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的海東青的確有著高空偵查的效果,不過不可能像趙恆和狗子們那樣有著靈魂層麵的信息溝通能力。


    很多時候,海東青所起到的作用就是在發現某些地方有生物匯聚,然後在上空盤旋,以作提醒。盤旋幾圈,代表著人數多寡。


    當然,這種也不可能表達出多麽精確的數字,甚至於很多時候金人也根本來不及去數老鷹盤旋了多少圈。


    隻是知道敵人的大致方位,接下來就是遊騎兵針對性的進一步偵查,獲得更準確的情報。


    金人起於遼東,崛起的過程中與北方的大遼多有征戰。在茫茫的大草原上,很多時候想要知道敵人在哪個方向是最難的。


    隻要確定了方位,接下來反而簡單。所以海東青的作用毋庸置疑。


    不過在這中原腹地的群山之間,海東青就沒什麽作用了……因為山裏各種各樣的野獸動物太多了。


    那海東青自從飛上了天,就按照以往馴養的習性,哪裏發現了大型動物就盤旋一下,結果基本上一直在盤旋個不停。


    金兵也是無奈,所以也就不怎麽管它,就讓它飛著玩吧。海東青性情兇猛好戰,乃是天空王者,在這山裏一飛,其他的鷹隼都不敢靠近的。


    不過突然間見到海東青一片翅膀炸裂然後墜落,屬實讓那群金兵驚訝無比。


    怎麽迴事?怎麽飛的好好的就掉下來了?


    難道是宋人的射雕手?哪個射雕手能射那麽高?海東青飛的那個高度,根本不是作戰高度!將近三裏的高度,就是宗師層次的射雕手也辦不到!


    不是射雕手是什麽?某種不知名的飛禽?可是怎麽什麽都看不到?


    那鷹是怎麽迴事??


    一群金兵且驚且疑,一方麵,出身遼東女真族群苦寒之地的他們委實有些耐不住這南方夏末秋初的潮濕和悶熱。


    另一方麵,雖說遼東也有深山,他們也不是沒在深山老林裏打過苦仗,可是這裏的群山跟遼東的群山完全不是一迴事。


    氣候,溫度,水土,包括各種生物乃至於蟲豸……蟲豸太多了。


    進來才幾天,這兩個謀克(百人隊)的精銳騎兵有幾乎一半的人那剃光的腦門上都被各種不知名蚊蟲咬的滿頭包,頭盔都不敢帶。


    氣場境的修行強者倒是可以外放真氣形成護罩,不怕蚊蟲叮咬,可氣場境能有幾個?兩個百人隊裏的氣場境僅有五個。


    而且補給屬實困難,不知道怎麽迴事,這一片山區的野獸數量好像特別少,而帶的軍糧已經快要消耗完畢,可是預定的戰術任務還沒有完成。


    隻能說實在是艱苦。


    多重壓力之下,軍士們的忍耐力也即將到達極限,乃至於軍心不穩。


    也就是金軍素來軍法嚴厲,所以現在還能勉強苦熬罷了。


    隻是那海東青不明不白的突然間就折了,甚至於連是什麽東西出手都看不清楚,倒是讓軍心進一步動搖。


    在這種情況下,頗有些篤信神佛的軍士開始跪在地上,衝著天空雙手合十,默默念誦,祈求天神平息怒火。


    而見到這一幕,身為這一支部隊的指揮官,剛剛獲得世襲謀克軍爵的烏林答胡嚕甚至於都沒法出聲嗬斥阻止。


    女真人普遍信仰神佛,而海東青身為天空霸主,曆來被視為是天神的使者,也是祥瑞的象征。


    這麽一隻在高天上飛的好好的海東青突然間就折了,這要是某一隻強大的妖獸飛禽擊殺的還好說,問題是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弄的。


    這樣一來,倒是讓很多人以為他們是不是觸犯了天神,引來懲罰。所以跪拜誦經,以求個心裏安慰。


    這種情況下,若是想出聲嗬斥,除非要找一個能夠讓所有人信服的理由,否則的話糊裏糊塗的,隻怕會更加軍心不穩。


    能找什麽理由?這一刻,就連烏林答胡嚕自己心裏都在犯嘀咕好不好?


    要知道,身為金國女真一族傳統大族烏林答氏族的支係後裔,唿嚕可是見過世麵的……他在年輕的時候便從軍,曾經親眼見過金國高層那幾位大將聯手斬殺遼國護國真龍的!


    隔著超過一千五百步,也就是三裏遠的距離擊殺敵人,宗師都沒有這樣的手段,除非是金身境界的龍君!


    剛剛是一位龍君在對海東青出手?


    開什麽玩笑,要是惹怒了一位龍君,就這區區兩百來號人,根本連給人家塞牙縫的都不夠好不好?


    這群山中要是藏著一位龍君,還明顯的看他們這群金兵不爽的話,那大家還是丟盔棄甲趕緊跑吧……能跑多遠跑多遠。


    ……


    “那是什麽?”


    胡嚕正在驚疑不定的觀察天空,身旁的副手,另外一位謀克(百夫長),來自蒲查氏族的年輕軍官蒲查胡圖突然間驚疑的指著遠處叢林間一道流竄而過的身影問道,


    “那是豹子還是老虎?或者是大個兒的狼?”


    胡嚕心中一跳,催動真氣功聚雙目看了一會兒,竟然見到好幾條似狼似犬的黑影在叢林中迅速移動,頓時心中一動:


    “應該是狼,還記得你昨晚曾經射過一條妖獸級的黑狼嗎?那應該是一位頭狼,大概是迴去後心中憤怒,所以派遣狼群來找咱們報仇來了。”


    “是的!”蒲查胡圖忍不住點點頭,“可惜昨晚雨太大了,箭矢受雨水影響,失了準頭,否則那狼絕對跑不了!”


    “也是好事兒,如今秋日時節,狼群都要貼秋膘的。那黑狼妖獸見了咱們人多,怕是以為能迎來一頓美餐!倒是正好可以給兄弟們加個餐。”


    烏林答胡嚕笑了起來,“這狼群看來是想圍住咱們,大家都別慌。許多人弓弦都受潮了,等狼群靠近了再打。”


    “另外,把戰馬圍在後麵,萬一被狼咬傷了就不好了……都下馬步戰,打狼還是不能騎馬的。”


    身後的兩百名軍士紛紛應聲,一個個喜形於色。


    金國女真人本就是漁獵民族,打獵是每個成年女真人都會的基本技能。乃至於有些大的氏族的成年禮,就是要讓男子獨自獵殺一條野狼或者棕熊才算過關的。


    所以哪怕是被狼群圍住了,這些軍士也沒有絲毫惶恐,反而興奮起來……畢竟被這難熬的氣候和毒蟲折磨了這麽久,好好打一場獵,倒也是一種放鬆。


    當下間眾多軍士紛紛將戰馬牽到身後,士兵卻在馬群前步行列陣,將戰馬護住,直麵狼群。


    正常情況下金國精銳騎兵都是一人雙馬甚至於一人三馬,不過這次任務比較特殊,大群的馬匹進山後很難適應,所以這次前來山裏的騎兵們都隻是騎著一匹戰馬。


    這些戰馬都是訓練有素的良駒,要是被狼群咬傷了很麻煩,都是被騎兵當做寶貝護著的。


    護住戰馬,排好陣列之後,軍士們身披厚甲,帶上了頭盔,紛紛抽出了長矛、骨朵、戰斧、戰錘等兵器。


    昨晚下的雨太急太大,這群騎兵甚至於都沒找到什麽躲雨的地方,隻是在一些茂密的樹下躲雨,卻依舊淋了一夜。


    這種天氣,除了修成氣場的強者可以真氣外放形成護罩來抵擋雨水,其他士兵背負的弓箭,弓弦早就被雨水打濕軟化,沒法用了,此時也隻能放在馬上,步行近戰。


    不過金兵便是步戰也是天下無敵了,熬了好幾天外加淋了一夜雨的軍士們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正好拿這群不長眼的狼群來開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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