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掛斷電話,她就看見一頭髮稀疏的中年男人,嚴肅地看著她這邊。


    白茗心裏一咯噔,她經紀人。不知道在那裏聽了多少。


    白茗下意識把手機往後背,「林叔,你怎麽那麽早啊。」


    「叫哥。」林敬說。


    白茗道:「林叔哥!」


    林敬不管她胡鬧,隻捉著之前聽到的些許字眼問:「你剛剛跟誰說話?」


    這都要出道了,白茗不能出丁點問題。特別是現在的小姑娘,正是嚮往愛情的年齡。


    白茗老實交代:「一個喜歡我的大學同學,不過我不喜歡她。也絕對沒和她交往過!你看我還拉黑了。」


    林敬伸著腦袋看了眼,確認拉黑,再把通話記錄刪掉了才放心些。


    「都要出道了,不要鬆懈!」


    白茗筆直立正,直接迴了練習室。


    白茗現在是準出道偶像,練習室也有團隊的專屬。


    打開藍牙和音樂,白茗站在鏡子麵前,房間很大,冰冷的鏡麵映出白茗的身影,修長而唯美。她的動作時而利落,時而柔媚,表情管控等每個細節爛熟於心,她才停止。


    白茗輕喘著氣息拉伸著身體。


    門被敲了兩聲,白茗迴頭,一個人從邊角探出頭來。


    白茗看見許瑞瀅,愣了下。


    和幾個月前比起來,許瑞瀅明顯變化不小,首先衣品就提高了不少。


    她還發現對方的脖頸上戴了根項鍊,不規則棱形的墜子,精緻奢華。白茗還記得,當時仰佩妮拿來送給穿書女的。


    白茗覺得有意思,但也隻是好奇了一瞬。


    自從仰佩妮出軌許瑞瀅後,穿書女就沒再把注意放在許瑞瀅身上。


    許瑞瀅問白茗:「我能不能和你說說話?」


    白茗的訓練時長不短,人又大方,在練習生裏混得很開。


    許瑞瀅家庭條件一般,自卑敏感沒什麽交際,她抓住了對她釋放善意的白茗,久而久之,許瑞瀅就討好上了白茗,討好到最後——竟然把仰佩妮給搶了。


    搶了也就罷了,白茗也不喜歡仰佩妮就是了,但這二人的操作實在讓她覺得晦氣,她又不欠誰的。


    現在許瑞瀅竟然還來找她,正常人的做法不是應該離得她遠遠的嗎?


    許瑞瀅進來,和白茗麵對麵站著,白茗沒先說話。許瑞瀅有些拘謹,但她看著白茗的眼神堅定,醞釀著情緒。


    「我是來給你道歉的。」許瑞瀅說:「我知道自己很過分,但事情就是發生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想和你做朋友,我也知道我現在沒了這個資格。」


    許瑞瀅和仰佩妮都勾搭那麽久了,被發現了才來道歉……這不偷情還挺愉快的嗎?現在哪裏來的自尊心?


    而且,白茗與穿書女進度不同,在她眼裏,二人都隻是熟人而已。現在白茗及時止損,對許瑞瀅的以退為進並不買帳。


    白茗沒對仰佩妮投入感情,代入不深,她隻旁觀者角度道:「是啊,搶了人家對象還要當人家朋友,哪兒來這樣的好事。」


    許瑞瀅失落地看著白茗,似乎對白茗的惡意無所適從。


    「你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不好。」許瑞瀅頓了頓,紅著眼,語氣軟了幾分:「你什麽都不缺,現在也要出道了。但是我隻有仰佩妮,你大概不能明白這種感覺,她是我遙不可及的,我努力了那麽久才得到她的目光……這個對我也很重要,你可不可以收下這條項鍊。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


    白茗看著許瑞瀅摘下來的項鍊,都遞到她眼前了,她嫌棄地後退兩步。


    白茗覺得許瑞瀅的賣慘沒有理由。


    在這裏的練習生,都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誰沒有努力過?誰又能說誰比誰幸運?許瑞瀅和人關係不好也不是白茗的錯,大家進到這個圈子,現實些不好嗎?為什麽要一副我不能出道都是你們不識貨的態度?


    難道就因為白茗出道了,就能否認她之前的努力?


    白茗心裏壓著火,笑著拒絕了項鍊:「不用你換,畢竟垃圾並不值錢。」


    許瑞瀅訥訥說:「這是新的,不是垃圾……」


    這項鍊,白茗也沒好意思說這是穿書女不要的。


    白茗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假傻,「本來就不值一提的事,你偏要這樣放在心上,說起來,這件事我還要感謝你呢。」


    「嗯?」


    白茗道:「垃圾迴收嘛,你做的很好的。不用跟我道歉。」


    許瑞瀅的表情很難看,遞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她是來道歉的,也是來說明態度的,而白茗竟然不接受,還說仰佩妮是垃圾。說仰佩妮是垃圾,那她是什麽?垃圾迴收站?


    「你不接受就算了,為什麽要這樣侮辱她。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就算你們分手了,你也不想祝福我,你大度放手不好嗎?」


    這其間有什麽必然的聯繫嗎?有什麽邏輯可言嗎?白茗沒有看不起誰,但現在她真的覺得許瑞瀅有毛病。


    本來誰也不欠誰的,現在許瑞瀅這一副苦主的樣子找上門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白茗做了小三。


    白茗不想跟人過多牽扯,「姐妹,戲多就過了,這裏沒鏡頭,你不用把自己當做悲情女主角,我又不欠你……還有,以後沒事兒別來找我,我這都要出道了,真沒時間管你。」


    許瑞瀅被『出道』二字給刺痛,白茗運氣怎麽就那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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