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龔清晨出門去找夏丹青,把汪夢澤送給季雲揚的生日禮物轉交給夏丹青。


    “這是?”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龔清晨簡單地說了一下這手表的來曆,然後又說道:“你也別實話跟他說。”


    “你可真是難為我。”夏丹青手裏握著手表的包裝盒,一臉的為難,“我昨天剛下定決心,以後都不見他了,非得見麵的時候,也叫我爸媽來代勞,轉眼你就給我出了這麽個難題。”


    “不想給就昧下好啦!”龔清晨說起來這話毫無心理負擔,“反正我估計季名揚也不會要,我拿迴去雲揚也不會要,正好你最近又缺錢,正好。”


    夏丹青被她說得十分無語,翻了個白眼,把手表收起來,說道:“我爸媽有時間肯定會迴老家看一眼的,到時候我讓他們捎迴去。”這麽貴重的東西,她也不敢寄快遞。


    她自己想好了,龔清晨也就不多嘴了,隨手拿了一個抱枕墊在腰後,湊近她問她父母以後的打算。


    “他們想重操舊業。”夏丹青說道,“說是在家歇兩天再找門麵,結果今天就坐不住了,吃過早飯就出門去了。”


    說到夏家父母的舊業,龔清晨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念頭,趕忙問道:“那他們籌備到哪一步了?供貨方找到了嗎?”


    夏丹青眼神奇異地看著她,對她這個念頭又震驚又佩服——“你可真是什麽時候都忘不了你這公益組織的本職工作啊!”


    龔清晨嘻嘻一笑,雙手在胸前輕輕一合,拍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我出機票錢,去不去?”


    夏丹青也很爽快:“等他們我跟他們商量。”


    就這樣,龔清晨一句話,就把夏丹青一家三口都支到虞縣去了。


    季雲揚知道這事之後,簡直懷疑龔清晨腦子是怎麽長的:“夏丹青她家裏是多大的水果店,一個虞縣的水果都能包下嗎?”不能的話他們就這麽去了,迴來不一樣要落埋怨?不患寡而患不均,一向是人心的不足之處。


    “一個虞縣不行,一個喬莊是沒問題的。”龔清晨倒是很有自己的想法,“我以前去過丹青家裏,他們家在湄洲的時候店就開得挺大的了,還是連鎖好幾家,這次離開老家,他們也隻是把分店都轉讓了,總店還是給季名揚打理著,我估計,他們如果再開新店的話,規模也不會小到哪裏去。”


    季雲揚無語了一瞬,最後還是沒有再說什麽,反正,隻是去看看而已。


    倒是小喬,知道這件事之後,又過來謝了龔清晨一次。


    “怎麽謝我啊,又請吃飯?”龔清晨跟他開玩笑,“上次喝完酒迴片場還嫌被導演罵得輕是不是?”


    小喬一下子就臉紅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道:“那次是不小心的,我跟你哪會喝酒啊!”季雲揚還不扒了他的皮。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季雲揚對他說道,“不過,以後更要認清楚自己的位置。”


    小喬驚訝地看著他,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他們不是朋友嗎?


    “放輕鬆,他不是想罵你。”龔清晨拍了拍小喬的手,寬慰他。


    “你自己走出了村子,但是不忘本,這是好事。”季雲揚緩和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但是你也要明白,你是你,村子是村子,你出來之後,客觀地說,村子裏的一切,除了你那些果園的租金,跟你都已經沒什麽關係了。”


    “可是……”小喬下意識地想反駁,可是村子裏的鄉親們都是和他有著或遠或近的血緣關係的啊!


    季雲揚伸出手,虛虛地往下壓了一下,示意小喬先不要說話:“我不是要你和他們斷絕關係,隻是你應該明白,人心不足蛇吞象,現在你還小,已經幫了他們那麽多了,如果以後你真的走紅了,能力更大,他們要求的也會越多。”


    小喬張口結舌地看著他,想要出言反駁,但是一時竟然想不出什麽有力的話來。


    見他這個表情,季雲揚知道他心裏還是接受不了,又繼續說道:“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例子,前幾年不是有個女演員,也是出身農村,成名之後給家鄉修了一條路,結果還被村民罵做得太少……”


    “不是不是!”小喬連忙反駁,“這是假新聞!路是**修的,她故意發通稿炒作人設的!”這條新聞還是他經紀人專門跟他說過的,要他記得不能隨便拿這些東西來炒作。


    季雲揚猝不及防被他打了臉,一時有些掛不住,掩飾地咳了一聲,說道:“即使是這樣,你也不能一顆心全都拋給他們。”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小喬隻好傻傻地點頭。


    龔清晨看著他們兩個說話,心裏莫名地感受到了那種父親怕女兒所托非人的感覺,她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心想,迴頭等笑笑長大了,季雲揚估計隻會比今天更緊張吧?


    和小喬說完話,他們又留他在家吃飯。小喬原本想拒絕的,但是霍老爺子知道他過來了,開口要他留下,他隻好又給導演打電話延長了一個小時的假。


    今天也是難得,霍澈沒有應酬,也在家吃晚飯,但是霍曉冉還在片場呆著。


    因為霍曉冉的緣故,霍澈見到小喬,也十分親熱,在飯桌上不停地招唿著他不要客氣,隻當是自己家裏。


    小喬在霍家住過幾天,現在偶爾也會迴來,對這家人的風格已經有了了解,但是他還是覺得霍澈的熱情讓他很不習慣。


    “我自己來就行,謝謝哥。”霍曉冉讓他跟著她叫霍澈哥,他就叫了,隻是臉上的表情遠不如嘴上喊的親近。


    “別客氣。”霍澈毫不在意地說了一句,又給他挪了挪麵前的菜,讓他愛吃的放在了他麵前。


    小喬心裏尷尬,他隻知道霍澈是霍曉冉的哥哥,不清楚這兩人之間的種種糾葛,隻覺得這樣實在太過怪異。


    龔清晨看他的表情實在有些慘不忍睹,不動聲色地碰了碰他的手臂,然後才開口問道:“小喬,曉冉在劇組都幹什麽呀?”


    她這麽一問,霍老爺子和霍澈都停下了筷子,目光投向了小喬。


    小喬心裏一緊張,差點握不住筷子。


    定了定神,他開口說道:“跟之前差不多,什麽都幹,道具、造型、攝影、演員的心理輔導什麽的,隻要她有空,什麽都要看看。”


    霍老爺子放下筷子,說了四個字:“不務正業。”在他這種老派生意人眼中,想做什麽就要一門心思地往下走,霍曉冉大學讀的藝術,全家人都以為她畢業會走高大上的專業路線,結果她一拍腦袋說要給家裏分擔,把基金會要走了;然後基金會還沒整明白,又去開娛樂公司了。實在是遍地開花,不見結果。


    在小喬看來,霍曉冉當然是一個厲害的人,他不明白霍老爺子為什麽對她下這樣的評語,把目光投向了龔清晨,在場的人,能讓他真心信任的,也隻有她了。


    龔清晨卻沒理會他,直接說道:“老爺子,曉冉已經很棒了,你不知道,她前陣子去鄉村小學做公益,迴來一身都沒有好地方。”


    她這話一出,餐桌上的人神色各異。


    季雲揚瞪著她:霍曉冉身上沒有好地方,你是怎麽知道的?


    霍澈和小喬都變了臉色,急忙問道:“她怎麽了?”霍澈尤其著急,嘴裏說著:“窮山惡水的地方,還非要親自去跑這一趟,真要是出了什麽事,看她怎麽和家裏交代!”


    他是關心則亂,小喬聽著心裏卻不舒服,他就是從窮山惡水的地方出來的。


    一見大家都盯著她看,龔清晨笑了:“放心吧,沒大事。山裏的蚊子多,帶去的防蚊噴霧不對它們的脾氣,曉冉被咬壞了,迴來洗完澡第一件事就是叫我給她上藥。”她順便還解釋了季雲揚不高興的原因。


    蚊蟲叮咬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盡管現在霍曉冉已經明顯地活蹦亂跳毫發無傷,霍澈還是多嘴問了一句:“那她後來看醫生去了嗎?”


    “不看醫生哪來的藥啊?”小喬低下頭,假裝無意地小聲嘀咕。


    霍澈一楞,竟然被他噎了一下。


    龔清晨拿霍曉冉在山裏的悲慘遭遇轉移了霍老爺子對她的不滿之意,可沒想到竟然又引發了霍澈和小喬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


    吃完飯送走了小喬,龔清晨隻覺得身心俱疲,往季雲揚身上隨便地一掛,說道:“霍澈神經病吧,他老是跟小喬茬什麽啊?”


    季雲揚摟著她的腰,好讓她在自己身上掛得更舒服一些,嘴裏迴答著:“可能……是危機感吧。小喬之前在霍家住這麽幾天,霍曉冉對他多好,他也是看在眼裏的。”


    “你說這是吃醋?”龔清晨抬起頭,臉上全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小喬才多大啊我的天,曉冉對他完全跟對笑笑沒什麽兩樣,霍澈這也太沒胸懷了吧!”


    “再小,也是個十七歲的男孩子了。”季雲揚一邊說一邊抱著龔清晨晃來晃去地玩兒,“要是再農村,不上學這麽大都可以說媒了。”


    龔清晨沉默了一會兒,自己想著小喬以現在的模樣結婚的樣子,把自己嚇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實在是太不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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