想到,薄嚴城會記得暮暮。


    僵持之中,不遠處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嚴城!」


    向依然拖著木木疾步走近,卻發現薄嚴城正把溫晚梔逼在牆角,握著她肩膀的雙手用力到指尖發白。


    「溫小姐?你們在做什麽?!」


    向依然帶著哭腔震驚出聲,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嗓門不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薄嚴城煩躁地閉了閉眼,眉頭擰成結。


    這女人怎麽總盤旋在他身邊,尤其是有溫晚梔在的時候。


    薄嚴城鬆開一隻手,另一手仍舊禁錮著溫晚梔,微迴過頭:「依然,你怎麽在這?」


    向依然早就想好了藉口,聲音支離破碎地控訴:「我帶木木遊泳,順路來轉轉。嚴城,這是怎麽迴事?」


    周圍人開始議論紛紛。


    「這是帶著孩子抓小三?」


    「太刺激了,一般人都在被窩裏抓小三,名門望族不一樣,都是在藝術館抓……」


    「不愧是小三,比原配漂亮太多了吧。理解渣男,成為渣男。」


    「孩子也太可憐了,還這麽小……」


    溫晚梔卻無暇顧及向依然漏洞百出的演技,她眼神直愣愣落在了木木身上。


    叫同樣名字的孩子,也差不多年紀,都不會說話……


    溫晚梔咬了咬牙,向依然和薄遠這手算盤,打得也太好了。


    真不怕下地獄嗎。


    薄嚴城放開了對溫晚梔的鉗製,卻沒轉身,似乎也不打算解釋什麽。


    向依然顯然是有備而來,不依不饒地走近,轉向溫晚梔,泫然欲泣。


    「溫小姐,你和我老公在這裏做什麽,能不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溫晚梔固然是要麵子的人,但她在京城已經死過一次了,還能怕社死不成?


    但向依然和薄嚴城就不一樣了。一舉一動都影響著薄氏的股價和地位,他們恐怕丟不起這個臉。


    溫晚梔牽強一笑:「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說。」


    向依然卻馬上拒絕:「不!敢做,還不敢當嗎?就在這裏說。」


    溫晚梔無奈冷笑,向依然,給你機會你不用,丟人之後可別自己偷偷哭。


    「向小姐,哦不,薄夫人,你問我在這裏做什麽,這個問題我也沒有頭緒。畢竟,是薄先生約我出來,帶我到這裏的。」


    溫晚梔嫣然一笑,抱著手臂,毫不示弱。


    向依然身子一晃,眼淚順著臉頰啪嗒啪嗒掉下來,帶著哭腔開口:「我不信,嚴城不會這麽對我的。嚴城,是不是?」


    薄嚴城不置可否,隻是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向依然。


    溫晚梔在心裏笑了笑,這是薄嚴城發火的前兆,向依然最好見好就收,不然可要吃大虧了。


    她百無聊賴的打算站遠點,至少別讓周圍人的眼神都聚在自己身上。剛走開幾步,就看到木木臉色不對。


    溫晚梔心裏一陣刺痛,神色慌張地蹲下身,顧不上那麽多,蹲在孩子麵前。


    「寶貝,臉色怎麽這麽差?」


    木木小小的臉蛋蒼白,嘴唇也有些發紫。他伸出小手抓住了溫晚梔的袖口,那麽緊,讓溫晚梔一路疼到了心裏。


    到底有沒有人關心這孩子!?


    她熟練地把孩子攬進臂彎,伸手探額頭,臉色大變:「木木,你發燒了啊?是不是有些喘不上氣?是的話,伸一個指頭給阿姨看。」


    木木唿吸有些粗重,小手堅定伸出來,比了一個指頭。


    向依然伸手要搶過孩子:「溫晚梔,你做什麽?別動我孩子。」


    溫晚梔一記眼刀看向跋扈的女人,聲音少見的冷厲刺人:「你這個媽怎麽當的,孩子高燒,痰卡在嗓子裏,馬上要窒息了,知道嗎?」


    薄嚴城神色一變,高大的身子立刻蹲了下來,言語裏是少見的慌張:「怎麽會這樣,木木,看著爸爸。」


    木木似乎非常緊張,臉色越來越白,嘴唇紫得發黑,溫晚梔推開薄嚴城:「去給孩子叫救護車,讓出點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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