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滿迴去時,江烈已經睡著了,他連續熬了兩天,今天還受了傷,加上藥物作用,根本扛不住。


    她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體溫正常,便搬了個椅子過來坐,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江烈。


    他連受了傷睡姿都很規矩,就像他這個人,規矩的要命,雖然每天跟她住一個房間,但從來都是背對著她睡,她無論什麽時候醒,睜開眼睛看到的永遠都是他的後背。


    這讓袁滿第一次對自己的個人魅力產生了質疑,她倒不是自戀,隻是覺得江烈對她還不錯,就算沒到喜歡的程度,也多少有點好感吧。


    可誰跟有好感的異性相處,又像他這樣避如蛇蠍?


    他這態度,真的讓袁滿看不懂了。


    因為看不懂,她甚至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她怕剖析完得出喜歡他的結論,而又隻是自作多情,他對她的好感,並非異性間的感覺。


    那她多尷尬,她可能以後都不知道要如何麵對他了。


    袁滿遇到了從業以來最大的難題。


    不是認不清自己的內心,而是不敢認。


    “哎。”袁滿越看越歎氣。


    她要不要直接問問他喜不喜歡自己?


    要是喜歡,她就說好巧,我正好也喜歡你。


    要是不喜歡,那她也說好巧,我也不喜歡你。


    “不行。我不擅長撒謊。”


    袁滿很快否定,陷入更大的難題。


    太難了。


    最後她把自己難為睡著了。


    江烈一覺睡到天亮,醒來時最先感覺到額頭有一隻手,小小的,軟軟的,溫溫的,讓他一下子想到葉棠溪的小手。


    不知道是想到了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還是看見了側躺在自己邊上的小姑娘,他的神色莫名一軟。


    她應該是怕自己夜裏起燒,人都困的不行了,還固執的把手搭在他額頭。


    這個姿勢也不知道保持多久了。


    江烈心頭更軟,小心將額頭上的手拿開。


    剛拿開,沉睡的眼睛就像被觸發了開關,瞬間驚醒。


    四目相對,彼此都落進對方眼裏,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袁滿從未如此近距離的看過江烈,所有的五官都被放大,卻意外的發現他長的很周正,不是那種一眼驚豔的帥,卻也是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見的出眾。


    江烈也看愣了,他同樣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她,隻感覺她真是比自己小好多,年輕的肌膚像能掐出水來,臉上的絨毛更是像極了小嬰兒。


    太小了。


    他比她大太多了。


    她十歲的時候,完全可以叫自己一聲叔叔。


    江烈心想就是拋開如今的職業,他也對比自己小這麽多的姑娘下不去手。


    兩個人看著對方,誰也不先說話,好像在比定力。


    可這方麵,十個袁滿也比不過一個江烈。


    最終還是她先認輸,扯了下嘴角:“早。”


    江烈似終於迴神,聲音沙啞的迴:“早。”


    聽他嗓音如此啞,袁滿忙起身:“我去給你倒水。”


    一時也忘了解釋她是怎麽從椅子上睡到床上來的。


    不過江烈好像也不在意,仿佛她睡床上他還相對能接受,要是醒來發現她睡地上,他心才難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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