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靈如同傳說中的神佛一樣氣定神閑,身上仙氣飄飄,給項北帶來了巨大的安慰。


    天默曾經說過,這劍靈能一招之內就解決了跨界而來的強大妖靈沙魈,那麵前這高不可攀的邪陣妖靈,應該也能被他輕鬆解決。


    更詭異的是,劍靈手中也握著一把鳴陽,這讓項北有些不解。看項北的眼睛一直盯著這把鳴陽,劍靈得意的自誇,“隻要我劍靈不滅,就沒有什麽力量可以損壞這把寶器。”


    突然出現的劍靈讓一直自以為是的邪陣妖靈也感到了一些壓力,尤其是劍靈身上不斷射出的純淨聖光讓她很是忌憚,不得不退後幾步,小心提防。


    “魔頭小子,看我劍靈如何斬妖!”劍靈白發如雪迎風飄舞,一聲大吼之下,身上的明亮聖光開始凝聚於手中的鳴陽,那把寶刃漸漸變成了耀眼的太陽,開始刺的人睜不開眼睛。


    終於,刺眼的白光,最後化成數道破空的劍氣,開始切割天地間的整個世界,迎麵斬向了妖靈。


    陣靈再也不敢自大的徒手迎接這些聖光劍氣,瞬間騰空向後飛去,在她曾經停留的地方,一道浸滿暗紅血漿的沙牆拔地而起,想要為主人擋下劍靈發出的銳不可當的聖光劍氣。


    “雕蟲小技!”


    陣妖的掙紮在劍靈眼中簡直不值一提,隻是輕蔑的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數道劍氣也沒有絲毫的猶豫,雷霆萬鈞的砸向那麵暗紅的沙牆。


    噗噗噗,數聲悶響過後,血沙四下飛濺,純淨的白光把沙牆切得粉碎。


    好在陣妖已經脫離了劍光籠罩的範圍,她身體懸在半空,看著沙牆已碎,心頭為之一緊。


    劍靈的攻勢沒有絲毫停頓,身體前傾發力,鳴陽順勢在麵前橫掃,劍尖劃出一道亮弧,衝著空中的妖靈攔腰斬來。


    弧光在前進中不斷展開,邪陣妖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麵前的世界被這一道亮弧切割成兩半,稍一遲疑,隻怕自己也會被攔腰斬為兩半。


    但這血池邪靈似乎是被刺眼的弧光震懾了心神,眼看光弧轉瞬即至,竟然木然的僵立不動。最終弧光和邪靈撞在一起,猛地發出一聲爆響。


    這下亮光和爆鳴甚至有超越之前的天雷之刑的爆鳴之勢,震得項北兩耳嗡嗡作響。爆鳴過後,那道亮弧一直切向天際,終於消失不見。


    綠洲之內,一切終於歸於平寂。先前寂靜無聲的四下裏,竟然開始隱隱有微風襲來,吹散了被天雷引燃的那些鬼樹的灰燼。


    涼月西斜,東邊遠遠的天沙一線,已經有隱隱的微亮染亮天空。剛剛為了使出驚天一斬,劍靈也浮在半空,看了一眼天邊的那條亮線,才從半空中緩緩落下,


    “小子,天快亮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


    項北點了點頭,接過劍靈手中遞過來的那柄完好無損的鳴陽。一邊道謝,一邊好奇的問道,


    “前輩,不對,鳴陽?你能教我剛才那一斬破天的劍法麽,我需要這種力量。”


    劍靈用手捋著胸前飄逸的雪白長髯,“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以你們人類的資質……”


    突然,劍靈盯著項北身後的血池方向,目光裏充滿了驚訝之色,連吹牛的話都隻說出一半,停了下來。


    項北下意識的順著劍靈的眼神扭頭望去,心中也是咯噔一聲。


    那一池原本平息的濃稠血漿,漸漸又開始冒起了沸騰的血泡。另一個“沐喚雪”帶著一身的血水,從沸騰的血池中央慢慢的升了起來。


    血水漸漸散盡,“喚雪”開口就發出了刺耳尖厲的笑聲,


    “哈哈哈,都說天地有刑,神鬼不行。看來那不過是一個擺設,你這自詡劍靈的家夥,還不是隱匿在一把破鐵裏。可惜了,不去吸納更多的靈元,你的力量也不過如此。”


    “什麽?!”項北和劍靈同時大駭,剛才那斬天破地的一擊,竟然也沒有帶給這血陣妖靈絲毫的傷害。


    “老頭,現在該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力量了吧。”說著,血池中的“沐喚雪”雙掌在胸前畫弧,一道類似先前劍靈使出的亮弧在“沐喚雪”近似赤裸的胸前展開,隻是這道光弧卻被黑氣纏繞著,而光弧本身,是深不見底的純黑之色。


    劍靈畢竟比項北見多識廣,他迴味過來,先前自己的裂天之弧正是被這妖靈的至暗之光所破,所以才發出那聲劇烈的爆鳴之響。


    劍靈不等“沐喚雪”發出那道至暗光弧,自顧將自己的“鳴陽”塞到項北的手中。項北不解,“鳴陽,你不需要寶刃對抗這妖靈了麽?”


    “有它也沒有什麽用,你沒看到這邪靈可以破了我的裂天光劍,而且還有重生之力,我要是被她給害了,你連鳴陽都沒得用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想辦法脫身,我相信你!”


    說著,劍靈不等項北握緊劍柄,瞬間化作鳴陽上的一縷寒光。


    項北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驚呆了,不僅是因為邪靈的強大,更是因為這神仙般的劍靈在逃跑時的無恥神韻。


    看著手中那柄完整的鳴陽,項北心中充滿了疑問,“剛才那個無恥的老頭,真的是天默吹捧的那個無敵的劍靈麽?”


    “哈哈哈!”看著目瞪口呆的項北,“沐喚雪”又是一陣陰陽怪氣的狂笑,“小子,你的寶劍可比聰明,算他跑的快。怎麽,你還不打算從了我麽?”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又怎能隨便拱手送人?再說,你的力量如果真的逆天,又何必執著於我的這副皮囊?”想著天默和月萊應該已經離開這是非之地,項北沒有興趣繼續和這邪靈糾纏,如果連劍靈都拿這邪靈沒有辦法,項北反而釋然。


    “你竟然敢騙我!”項北的反悔惹怒了“沐喚雪”,這血陣邪靈胸前拉出的至暗光弧如同收割死亡的黑鐮,朝著項北飄了過來。


    剛才劍靈的裂天一斬,迅疾如電。可是邪靈的這至暗光弧,卻不緊不慢的如同一陣煙雲飄了過來。隻是,這黑鐮如同一個真正的實體,大小固定,並未隨著一路前行擴展開去。


    項北虛脫的身體沒有絲毫可以掙脫的力氣,看著黑鐮飄了過來,索性雙眼一閉,或許,這也是一種解脫。


    “蘇蘇,要辜負你這一路護送的恩情了,世道險惡,多加小心。原諒項北先走一步,如若有緣,來世再見……”


    妖靈顯然能夠聽到項北的心聲,玉臂輕揮,那道黑鐮在項北的胸前戛然而止,但一股無形的銳利之氣還是貼上了他的前胸。嗤啦一聲,衣服上留下一條整齊的切口,層層裂開的衣物之下,項北白皙的前胸上,平添了一條細細的紅線,那是銳氣在他皮肉上撕開的細微裂痕。


    “看來這個世界上讓你不舍的,不是你自己啊。”血池上懸空的“沐喚雪”身子飄向項北,“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一起看完這出好戲,再送你去上西天。”


    項北心中大駭,看慣了生死,也流盡了熱血,血陣妖靈這句陰陽怪氣的威脅,讓項北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助的恐懼,


    “要殺要剮隨你,不必再勞費心神了。”這種低三下四的語氣讓項北感覺到無比屈辱,但他實在害怕麵前這心如蛇蠍的妖靈,做出無法預測的邪惡之舉。


    “不,不,難得你今晚陪我玩了這麽久,我哪裏舍得讓你這麽輕易死掉。”說著,項北身後又傳來悉悉嗦嗦的動靜。


    項北想要閉眼不去理會,但“沐喚雪”已經飄到自己身旁,不知她施了什麽法術,項北的身體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不得不睜著眼睛和妖靈一起望去。


    那裏,虎背熊腰的窩別台和不堪淩辱的蘇蘇再次出現,隻是這一次,窩別台的麵目更加兇惡可憎,那一雙熊掌大小的祿山大爪,不僅瘋狂的撕扯著蘇蘇身上已經支離破碎的衣物,還不顧少女的掙紮,一次次觸及蘇蘇無法守護的身體禁區。


    “夠了,夠了!”雖然項北一直說服自己,那隻不過是妖靈製造的幻像好逼迫自己,可是眼見著“蘇蘇”在窩別台的淩辱下自己卻無能為力,項北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還是沒能忍住鼻腔中的酸澀之感,淚花從無法閉合的雙眼中湧了出來。


    “你看,沒有力量,你就隻是一個看客。”妖靈繼續軟硬兼施的逼迫著項北,“或者,你是不是也想看看接下來的精彩?”


    “夠了,夠了!停下。說吧,我該怎麽做?”項北再也承受不住,終於還是屈服。


    邪靈看麵前這倔強的小子終於就範,似乎早在意料之中,隨即朝著那兩個糾纏的身體輕輕彈指,蘇蘇和窩別台瞬間化成一縷青煙,消散不見。


    “這就對了嘛,多學學那個混跡人間千年的劍靈老頭,按照實力說話,大家都能少去很多麻煩。你隻要隨我進入血池,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再擔心。”


    想想要投身那一池腥臭無比的汙血,項北心中陣陣惡寒,但他再也不忍見到蘇蘇無助的樣子,妖靈控製之下,他甚至連眨眼的權利都沒有,隻得乖乖的跟在“沐喚雪”的身後,一步步朝著血池中走去。


    隨著項北和妖靈的進入,那一池沸騰的汙血,明顯興奮起來,項北眼見著那裏伸出了無數烏黑油亮的枯手,貪婪的向著自己抓來。


    這一次,他再也無法避開妖靈伸過來的纖細的小手,“沐喚雪”一把抓住項北的手掌,醜陋的臉上頓時露出陶醉的神情,似乎是擔心再被項北逃脫,她把冰涼的手指插入項北的指縫,十指相扣,兩支手掌就像粘住似的緊緊的貼在一起。


    合在一起的掌心迅速傳來冰冷刺骨的寒氣,項北想要掙脫,可那一股股瘋狂湧入的寒氣卻帶給他一種從未有過的舒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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