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我們倆在命數上有些說法。”舒娘子聲音輕柔,她的音色很有特點,每一個字都能清晰的落人耳中,而且語速也並不慢,


    “樂氏一脈源自戰國時期武聖樂毅,他自身實力並不強大,甚至於還沒有達到金身龍君,但是生有慧眼,看什麽都比人多一步,所以領兵作戰無往不利。”


    “後來得到大妖吉光追隨,後裔彼此通婚。吉光血脈可以提純天賦,一代更比一代強。“


    “到了我們這一代,我不能修行,但是天生慧眼已然進化到一定份上,可以看破因果勾連,還有一些天機命數。”


    “七七修行天賦則比較好,而且具備五德之體,什麽屬性的真氣都能修行出來,無人可製。”


    她停頓了一下,因為兩人迴到了院子裏,在桌子旁邊坐下,趙恆卻依舊沒放開她的手,反而依舊牽著。


    倒是真不客氣。


    “看破因果天機,是要遭天妒的,不過先祖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提前做了安排,將我們這一脈的氣運化入民中。”


    “簡單來說,我與這寨子的氣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寨子發展的好,氣運蓬勃,我受的天譴就能減輕。反之,就要遭殃。”


    “如今七七成了宗師,她自身的氣運便能夠助我抵擋天譴了。寨子的氣運也起來了,無論如何,都算是救了我的命的。”


    “話說這天道的格局那麽小的嗎?有人天份一高,它便要妒忌,降下天譴?”趙恆真的很不理解這樣的一個邏輯。


    “也不能那麽說……這不是天道格局的問題,而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風一直都在,並不是為了專門對付誰。\"


    舒娘子解釋道,”但是比眾生高出一截的,自然要感受那股阻力,撐不住就得斷了。”


    聽起來是一種篩選機製……這樣感覺就合理一些了。


    趙恆腦海裏轉過念頭,輕聲問道:“那天譴現在對你還有影響嗎?你這眼睛是不是……”


    “隻是視力受到一些影響,而且隨著氣運反哺,我抵抗天譴的能力在增強,最多過個一年半載,就能恢複了。”


    舒娘子神態安靜,自有一份不急不躁的氣度,“就像那棵樹正在變的越來越強,有了鋼筋鐵骨,就不怕風吹了。”


    “那我多努力努力,讓寨子發展的快一些,也讓你盡早能恢複的快一些。”趙恆語氣低沉。


    “其實不受影響,我的天眼並不是靠眼睛去看,而是一種感知。肉眼暫時看不見,感知卻變強了,日常生活都無礙的。”


    趙恆聽明白了,這天眼的功能大概就相當於是個人體雷達。


    “能看破因果天機……是能看到一部分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嗎?”


    “不止於此,很多東西都能看到。有些東西可以看的很清楚,比如周圍人的各種念頭。至於未來的片段,屬於比較高層次的東西,隻是偶爾能瞥見,我也不敢去主動看。”


    “……你……能看到身邊人的念頭?我們腦子裏在想什麽,你都知道?”趙恆屬實有些驚著了,以至於問的都小心翼翼。


    “有些比較強烈的念頭很容易就能看到,隱秘的念頭就要費點力氣。不過我平時也不願意去費那個力氣,周圍人一多,念頭就多,其實挺煩的……所以我不愛待在人多的地方。”


    舒娘子麵色依舊安靜淡然,“你倒也不用驚慌,現在的你腦子裏在想什麽,便是沒天眼,普通人也能知道個大概。”


    阿這……這就有點尷尬了。


    果然表現的太急澀了嗎?


    趙恆臉皮果然是厚,話說到這份上,竟依然抓著她的手……反正她也沒拒絕。


    “我和她們是不一樣的,我的慧眼已經化為天眼,也因此自小就沒了普通人的七情六欲,用七七的話來說,便是一塊人形的木頭。”


    舒娘子並不在意趙恆的小心思,平靜的說道,“人情冷暖,甜蜜苦澀,我都感觸不到。不會感動,不會欣喜,不會難過,也不會害怕,跟普通女人比起來,未免無趣。”


    三無臉加機器人啊!好家夥,buff疊滿了。


    ?


    舒娘子此時倒是有些疑惑起來……本來以為他聽到這些後會失望的,現在怎麽感覺他反而更加興奮了?


    “所以,便是一塊人形的木頭,你竟也喜歡嗎?”她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喜歡……確實喜歡。”


    趙恆莫名有些緊張。


    “那大院子建成以後,我也住進去。”舒娘子點點頭,“你能不能告訴我,地氣和空氣之間,還有什麽玄妙?”


    “你願意……跟了我?”趙恆被莫大的驚喜衝擊的幾乎腦子都有些發懵。”


    “我隻是沒了七情六欲,卻是知道好歹的……你人挺好的,對身邊的人都很在乎,嫁給你之後,日子總歸是能過得舒坦。”


    舒娘子感受著此時趙恆洶湧的思緒,頓了一頓,輕聲問道:


    “那要不讓你抱著親一會兒?不然我感覺你現在沒法冷靜。”


    真的可以嗎??


    趙恆驚喜莫名,他的確有些無法冷靜,看到舒娘子平靜的麵色,甚至於有點不敢相信進展會這麽順利。


    舒娘子歎了一口氣,知道這貨短時間內的確是沒法冷靜的。便起身走到他身前,輕柔的坐在他的腿上,手臂環住了他的脖子:


    “你是不是想要這樣?”


    趙恆摟住她的纖腰,心情激湧,忍不住湊來親吻。


    舒娘子果然如同她所說的那樣,的確是沒有什麽情緒波動,甚至於連眼睛都是睜開的,定定的看著他,帶著一些茫然,和一些狐疑。


    不明白這種事兒有啥意思。


    不得不說,這張平靜溫婉的臉搭配那三無的表情,尤其是雙眼還蒙著黑巾,屬實太戳人xp了。


    趙恆的確是有些情難自已,乃至於興念如狂,親起來就忘乎所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門口響起一聲樂七娘的咳嗽聲,才猛然驚醒。


    鬆開懷裏的人兒,舒娘子的嘴巴都有些紅腫起來。雖然目光依舊平靜,卻多出了許多溫柔之意。


    她雖然沒了七情六欲,但是人的一些本能還是有的。


    在趙恆的理解中,可能是情感部分有天然缺失,但是神經係統卻是正常的。


    可不是木頭。


    “舒姐身子骨有些虛弱,要溫柔一些的。”樂七娘嬌嗔的瞪了他一眼,“我們選了塊地方,要打地基,你得幹活兒啦,晚上再來吧。”


    趙恆聽到這句“晚上再來”頓時興奮起來,不舍的鬆開舒娘子的腰身,走出門去。


    剛走兩步,身後傳來幽幽一喚:


    “趙大郎……”


    “嗯哼?”


    “你挺好的了,真的。”


    舒娘子微微歪了歪頭,那張溫婉、柔美、安靜的麵容上,有輕柔的笑意,仿佛漣漪般輕輕擴散開來,


    “能遇見你,我們也覺得幸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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