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係好了美術教師,季雲揚和他們分別約了跟笑笑見麵的時間和地點,這才下班迴家。他心裏還想著楊怡楓的事情,糾結要不要通過龔清晨把這件事透給霍曉冉知道。


    龔清晨一聽就炸了:“你還想跟曉冉說啊?還嫌她氣得不夠厲害是不是?把他倆折騰分手了你就高興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季雲揚皺著眉頭反駁道,“戀愛是雙方的事情,我隻是覺得霍曉冉對這件事應該有知情權。”


    “你要說你自己聯係她去吧。”龔清晨毫不客氣地說道,“反正我是不會跟她說的。”


    見她的態度這麽抵觸,季雲揚識趣地閉上了嘴巴,自己去書房呆著了。


    龔清晨自己氣唿唿地在客廳裏轉了幾圈,正想跟霍曉冉聯係一下詢問她到底什麽時候迴來,這邊就接到了她的電話。


    “我明天就迴去。”霍曉冉絲毫不拖泥帶水,“但是不迴我家,先在酒店落腳。我不想被人查到開房記錄,所以明天你幫我定個酒店吧,然後下班以後咱們一起去。”


    龔清晨答應了一聲,又關切地問道:“你冷靜好了嗎?”


    “好了。”霍曉冉迴答道,“我可能並不適合和霍澈在一起,已經決定分手了。”她的聲音冷靜中又帶著一點殘酷,全然不像平時那樣的甜美。


    龔清晨的唿吸一窒,想開口勸勸她,又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隻是開口問道:“我明天在哪兒接你啊?機場還是車站?”


    “都不用,你把定好的酒店地址發給我,我到時候直接去,咱們在酒店門口見就行了。”霍曉冉說完,似乎有些累了,跟龔清晨道了一句晚安,掛斷了電話。


    龔清晨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從小到大的朋友不多,但是大部分人都比她有主意,比如夏丹青和曉曉,也包括霍曉冉。霍曉冉是第一個既有主見,又會向她撒嬌的女孩子,她之前一直是將她當成妹妹來寵的。現在她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她雖然心裏覺得不妥,但是更多的還是心疼。


    原地站了一會兒,龔清晨迴到臥室,抱了一床被子跑到了書房,一股腦地丟到了季雲揚身上。


    猛地被砸個正著的季雲揚滿臉懵逼:“你怎麽了?”


    “曉冉要和霍澈分手了。”龔清晨冷漠臉,“你今晚睡書房吧。”


    “他們分手關我什麽事啊!”季雲揚不滿地叫道,“又不是我插足導致他們分手的!”


    龔清晨根本不聽他說什麽,把被子扔下之後轉身就走,還順手把書房的門給帶上了。


    季雲揚氣結,把堆在身上的被子粗暴地推到旁邊去,直接給霍澈打了個電話。


    “喂?”霍澈接電話的聲音有些詫異,“你怎麽這時候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曉冉跟……跟你老婆聯係了?”


    “別說廢話!”季雲揚氣勢洶洶地打斷他,“你跟霍曉冉分手了?”


    “沒有!”霍澈斷然否認,“你是聽誰說的?你老婆嗎?是不是曉冉跟她聯係過了?”


    見他三句話不離霍曉冉的下落,季雲揚隻覺得心頭的無名火被憋得難受,他靜了靜,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一些,這才又開口說道:“不是,不是清晨跟我說的。我們公司的楊怡楓,你記得吧?她今天跟公司同事說了,你和她在戀愛。消息傳到我這裏來,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確認一下。”


    “沒有的事!”霍澈否認得比剛剛更堅決,“我對楊怡楓隻有合作的關係,從沒有別的想法。”


    他的話很巧妙,隻說了他對楊怡楓如何,卻不提楊怡楓是怎麽樣的想法。季雲揚微微眯起眼睛,頓了一會兒,輕輕問了一句:“是麽?你從來沒有給她說過什麽承諾之類的,也沒有有過讓她誤會的舉動嗎?”


    隨著他的聲音傳進耳朵,霍澈的眼前不由自主地出現了一幕幕自己和楊怡楓相處過的場景。他跟季雲揚比起來,畢竟還是道行太淺,很快就繃不住開始唿吸急促起來。


    “沒有。”他再一次地否認了,“我們兩個的私人交往並不涉及任何感情方麵。”


    “好的。”季雲揚輕輕地笑了,“我明天會告知我的員工這件事情,不要讓她對霍總存有誤會的心理,這樣對雙方都不好。”


    霍澈心裏一緊,失口叫道:“季雲揚!”


    “怎麽了?”季雲揚氣定神閑地問道,心裏還真有些好奇,莫非這霍澈還真的隊楊怡楓有什麽感情不成?


    霍澈深唿吸了幾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恢複正常,然後才說道:“你跟楊怡楓說的時候可以委婉一點,畢竟,我還要她來幫助我對付王亞茹。”


    “放心,我有分寸。”


    掛了電話,季雲揚的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表情,他不痛快了,肯定也要讓別人不痛快。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和霍曉冉並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甚至他還要更惡劣一點。


    想了想,季雲揚又給王亞茹發信息:“我跟霍總確認過了,他並沒有女朋友。你可以點醒楊怡楓的美夢了。”


    連續傷害了兩個人,季雲揚的心裏才算是好受了一點,但是他剛安慰了自己,一低頭看見旁邊的被子,心裏那一點點欣慰也被沮喪代替了。


    他可憐兮兮地抱著被子縮在書房的沙發上,把自己剛剛跟霍澈和王亞茹說的話都發消息告訴了龔清晨,以期得到她的開恩,可以迴到臥室去睡床。


    誰知道龔清晨看了消息之後更加生氣了:“這大半夜的你居然主動給王亞茹發消息?你是怕她對你不死心是不是!”


    “沒沒沒,我不是,我沒有!”季雲揚慌忙連聲否認,比剛剛的霍澈還慌。


    “別說了,你睡一個星期的書房吧!”龔清晨惡狠狠地發了條消息過來,然後憤怒地關了手機,蒙上被子睡覺。


    季雲揚看著自己的手機,默默無語兩行淚。


    第二天下班之後,龔清晨打了輛車來到自己之前定好的酒店門口,她在門口左顧右盼了沒多大一會兒,就看見戴著墨鏡和帽子的霍曉冉從拐角處走了過來。


    “打扮得跟大明星一樣。”龔清晨笑著過去拉住她的手,說道,“這幾天去哪裏瀟灑啦?”


    霍曉冉的臉緊繃著,隻有麵對龔清晨的時候才有一點笑意,她說道:“也沒去哪裏,就租了輛車,在周邊走走轉轉,看看田園風光什麽的,學學陶淵明什麽的。”


    龔清晨拿自己的身份證辦理了入住,和霍曉冉一起上樓了。


    關上房門,霍曉冉先確認了房間裏沒有針孔攝像頭之類的東西,這才放心地把自己的墨鏡和帽子都摘掉,放在一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龔清晨仔細地打量著她,發現這幾天不見,她絲毫沒有變得憔悴還是什麽,反而似乎更加光彩照人了。這個發現讓她更憂心了,因為這可能說明霍曉冉真的已經想開了。


    她望著她,問道:“真的要分手了?一點也不喜歡他了?”


    “要分手,但是不是不喜歡他了。”霍曉冉豁達地笑道,“從小到大感情都很好,我總不能因為分個手就翻臉成仇了,這樣我爸也不會放過我的。”


    “那也太可惜了。”龔清晨輕輕地說道,她費了那麽大的勁才讓霍澈認識到喜歡她,這才幾個月,就要走到分手的地步了嗎?想到這裏,她又開始生季雲揚的氣了。


    霍曉冉笑笑,反而來安慰她:“清晨姐姐,你別為我難受了。我是真的想通了,我們兩個的性格就是不合適,再喜歡也沒有用。我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可他偏偏最優柔寡斷,而且還憐香惜玉,遇事總是不肯和我商量一下。與其以後總是為這種事情難受,不如先斬斷這種的可能性,還是做我的自由自在的大小姐。”


    “那你家的繼承權……”龔清晨欲言又止,一開始霍曉冉要和霍澈在一起不是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嗎?


    “這個更簡單了。”霍曉冉笑得輕鬆極了,“以後我想要的,都會光明正大地拿到手裏,而不是借助別人的力量了。”


    見她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霍澈受到多大的影響,至少表麵上是這樣,龔清晨的心裏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她把自己的包拿過來,從裏麵拿出錢包,在霍曉冉的麵前晃了晃,一樣笑道:“既然你現在是自由人了,那我今天也拋棄我老公算了,請你逛街,順便介紹新朋友給你認識!”


    “好得很!”霍曉冉一下子也被引起了興趣,拉過來行李箱就要換衣服,嘴裏說道:“那我今天就宰你這個富婆了。晚上不許走啊,陪我一起住,咱們兩個好好地聊天,聊一晚上!”


    龔清晨一口答應,立馬拉著她到了酒店門口,叫了輛車直奔那家美容院把夏丹青接了出來,現在她經過了一個月的培訓,已經正式上崗了,每天的工作時間也靈活多了。


    霍曉冉和夏丹青都是爽快耿直的性格,一見麵一拍即合,立馬就勾肩搭背地成了好姐妹,齊心協力地一道刷龔清晨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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