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淮安:「……」


    算了,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他不說話了。


    「嗬,」秦止唿吸沉沉長長,手指有節奏的輕敲桌麵:「封大夫覺得本王的腦子,哪裏病了?」


    封淮安一本正經:「這需要把脈才知。」


    「中醫不講究,望聞問切嗎?本王的病一直是封大夫治的,現在本王覺得你是個庸醫,想要砍你腦袋,不知封大夫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他能有什麽意下?


    「去宣太醫院所有的大夫進來!」秦止一聲令下。


    不出片刻。


    太醫院太醫齊齊排好隊,站在封淮安身後,耷拉著眼皮看著封淮安的屁股不說話。


    「你們,一個一個來診脈,看看本王這是個什麽脈象?若有相瞞,便去清禦司小住。」秦止冷哼一聲,視線始終放在封淮安身上。


    封淮安:「……」娘啊,爹啊,兒子是不是真的不是親生的啊!


    熹兒啊,舅舅快被你坑死了啊!


    第905章 意誌病


    秦止慢條斯理的將袖口卷上去,手腕搭在桌沿,聲音涼的好似他已經知曉自己是何病症:「來,診脈。」


    太醫們排著隊,顫顫巍巍的一個一個上前診脈。


    他們其實並不知秦止的具體病因。


    秦止的病也一直是封淮安在醫治。


    封淮安曾經下過令,不準妄議秦止的病情,也不可在秦止麵前提及過往。


    這個「過往」究竟是何「過往」,他們不知。


    私下商量後,三緘其口,是為良策。


    可秦止問到他們腦門上了,他們該如何迴答。


    幾人一番診脈後,腦袋湊到一起商議治療方案。


    實則,是商議該如何跟秦止迴話。


    他們的頂頭上司還跪在地上,如今這間屋子裏,最大的官是秦止。


    欺上瞞下,單單是欺上,就夠他們永遠留在清禦司。


    「可是診出,本王是何症?」秦止的催促聲,像催命符。


    幾人互相推諉,誰也不想成為那個露頭鳥挨打。


    「來人,全帶走!」


    秦止一聲冷嗬,大倪帶著黑甲侍衛走了進來。


    「王爺手下留情,老臣說!」


    重賞之下,出勇夫。


    重典之下,出惜命之人。


    一名太醫跪在地上,雙眼看著地麵:「老臣們診斷過後,發現王爺的脈象生澀,澀為血少,亦主精傷,此為意誌病灶因,可您的脈象還出現滑弦之脈,滑脈略緊,有……有……」


    「有什麽?」秦止聲音冷的像是能吐出冰錐,對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嚇的老太醫想將自己的舌頭吞了。


    他咬著後槽牙,將心一橫:「有中毒的跡象!」


    反正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


    多一句,少一句,已經無關緊要。


    關鍵是,那清禦司,哪裏是他這身板能扛得住的啊!


    即便僥倖從清禦司出來了。


    往後餘生,別說給旁人看診,能不能將自己看好,都要另說。


    「中毒?」秦止眸光微眯:「封淮安,你好大的膽子!」


    跪在地上的封淮安屁股蛋子一緊。


    感覺有陰風扯著自己的脖頸「唿唿」往裏灌。


    他能不能告訴秦止,這毒是他媳婦兒命他給下的?


    可可可……


    這件事難為就難為在。


    那種藥,就是他研製出來專門醫治意誌病的解藥。


    通俗點來說,相思病就是屬於意誌病的一種。


    這類人,往往精神恍惚,情緒不穩定,更有甚者,行為不能自控。


    在中醫辨證論裏,意誌病往往無藥可醫,隻能通過意誌轉移。


    又或者,用怒療鬱,用喜療悲。


    而他的這種藥,可以影響人的記憶。


    記憶越深刻,能夠帶給人情緒波動越大的迴憶,會在藥物的影響下,被大腦下意識屏蔽。


    說它是藥,它有一定的毒性。


    說它是毒,它確確實實是治療意誌病的良藥。


    既是良藥,何來解藥?


    封淮安不敢迴話。


    一聲都不吭。


    「大倪,將封淮安這個庸醫,給本王關進清禦司,本王親自審訊!」秦止暴怒。


    經過龕毒一事,他最忌諱有人給他下藥使陰招。


    封淮安也急了。


    身為醫者的驕傲就是,你可以說他人品不行,但是你不能說他是個庸醫。


    第906章 咄咄相逼


    醫品,醫德,醫術,是一位大夫畢生的驕傲。


    往民間打聽,誰不說他是個神醫?


    誰不是為了找他醫治,到處買他的行蹤?


    若是被秦止定為庸醫,他這輩子的醫術都毀了。


    等他百年以後。


    後人提及他封淮安的名字,都會淬上一句:庸醫!


    封淮安不幹了,甩開大倪的衣袖,當即就將鍋推給了秦臻:「皇上也知曉此事,老臣每次為王爺請脈後,都會將王爺的病情轉達給皇上!此事,老臣隻是奉命行事!」


    雖然奉的是祁熹的命令。


    可祁熹是你家媳婦兒。


    不能因為你媳婦的決定,讓他來背鍋。


    誰知,封淮安話音剛落,皇上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朕何時參與過此事了?此事朕不知!」


    跟在秦臻身後的小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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