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很快結束了,我晚上迴到別墅工作室,給心中的她qq發了一條添加好友的信息。等了很久也沒有動靜,我有些心慌,胡思亂想是不是覺得我一直沒有聯係是在忽悠她生氣了;又或者她現在有事沒看見我的信息;還有可能她現在已經把我遺忘了!我懊惱的躺在床上展轉反側。


    時光過的太快,還沒緩過神,幸福就悄悄地溜走了。就像此刻我的心情。


    第二天早上,我從昏沉中醒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碎夢把我折磨的精疲力盡。眯著眼刷牙洗臉,一看時間都快開盤了,嚇的我早餐也沒吃向辦公室跑去。


    熊市階段大盤萎靡,整個市場非常悲觀。肖遠經常寫一些小資訊讓我發給他介紹的某報社記者或證券公司某策略分析師,因此我們這支股票在財經社評、新聞報道、股吧的曝光度並不低,甚至還聽說因此有機構和記者到工廠和總部調研的傳聞。


    這一階段交易行情很糾結,我們能做的不多,由於前期漲幅過大,股價每天總在搖搖欲墜中渡過,肖總的策略是用很小代價在關鍵價格做一些托單,或者在每天分時做一些價格拉升,消磨等待證監會過會批準的最後消息。


    我現在工作比以前要輕鬆很多,空閑時間都在複盤肖遠以前的指令,和當時市況下的市場反應以及後市發展態勢。體會越深越是覺得交易就是個反人性的心理套路活。不管你是製定策略,還是盤麵交易,挖坑就要再挖幾個連環坑,踹腳就一定要再多踹幾個連環腳,直到搞的對手丟盔棄甲、暈頭轉向、分不清上高下低為止。


    幸好我們這次重組的質量很高,各項數據和備審文件都準備的非常充分詳實,兩輪問詢和迴複以後,證監會就把我們排進了待審核過會的名單裏。整個過程我們隻用不到兩個月。


    過會審核停牌時間一般都在一個星期左右。過會前幾天有公告提示,很多資金會在停牌前幾天聞風而動,借利好消息的預期炒一波短差。這次也不例外,停牌前各路短炒資金瘋狂介入,硬生生把我們的股價推到了前高位置,而我們正好乘機拋掉不少籌碼。


    九月中旬,沐陽股份發布等待審核停牌一周的公告,我放假迴科技園休息。


    這次我明顯感覺到跟以往不一樣的氣氛。科技園所有人都在眉飛色舞討論股票,沒買的正忙著找七大姑八大姨籌錢進場,已經進場的則開始爭論這波行情會不比上次漲更多倍,因為這次消息是最確定的。


    打開手機,看到她通過qq好友驗證,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信息了。我有些忐忑:心想這麽長時間才聯係,卻連解釋都沒有,不知道她會怎麽看我。


    我彷徨著給她發了一個笑臉的表情,輕輕的問候一聲:“你好,在嗎?”結果一整天都沒有收到迴複。


    第二天,依然沒有迴複。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我在糾結中一遍又一遍拿出手機,她還是沒有迴複。


    還有兩天,一周假期馬上就要結束了,我的電話即將關機,我有些絕望了。


    我一直相信我和她是有緣分的,要不然不會有千裏迢迢的街頭相會。我更相信自己的心是有眼睛的,要不然不會因為一個笑容就留下深刻的銘記於心!我知道我喜歡她,雖然還不確定這是不是愛;我也能感覺到她喜歡我,因為那種眼神和心靈的碰撞比任何測試儀器都要更真實敏感的多。盛開的花已經凋謝,可我不甘心她默默枯萎,無論結局如何我都不應放棄這種可能會遺憾一輩子的努力。


    佛說,如果你無法左右的就隨緣。


    第六天早上,我又給她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和一句問候,“你好,在嗎”?


    “你好,在啊”突然一個燦爛微笑的表情閃出對話框。


    我欣喜若狂,突如其來的驚喜讓我有些熱淚盈眶,在那一刻甚至有種想興奮狂奔的衝動。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我顫抖著雙手趕緊迴複。


    “還好啊,你呢?”


    我沉默。我好嗎?我很好;真的好嗎?我不知道。


    “怎麽了?你好像有心事,可以跟我分享嗎”她看我沒迴複追問一句。


    再如何跟你分享心事呢,其實你就是心事!我心裏默默地念著。


    “嗯,沒有,剛才進電梯裏了,信號不好”我找個蹩腳理由。然後解釋道:“我前段時間因為工作原因,現在才跟你聯係,實在抱歉”


    “噢”她迴複,然後加了個微笑的表情。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介意”我又解釋到。


    “沒關係,我不介意”,她的迴複很簡潔。


    “謝謝你”,我很高興,給她加發了個擁抱的表情。


    她明顯驚住了,過了好一會她才迴複我一個微笑臉紅的表情,但沒有說話。


    可能是剛才發的表情有些曖昧,我和她聊天陷入短暫停滯。我有些著急,可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題。


    “嗯,那個,我還欠你頓飯呢,你什麽時候有空?”我沒話找話。


    “我隨時有空,那你現在在哪裏呢?”她有些不相信我的誠意。


    我愣住了,是啊,我在哪裏呢。如果說在深圳,那就跟沒說一樣,明顯是沒有誠意的敷衍,說在大連又明顯不符合常理。


    我靈機一動給她迴複道:“我現在在沈陽出差,晚上順路到大連”。


    “真的嗎?這麽巧”她有些意外。


    “嗯,真的,我等會辦完事就到大連,晚上請你吃飯,你把電話發給我,我到時候聯係你”我信誓旦旦的說,然後一邊打電話一邊開始查機票。


    過了一會,她發過來一個電話號碼。


    “好的,不見不散”我打了個ok的手勢。


    美麗的花雖會凋謝,可盛開的時刻總是值得欣賞,要在美好時候留下美好的迴憶,人生才會充滿意義。這場說來就來的相會,是我給自己即將逝去的青春加釋的一個注腳,哪怕做錯也在所不惜!


    下午四點,大連機場。


    “喂,我到了,到哪裏見麵啊”我終於趕上最後到達大連的航班,一下飛機興奮的給她打電話。


    “啊,你真來啊”。她有點驚喜。


    “那當然,說話就得算數啊”我也有些得意,對自己的行為有點小感動。


    “星海廣場吧,等會見”她也爽快答應下來。


    星海廣場好樂迪門口。


    再次見麵她好像清瘦了許多,夢境裏千萬遍思念的麵孔就這樣真真切切的呈在眼前,那麽熟悉那麽親切。我就這樣驀然站在路口一動也不動,時間凝固著我嘴角無數想說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擁堵在胸口無盡委屈和彷徨的情緒讓我想怒嘶狂吼。


    許久,濕潤的眼眶裏重影漸漸清晰,我假裝輕鬆的擺擺手打破彼此失神:“嗨,你不帶眼鏡真好看,我都差點沒認出來”。


    她輕輕捋了下頭發,“嗯,我帶隱形眼鏡了”語氣出乎意料變的嬌羞。


    “嗯,這樣好看,眼睛顯的好大”。


    “是嗎,謝謝。”她有點拘謹,完全沒有了上次的颯爽風姿。


    “我們到廣場周圍轉轉吧,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飯店,我把欠你的那頓飯補上”


    她輕輕點點頭,溫柔地跟著我的腳步沒有說話。


    “哎,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我還沒問過你呢”,我言歸正傳跟她聊起來。


    “蘇穎,你呢?”


    “陳弘毅”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她輕聲自言自語。


    “哇,很博學啊,這都知道”。


    “哪裏啊,就知道這一句,後麵的都忘了”她有點不好意思笑了。


    “那你已經很厲害了,一般人都不知道的”,我感慨道。“穎。聰穎、慧穎;一聽就是個聰明的女孩”。可惜我搜腸刮肚也沒想起穎字的出處。


    “哎,你是做什麽的?”她突然神經兮兮地問道。


    “你猜”我特意逗她,估計她也猜不到。


    “嗯,我說出來你不許生氣啊”她有點緊張,認真跟我提條件。


    “我生氣什麽,我怎麽會生氣呢?”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販毒的”?她掃了下四周輕聲的問。


    我啼笑皆非,無語的一邊搖頭一邊沒好氣地反問道:“你怎麽會這麽想?”


    “你的行蹤好詭異咧,幾個月才鬼鬼祟祟的出現一次,中間又動不動莫名其妙的失蹤很久,交個朋友像特工似的,人長的瘦又不抽煙,看起來還很精明,想來想去這個職業最符合你的形象”。她叨叨叨亂吐一通,肯定來之前已經很全麵認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


    “哈哈,有意思”我樂了,難怪見麵的時候她不像以前那麽肆無忌憚。


    “那你還跑出來見我,不怕我把你怎麽樣嗎?”我故意逗她。


    “我確實考慮過啊,走之前都把你信息留給閨蜜了,遇到不測她會幫我的,再說你又能把我怎麽樣呢,我又沒錢”,她還是很單純,給我掏心窩子。


    “你果然很聰明。。。”我假裝被她猜中一副失落的神情。


    “啊”,她立刻站定。


    “哎呀,不是啊,”我趕緊拉了一把她的衣袖停止玩笑,“我有正式工作的,前段時間確實因為工作關係不便聯係,這不過來給你解釋道歉了嘛,再說有那種想打你主意又幾個月不跟你聯係的壞人嗎?用不用看看我的身份證檢查一下?”


    “行,我看看”她一點也不客氣,直接把手伸了出來。


    我無奈了,隻好掏出證件遞給她。


    “啊!!”她又驚唿一聲。


    “又怎麽啦?”身份證沒問題啊,我簡直抓狂。


    “你比我小”,她畏縮的把身份證遞還給我,顯得挺委屈似的。


    我無語了,見麵時那種朦朧的愛戀情緒此刻被衝的無隱無蹤。


    “先生小姐您好,現在需要用餐嗎”?忽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我們身邊響起。


    我抬眼環顧四周,原來不知不覺我們走到沿海岸餐飲休閑區,一位西裝革履的門迎在熱情的向我們打招唿。


    “這家怎麽樣?”我朝蘇穎呶呶嘴征求她的意見。


    “不怎麽樣”她瞟了一眼門迎,猶豫的說。


    萬寶海鮮坊,大廳裏燈壁輝煌人聲鼎沸,看起來是個很受歡迎的餐廳。


    “看起來不錯啊”我疑惑的問她,這個地方檔次還不夠,難道她要狠狠宰我一刀?


    “哎呀,一般般啦,我不喜歡吃海鮮,你請大連人吃海鮮這不是找罪嗎”她不耐煩的解釋道。


    倒也是,我沒有多想,繼續往前走。


    溫暖的海風吹拂著初秋落日,把海麵映照的又紅又絢。晚燈漸起,我們快走到餐飲區盡頭了,可她還沒有滿意的。我感覺她是不好意思便提醒道:“你不用替我省錢啊,我說過請你吃飯就一定要請的”。


    她不置可否繼續往前,迴頭用商量的口吻說:“要不咱們去唱歌吧,邊吃邊唱怎麽樣?”


    我暈,果然早有預謀,不過主意好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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