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婚禮交給江南河,並不意味著季雲揚就什麽都不用幹了,他找到了霍曉冉,問她龔清晨平時喜歡哪個設計師的禮服,他打算直接定製一件婚紗。


    在這方麵,霍曉冉比他懂行得多了,勸阻道:“你把婚禮訂到大概什麽時間啊?”


    季雲揚想了想:“七八月份太熱,再往後涼快了,但是清晨那會兒都該顯懷了,她肯定不願意就這麽給人看,所以,這兩個月最合適。”


    “那你來不及了。”霍曉冉直接說道,“高級一點的設計師,光是交圖就得一陣子了,還得采購布料製作成衣,沒幾個月下不來。這樣吧,我給你介紹幾個設計師,你挑一下,直接買成衣,迴頭讓人上門去量尺寸修改就好。”


    “這樣也行。”季雲揚點了點頭,又有些遺憾,這樣還是差了一層。


    說完了婚紗,霍曉冉又興致勃勃地提議道:“我來做伴娘怎麽樣?自備伴娘服的那種!”她還沒做過別人的伴娘呢!


    “伴娘都是新娘邀請的,哪有直接跟新郎提的!”


    龔清晨不滿:“那人家婚禮還都是夫妻兩個一起籌備的呢,哪有新郎瞞著新娘的!”


    說完了,她又補了一句:“而且你們結婚都多久了,新郎也變舊郎了!”


    季雲揚被她氣得不行,但又無話可說,隻能默默地咽下去這口氣。


    籌備著婚禮,還要照顧龔清晨,季雲揚空前地忙碌起來。但是他忙裏偷閑,還去關照了汪夢澤一下。


    自從上次在醫院偶遇之後,或許是季名揚故意地阻撓,之後很長那個一段時間,季雲揚都沒有見到汪夢澤了。


    季雲揚約了個時間地點,等待汪夢澤赴約。


    到了約好的時間,汪夢澤略有些局促地出現了。


    她今天本來不想來見季雲揚的,因為這一段時間,她老是在季軍則的耳邊念叨著季雲揚的愛情自由之類的,惹得季軍則十分煩躁,已經好一陣子沒有迴家了,她連他人都不知道在哪,勸他自然也無從談起。


    但是季名揚反而一力支持她過來和季雲揚碰麵,甚至還親自開車把她給送過來了。


    汪夢澤在季雲揚的對麵坐下,有些好奇地左右張望了一下:“龔小姐沒有來嗎?”


    季雲揚抬眼看了她一眼,沒有迴答,反而問道:“名揚怎麽來了?你是七八歲的孩子,還離不開媽媽嗎?”


    季名揚被他說得有些臉紅,囁嚅道:“我開車送我媽過來的。”


    季雲揚輕輕點了下頭,“哦”了一聲,沒再繼續說下去。


    一陣沉默之後,汪夢澤有些挨不住了,先開口問道:“雲揚,你今天叫我出來有什麽事?”


    “我想知道,我們的交易進行到哪一步了?”季雲揚說著,拿了一張打印好的a4紙放在桌麵上,往汪夢澤的方向推過去。


    汪夢澤接過來,隻看了一眼,雙手就開始微微地發起抖來——這是一張季雲揚手寫的聲明,十分簡短,但是該有的信息都涵蓋了,隻要他在最後一簽字,這事兒就成了!


    她喜不自勝地要把這張紙收起來,卻被季雲揚一把從她手裏扯走了。


    汪夢澤臉色一變:“雲揚,你這是幹什麽?你想反悔?”


    “汪阿姨,你是家庭主婦,我可是一個生意人。”季雲揚的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微笑,“事情沒辦完,我可以先給你一部分預付款,但是,可沒有直接結清的道理。”


    聽他這樣說,汪夢澤有些訕訕的吧,她鬆開捏著聲明一角的手指,有些尷尬地幹咳了一聲,說道:“我在努力地辦事了,你別著急嘛!”


    季雲揚還真不著急,對他來說,季軍則承認不承認,他都已經和龔清晨登記結婚了,他的意見根本不重要。而他的財產繼承權,他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打算要,寫這個聲明,就是為了像釣魚一樣,看著汪夢澤不停地試探,最後卻不得不咬餌的樣子。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季名揚咬了咬嘴唇,開口說道:“哥,你別那麽傻。”


    他一開口,汪夢澤就迴過頭瞪了他一眼。


    季名揚視若無睹,繼續說道:“該是你的就是你的,我知道你愛我嫂子,願意為了她放棄你應得的。但是,我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他今天能夠勇敢地說出這些話來,就是旗幟鮮明地要跟汪夢澤對著幹了。


    汪夢澤氣得要命,眼看自己的目的就要達到了,這個不懂事的兒子居然橫插了一腳,給季雲揚提了醒,萬一他突然醒悟過來,反悔了怎麽辦?


    季雲揚倒是很意外能聽到季名揚這番話,他看看他,又看看汪夢澤,笑了:“看了,你們母子還沒有統一口徑呢。”


    “雲揚!”汪夢澤急忙說道,“名揚他什麽都不懂!”


    季雲揚感覺十分好笑,他不想再陪著汪夢澤玩下去了,伸手把那張聲明拿出來,在汪夢澤的麵前晃了晃,然後微微一笑,把它撕得粉碎。


    “啊……”汪夢澤眼睜睜地看著一張紙變成了粘都粘不起來的碎片,滿麵盡是心疼之色。季名揚倒是坦然地舒了一口氣。


    “別心疼了。汪阿姨。”季雲揚泰然自若地將手裏的碎紙片扔進杯子裏,確定它不會再被粘起來,這才繼續說道:“實話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你們季家的財產,我那裏有一份放棄繼承權的文件,等你家老爺子真的歸西了,我立馬拿去公證。”


    事情的轉變太快,汪夢澤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隻是喃喃地問道:“你難道不想和龔清晨在一起了嗎?”


    “你還以為我是當年剛畢業的學生嗎?”季雲揚冷笑一聲,“既然說到這裏了,我不妨將實情告訴你吧,我和清晨早就結婚了,季軍則的承認我們不稀罕。至於婚禮,定在下個月了,如果有時間,歡迎光臨。”


    說完,他起身離開,留下了原地麵麵相覷的母子倆。


    “哥……”季名揚叫了他一聲,但是季雲揚好像完全沒聽到似的,頭也不迴地出去了。


    等季雲揚走了,汪夢澤突然“嗤”地一下笑出了聲,她拍著季名揚的肩膀,喜不自勝地說道:“你剛剛聽懂季雲揚說什麽了嗎?兒子啊,以後你就是季家唯一的繼承人了!媽媽真是太高興了!”


    “高興什麽啊!”季名揚生氣地把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拿開,一臉痛苦地指責道:“你一點都不了解我到底想要什麽!”


    說完,他和季雲揚一樣,站起來就往外走。


    汪夢澤看他神色不對,怕他出事,連忙喊了兩聲他的名字,但是季名揚置若罔聞,徑直地向外走去,那背影竟跟季雲揚的如出一轍。


    解決了汪夢澤,季雲揚直接迴了家,龔清晨在沙發上躺了一天,不是在玩遊戲刷微博,就是在看視頻看小說,十足一副米蟲的架勢。


    聽見門響,龔清晨探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季雲揚迴來了,她立刻撂下手機,喊道:“老公,我的葡萄吃完了,你再給我洗一串來!”


    季雲揚現在是純正妻奴,一聽到老婆召喚,就放下手裏的東西,火速趕往廚房,拿出一串葡萄給她洗好端過來。


    “謝謝老公!”龔清晨十分嘴甜地道了謝,接過來果盤抱在懷裏繼續吃。


    “你今天幹嘛去了?”她一邊盯著手機看一邊隨口問道。


    她終於問了,季雲揚連忙擺出一副裝逼的狀態,說道:“我去解決一點後顧之憂。”


    龔清晨何等聰明,一聽見他這麽說就猜到了:“季名揚的媽媽?”


    季雲揚點頭,從果盤裏拿出一粒葡萄,一邊剝著皮一邊說道:“我把咱們已經結婚的事情告訴她了,但是沒有說你懷孕。她聽到,當成場就愣住了。”他說著話,手裏的吧葡萄也剝好了,遞到了龔清晨的嘴邊。


    龔清晨乖乖地張開嘴吃下了這粒葡萄,甜滋滋地眯起眼睛,然後才問道:“怎麽突然想起來跟她說去了?”


    “早就想去了,隻是才找到機會。”季雲揚一邊說著一邊繼續給她剝葡萄,“你現在情況特殊,汪夢澤又難纏,萬一她不長眼的來騷擾你怎麽辦?所以我幹脆把事實告訴她,換得她安生一陣子。”


    “你費心了。”龔清晨說著,湊過去把自己沾滿葡萄汁水的嘴唇在季雲揚的臉上啾了好幾下。


    季雲揚一高興。繼續說道:“看,你現在多好啊!我就想你以後都能像這會兒一樣開心,至於其他的那些讓你不高興的,都交給我吧!”


    龔清晨笑嘻嘻地吃著葡萄,問他:“讓我不高興的是什麽啊?”


    季雲揚毫不猶豫地說道:“汪夢澤,王亞茹,季軍則,龔家人,還有蘇羨,等等。”


    “你都能解決了?”龔清晨太好奇了,直接問道。


    “倒也不是全都是自己解決的。”季雲揚慢條斯理地說道,“總有些地方是我碰觸不到哦哦,比如監獄……這種時候就得借別人的勢了。好在,咱們自己的勢也快起來了,以後,借勢的機會要少很多了。”


    龔清晨聽得雲裏霧裏,想了想。問道:“蘇羨嗯事情解決了?”


    “算是吧。”季雲揚說道,“他帶著路元和迴美國去了,估計是沒事了。隻是,以後他想再迴來,可不那麽容易了。”


    依照龔清晨的想法,蘇羨最好一輩子都別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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