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姐姐現在追嫂子……挺艱難的。


    她一眨不眨地望著林鬱, 生怕錯過林鬱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所以江嫵看見林鬱臉上先是毫無防備地露出一抹詫異和意外, 緊接著是有些懷疑自己聽力的蹙起眉, 直到迎上自己的目光,見到自己認真且嚴肅的表情, 林鬱才終於確定自己剛剛說了怎樣的一番話。


    林鬱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很快, 又聽見自己聲音很低啞地開口, 「你說真的?」


    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緊張,林鬱既想聽到江嫵的迴答,又害怕她再張嘴時,說出的答案是否定的。這樣糾結的心她讓她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很嚴肅。


    「嗯。」江嫵輕點頭顱,笑起來,「我說真的。」


    「你沒有聽錯。」她輕輕說,終於肯在林鬱麵前露出小女生的一麵。


    江嫵看見林鬱撲過來,緊接著她便落入一個溫暖的,用力的,密不透風的懷抱裏。林鬱光明正大且肆無忌憚地擁抱著她,仿佛要把江嫵揉進自己的骨髓裏。


    林鬱說不出話,隻是這樣靜靜地抱著江嫵,好像這樣就已經足矣。


    江嫵淺笑著,輕輕抬起手指迴擁對方,心裏到底是有些害羞的,雖然她和林鬱該做的,不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大半。


    此時真正確定了關係,江嫵感覺到自己緊繃了一天的精神緩緩放鬆下來,那一塊壓在她頭上的,讓她幾乎不能喘過氣來的大石頭終於緩緩落下,讓她有了歇息的機會。


    平日林鬱老是喜歡動手動腳的,這個時候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化以後,她反倒老實起來,看起來正經得不行,「今天的工作什麽時候結束?」


    江嫵緊張了一下,思緒不受控製地歪了一下,「很晚。」她抿了抿嘴唇,「估計要通宵。」


    江阮留下來一大堆事情,江嫵剛上手不熟悉,又要盡快處理掉,難免要加班。她睜著小鹿一般的眼睛,說:「你先迴家?」


    「不。」林鬱輕輕搖頭,「我陪你。」


    在公司裏?


    江嫵張了張嘴,林鬱看著她,意味深長地說:「怎麽,我就不能以ly集團的名義來公司找你通宵談判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一般人都不會信的吧。


    而且在公司這種八卦眨眼間就能傳遍的地方,估計林鬱前腳剛踏進總裁辦,小道消息後腳就已經傳得滿天飛了。


    不過兩人都已經確定了關係,如今林鬱是自己的正牌女友,江嫵想了想,也沒所謂,「謝謝。」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一直以來林鬱對自己的幫助。即便這種幫助起先也是出於某種目的,但江嫵依舊感激她。


    感謝她一步一步讓自己變得獨立、自信,煥然一新,和過去渾渾噩噩的江嫵徹底告別。


    兩個人有說有笑,一前一後相繼出現在公司員工視線裏,並未刻意遮掩躲藏。消息果然很快如雪花一般飄向了各處。


    龐蕾心裏驚疑不定,忍不住以最壞的惡意去猜測林鬱是在聽說江阮跑路後過來興師問罪的,可女人強大的第六感卻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好像有什麽不符合邏輯的地方。


    若是來興師問罪的,林鬱早就該動身了,而不是特意等到現在大半夜的,普通人都下班了再來。


    再者,聽其他同事說起的時候,兩個人氣氛融洽親密,一點也不像是鬧掰吵架的模樣,反倒是……有那麽幾分曖昧不清。


    龐蕾有些驚慌,江阮失蹤後,江嫵急得手忙腳亂,根本無力管理好這麽大的一個公司,莫非——


    林鬱是來幫她的?


    可為什麽?林鬱為什麽要幫江嫵,她們二人私底下的關係很好嗎。


    龐蕾不知道,她也猜不透,她強迫自己不去深思,仿佛下麵等待她的是一個可以徹底摧毀她心裏防線的巨大秘密。


    此刻她隻能按兵不動,等待林鬱離開之後再慢慢觀察事態的變化。


    隻要江嫵孤身一人,那麽自己就還是有機會的。


    江嫵的辦公室亂得像狗窩。後知後覺發現這一點後,江嫵驀地生出一種不好意思來,「今天太忙了,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整理……」


    「工作重要。」林鬱語氣平淡著,可狹長的眼眸裏卻是帶著笑的,灼灼目光落在江嫵身上,江嫵被她看得耳朵發燙。


    大概是覺得兩人已經確立了親密無間的情侶關係,江嫵心一橫,破罐子破摔地無視了亂糟糟的環境,對著林鬱指了指沙發,「你先坐著休息會兒?」


    她迴到辦公桌前,「我先把堆積的事情處理一些。」


    林鬱沒有反駁,隻說了一句,「有不懂的隨時問我」,就沒再打擾江嫵。


    林鬱刻意收起了身上的存在感,江嫵有時候甚至都意識不到辦公室裏還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另一個人。隻有林鬱的手機鈴聲偶爾響起,江嫵聽見她輕輕打開門走出去,高挑的身影在辦公室外安靜佇立,壓低了聲音說著令人聽不太清的話,她才會意識到——


    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這一刻的自己被無聲的愛包圍著,被滿滿的安全感填充著,被林鬱小心翼翼又愛惜地保護著。


    無聲的愛最為致命,像一根利箭準確而快速地射中靶心,不給人任何躲避和反悔的餘地。


    林鬱接完電話迴來,看到江嫵直勾勾的目光盯著自己。臉上揚起笑容,她大步走過去,「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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