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熹嘴角勾起一絲苦笑。


    她不能這麽自私。


    自私的將秦止捲入這場時空仇恨裏。


    畢竟,他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


    她和貓島,是教官倉促決定下的一個意外。


    她是,貓島是。


    由她和貓島自己解決這個意外,再合適不過。


    牽扯進來的人越多,造成的傷害範圍就越大。


    可……


    涼國的壯年勞力,圍在門口主動請纓,封家人千裏迢迢趕來相助。


    直至秦臻皇城司的人趕到。


    祁熹心裏溫暖的同時,又有些心酸。


    這不是分享什麽好東西,這是去送命的。


    她知道,這些人之所以,上杆子去送命。


    是因為她。


    第891章 命不久矣


    胡統領跪在地上:「祁大人,皇城司千餘人已經進入涼國,聽從祁姑娘差遣,另外……」


    胡統領從懷裏掏出符牌遞給祁熹:「這是皇上讓屬下交給您的,此符牌可調用邊境駐軍,還有,皇上說……秦王殿下,在等您。」


    興許是懷孕以後,人都會變得感性。


    短短幾日,祁熹那顆冰冷的心,被溫暖強勢塞滿。


    竟讓她有大哭一場的衝動。


    看啊。


    每個人,都想要保護對方。


    愛,應該是相互的。


    她護著的人,也來護她了。


    胡統領下去了。


    祁熹看著攤在桌麵上的那塊純金龍爪符牌,看了許久許久。


    直至午後昏黃的光線,打在符牌上。


    一滴淚,悄無聲息的滴落。


    龍爪,代表皇室。


    她,想秦止了。


    她知道,自己的決定,對於秦止來說,太自私了。


    她隻想自私一迴。


    她害怕秦止為了給她報仇,出什麽意外。


    她害怕心痛。


    更害怕,大南他們的悲劇,再次重演。


    無人知曉,當她看到封浩被做成死屍後,那種清晰又劇烈的心顫。


    重活一世,若大南他們的悲劇,再次重演在自己眼前。


    她不知她會如何麵對。


    應該是……無法麵對吧。


    漣桑有句話說的對,她根本就沒有走出來。


    她努力像個正常人一樣行事思考。


    一旦觸及到大南他們的事情,她就會失控。


    那種血液直衝腦門,情緒無法自控的感覺,太可怕了。


    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發病時是個什麽樣子。


    傷害不了敵人,那就傷害自己。


    傷害不了自己,那就傷害身邊一切靠近的生物。


    當初,是大南他們保護了她。


    如今,換她來保護秦止。


    那便,自私一迴吧,隻要秦止好好的,隻要秦止還活的好好的。


    忘了,就忘了吧。


    她無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大南他們的痛苦。


    那種痛,會致命,會將人的心口生生攪爛。


    秦止忘了。


    秦止還活著。


    她念著,便好。


    祁熹沒有經歷過刻骨銘心的愛情。


    更不懂,愛一個人,究竟要愛到什麽程度,才會出現心死之症。


    那種情感,已經不僅是存於記憶。


    而是靈魂。


    秦止那段記憶被清空。


    靈魂,卻還在苦苦掙紮。


    所以,當封淮安為秦止診脈的時候。


    也是大為震驚。


    秦止日漸消瘦,肝氣鬱結,舌苔發黑。


    種種跡象都是情思過重。


    封淮安小心謹慎的問:「王爺?你最近的記性,還好嗎?身體還有哪裏不適?」


    秦止眼神迷茫,望向窗外昏沉沉的天空:「夜間總是似睡非睡,不思飲食,偶爾腹部絞痛。」


    封淮安搭在秦止脈搏上的手指微微顫了顫。


    他……想收拾細軟跑路了。


    秦止種種症狀,都是愛而不得之症。


    可偏偏,他想不起來祁熹。


    爹娘太偏心了,跑路帶著封林,將他丟下了。


    簡直是……簡直是沒將他當做封家人。


    「封大夫,」秦止的話拉迴封淮安的思緒:「本王,可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本王總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第892章 心虛的快麻了


    每日按時歇下,會輾轉反側,有時,不知自己是在夢裏,還是現實。


    按時吃飯,看見飯食,不覺其滋味,甚至會厭煩。


    鹽運案,並沒有耗費多少心神。


    他卻有種心血即將熬盡之感。


    心裏空落落的。


    躺下覺得孤單。


    坐著覺得落寞。


    常常走神。


    仔細迴想走神的內容,卻發現自己腦海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想。


    「封大夫,」秦止聲音虛浮:「本王究竟是得了什麽病?」


    所有人都說他病了。


    對於病情,又都含糊其辭。


    秦止有時候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細想又覺不對,若他得了不治之症,皇兄不可能如此淡定。


    早就遍尋名醫,為他診治了。


    忽的。


    秦止想起一事:「本王的龕毒,可有解了?為何這段時日,不見發作?」


    寒冬臘月,封淮安額頭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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