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讓吟兒看看祖父,興許祖父還有救。」宋雅筠拉著慕晚吟進來。


    宋嶼務政許久方才趕迴來,已是滿臉的疲憊,可看到慕晚吟時,他下意識繃著臉戒備,「不必了,張大夫已經說,你祖父無力迴天了。」


    「可是他也說了祖父還有微弱的脈搏啊……」萬一吟兒能把祖父從鬼門關拉迴來呢?


    「若不是經了旁人的手,你祖父怎麽會變成這樣?」宋嶼眼神責怪的對宋雅筠吼道。


    他身為臣子是沒有資格去怪王爺王妃的,但事發時是宋雅筠陪父親去的王府,若她能當機立斷帶人迴來,交到張大夫手上,父親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宋錦承一向不捨得宋雅筠挨罵,可如今這局麵,他也無法求情。


    身為家中嫡長子,他沒能及時救迴祖父,他也要承擔責任。


    張大夫默默的站在一旁,沒有言語。


    他的眼神從一開始便悄悄的瞥著蕭驚寒和慕晚吟,意味不明。


    因為此刻人多,眾人壓根注意不到他身上,慕晚吟走上前,沉聲道,「宋大人,我知道你心中怨怪我,也不相信我,但我懇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再看看老國公,若他還有救,我保證將他治好!」


    「王妃說的輕巧!」宋嶼上下將她一打量,眼神裏的不屑便流露出來了。


    「宋大人。」


    蕭驚寒嗓音沉冷。


    「王爺。」宋嶼立刻拱手收斂。


    「讓王妃看看老國公。」蕭驚寒握了握慕晚吟的肩膀,將她推上前。


    宋嶼見蕭驚寒如此,心中再有不服,也隻得咽下。


    但他狠狠責備了宋雅筠和宋錦承一眼,這兩個平日機智聰慧的兒女,今日著實令他失望!


    宋雅筠提起裙擺,跪到了宋錦承身邊等著。


    慕晚吟搭著老國公的脈,又給他檢查了一番,隨即告訴宋嶼,「老國公還有救。」


    「你說什麽?」宋嶼不可置信。


    「吟兒,你有把握嗎?」宋雅筠和宋錦承皆是眼前一亮。


    「我能保住老國公的性命,但他有可能醒不過來,也有可能今後生活不能自理。」慕晚吟如實說道。


    「這是何意?」宋嶼瞪大了眼睛,更不明白了。


    「就是會變成植物人,能活著,但也隻是活著,不能下床不能動。」慕晚吟說。


    「這……這不是活死人嗎?」


    「是。」


    慕晚吟臉色凝重。


    「張大夫,你可聽過這種說法?你還有其他辦法嗎?」宋嶼還是更相信府中養了多年的人。


    張大夫搖搖頭,「老朽醫術淺薄,不敢忘言,且如活死人一般,老朽也怕老國公受折磨啊。」


    他說完話,眼神又悄悄從蕭驚寒身上劃過。


    他雙眼睜著,眼裏卻無神。


    宋嶼一時猶豫,「這樣即便保住了性命,以父親的性子……」


    「爹!難道最重要的不是先保住祖父的命嗎?保住了性命,哪怕是活死人,女兒也願意一生侍奉祖父終老。」宋雅筠跪向父親磕頭,求他別再猶豫,相信慕晚吟。


    宋錦承也堅定道,「爹,讓宸王妃試試吧,以王妃救迴妹妹的醫術,萬一她能令祖父再復原呢?」


    慕晚吟迴頭看了宋錦承一眼,沒想到他也這麽相信她啊。


    可她瞬間感覺到,蕭驚寒渾身的氣息冷了些。


    她哆嗦了一下,心底嘀咕著,「他不是看不見嗎?怎麽好像抓包了我?」


    欞木:「因為你心虛了寶!」


    慕晚吟:「知道的多死得快!」


    蕭驚寒轉向宋嶼的方向,沉穩有質感的嗓音溢出,「宋老國公是在宸王府出事的,他今後有何異樣,宸王府都會對他負責,宋大人盡可放心。」


    「王爺言重了!」宋嶼連忙躬身。


    他還不敢如此麻煩蕭驚寒。


    可他是宸王,他都這麽說了,他沒有阻攔的道理了。


    他帶著一屋子人都出去了,按蕭驚寒吩咐的,給慕晚吟單獨的空間。


    張大夫也要出去,可他路過時不小心跌向了蕭驚寒,蕭驚寒憑感覺避開,聽到耳邊有人說了聲抱歉。


    雖然隻是個小插曲,可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妥,隻不過他現在更關注慕晚吟。


    張大夫退到了老國公房門外,便悄悄離去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觀察到的,方才他撞宸王那一下,更近距離的看到,他當真雙眼無神。


    盡管他身體的本能很強,能夠聽聲辨位,可瞎子和正常人的眼神,他這個當大夫的,看的一清二楚!


    慕晚吟站在老國公床前,散開他的頭髮,找準頭部的穴位,便針刺入腦,她下手快準狠,看的欞木都有點怕了,「老人家七十歲了,你這麽猛……真的行嗎?」


    「顱內淤血必須逼出來,神經受損也要治療,快把藥準備好。」


    慕晚吟說話間給欞木下令,欞木飛快的把藥煮好,給宋老國公餵了下去。


    慕晚吟的針法奇絕,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宋老國公的耳口鼻便開始流出淤血,他也因為疼痛發出嗚咽的聲音。


    冥冥之間,他覺得頭快要炸開了,有個人在不斷紮他的腦子,他好疼,她紮的哪哪他都疼。


    可他熬過這一陣疼,神誌好像恢復了些。


    他虛弱的半撐開眼皮,發現身邊是個年輕的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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