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問一句,問完這一句我就離開。”龔清晨的話說完之後他褐色的眼睛就開始劇烈的收縮。


    下雨天,世界陷入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傷裏,龔清晨沒有打傘她有些漫無目的的走在雨裏,那些一直堵在腦子的裏麵迴憶現在一股腦的湧了出來。


    韓子高的話始終在她的耳邊浮現,龔清晨站在他家的走廊前,那過道裏擺著幾盆石蒜花,耀眼的紅就像是火焰灼熱了眼球。


    “我隻問你一句,問完這一句我就會走,當初那個醫生是不是你,告訴我啊,韓子高你是不是!”龔清晨話越說到最後越激動,這張臉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隻要一看見他就無法忘記,曾經那個雨夜韓子高也是這樣跌跌撞撞的來找她。


    她這一句話說完之後本來一直拿著幹毛巾想要替她擦幹頭發的韓子高表情一怔,之後他的臉上就是一片死寂。


    “是,當初負責你的心理醫生是我,我為了完成自己的研究的確在你的身上做了實驗,這是違背科學的基本道德觀的。那個時候的我太想有點成果了所以受了蘇羨的蠱惑,龔清晨對不起。”韓子高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彎下腰給龔清晨跪了下去。


    他這一跪直接把龔清晨給驚到了,直接讓龔清晨往後退了好幾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把韓子高扶起來,還是兩個人繼續僵持下去。


    理智上她並不想原諒韓子高,可是韓子高這一跪實在是有些沉重,韓子高似乎看出了龔清晨的窘迫他低著頭與其那般誠懇的說道:


    “清晨你不必覺得為難我做這些事情都無法彌補對你的傷害,如果時光能夠倒留的話,這一次我一定不會選擇這麽做,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我很擔心你的病情,如果這麽一直拖下去,它會變得越加嚴重,你要不要選擇重新當我的患者這一次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治療好你。”


    “我不願意。”這句話龔清晨放在心裏已經很久了,她說這句話不是完全為了報複韓子高,而是說這樣的話對於她來說是跟過去的一種決裂,她是時候該跟過去說一次再見。


    如果不去選擇麵對過去的話,那永遠都不可能將生活迴歸最正常的那一個狀態。


    這樣的一句話對於韓子高來說無疑是最致命的打擊,他低頭了會再抬頭的時候龔清晨能夠看見他的眼眶裏蓄滿了眼淚:“沒關係,你不原諒我沒關係,不願意讓我幫你也沒關係,但是給我一次機會我隻是想彌補,我可以幫你介紹我的導師。”


    “我可以選擇原諒你,但是我實在無法一直麵對你,這一次你是故意的往我身邊靠近,韓子高不要再靠近我了你讓我一個人過我自己的人生,拜托了。”這樣決絕的語氣簡直是字字紮心。


    她的話落之後那隻本來伸出來想要去抓住龔清晨的手慢慢的垂了下去,韓子高臉上灰白一片他似乎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場麵勉強的擠出了一抹微笑:“好我答應你隻是我不明白你之前不是失憶了嗎,怎麽會突然間來找我。”


    其實韓子高的心裏非常的清楚,哪怕他用疑問句來問龔清晨,他的心裏早已經有了一個肯定的答案,隻是他不敢相信做這件事情是他。


    龔清晨沒有迴答韓子高的這句話他隻是突然推開了韓子高離開了韓家,韓子高拿起了一把雨傘去追她。他找了很久卻始終沒有找到龔清晨,那個人就像從來沒有出現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走在雨裏麵的龔清晨耳邊一直有一個聲音——不要相信他,他說的都不是真的。


    為什麽會突然間想起這些,龔清晨的腦海裏開始浮現一些殘缺的迴憶,那個放在書房的照片,那個被季雲揚一直藏來藏起的書——《心理學分析》,《精神類藥物》。


    那個照片上麵是兩個人,穿得那麽正式的季雲揚,還有他旁邊穿著一襲婚紗的陌生女人,她們臉上的笑是那麽刺眼。


    龔清晨看見那照片之後,就像是失去了唿吸的能力一樣整個人都快窒息了,她像隻離水的魚拚命的喘著氣根本支撐不了自己的身體,身體一晃手裏拿著的照片就摔在了地上,相框外的玻璃碎了一大片。


    她像怕被別人發現一樣蹲了下來,用手去撿那些玻璃渣,很快玻璃就劃傷了她的手。當血滴滴落在地上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的捂住嘴巴哭了起來。


    她不明白,這五年她到底遺失了什麽不重要的部分記憶,一直以來她都太相信季雲揚了,他說什麽她就信什麽。直到有一天當真相放在她的麵前她龔清晨才知道。


    原來自己竟活的這麽可悲,季雲揚不僅僅是騙了她這麽簡單,更重要的是季雲揚已經跟別人結婚了,那麽她算什麽?


    一個她曾經最為不恥的角色——情婦。


    就在龔清晨哭的時候他的麵前站了一個人,季名揚蹲了下來輕輕的撫了下她的頭說道:“嫂子你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會哭?誰欺負了你跟我說,我現在就去幫你欺負迴來。”


    就像是在黑暗中的人一樣因為他懼怕黑暗所以看到一絲曙光,龔清晨不管不顧地抓住了季名揚的手用盡了力氣問道:“你哥他是不是跟別人結婚了。我,我到底……被他這樣騙了多久,我是怎麽失憶的?”


    聽見龔清晨這一連串的問話後,季雲揚像是呆了一樣蹲在那裏呆愣了會才結結巴巴道:“胡說,這話是誰跟你說的嫂子你可不要亂聽別人說的話。”季名揚隨手從桌子上端了杯水接著說道:“嫂子,你先喝點水,冷靜一下,我慢慢的跟你說,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後來的季名揚開始騙她說那合照是假的,龔清晨一氣之下跑出了家。因為她的記憶已經開始慢慢的恢複,所以她決定先去找韓子高問清當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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