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秦止?


    秦止……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她努力搜索自己的記憶。


    隻覺得這個名字的主人,對她很重要。


    重要的人,她又怎麽會忘了呢?


    就像大南,就像教官,就像教授,就像她的每一位戰友。


    不對……大南……


    大南已經死了,死在了她的麵前,那麽……


    祁熹側頭去看她身邊的大南,他不是活生生在自己身邊嗎?


    如果他在,那麽,秦止又是誰?


    祁熹覺得自己的記憶出現了混亂。


    情急之下,視線逐漸變得清晰。


    眼前的景象,像是幻境般出現。


    滿地的屍體,甚至於,她的腳下還踩著一截不知是誰的腸子。


    她手上的劍,像是淋過血般。


    不對,就連她,都像是被汙血浸透了。


    意識逐漸清晰。


    祁熹看見了麵目青白的死屍,看到了和死屍廝殺的黑甲侍衛。


    也看到了心急如焚的秦止。


    他的腹部,還插著一隻手臂,鮮血順著那隻斷手汩汩往外冒。


    「秦止!」


    祁熹心頭一緊。


    由於失血過多,秦止臉色蒼白如紙,更襯得他那雙黑眸漆黑的一眼看不到底。


    他扯著祁熹的手臂,將人帶出包圍圈。


    祁熹蹲下身子查看插在他腹部的那隻斷手。


    聲音沙啞:「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秦止此時的傷勢有多嚴重。


    都是因為她……


    她記起來了。


    這隻手,本該插在她的身體裏。


    是秦止為她擋下了。


    祁熹見過太多權衡利弊的情愛,有時候,她都懷疑自己有病。


    每每看到恩愛甜蜜的情侶,她似乎都能看到將來,兩個人柴米油鹽,滿地雞毛的生活。


    矢誌不渝,寧願為對方去死的愛情,隻發生在電視劇裏。


    現實生活中,處處都是權衡利弊。


    可——


    秦止卻願意為她擋下致命的傷害。


    這一刻,祁熹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團棉絮堵住。


    不止是心口的脈絡,就連喉頭,都被堵住。


    第644章 危及生命


    秦止聲音低低沉沉,有氣無力,艱難的勾起嘴角:「我沒事。」


    祁熹抬起頭,眼眶微紅,怒瞪著他:「斷手必須快點拔出來,不知內髒有沒有受傷……怎麽可能沒事,怎麽可能沒事……你是蠢的嗎?我多活一天都是賺的,你不同……」


    「熹兒,」秦止打斷祁熹的話:「本王不許你這麽說。」


    他抬手輕揉祁熹的發頂:「你即將成為本王的王妃,本王救你天經地義,你無需自責。」


    最好的伴侶,是相互成就。


    祁熹覺得,秦止一直在教她。


    教會她真正的愛情,應該是什麽樣子。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秦止教會她的是,捨去性命來救她,才是天經地義的事。


    來不及思考更多。


    死屍手部髒汙,在身體裏時間越長,感染的風險就在成倍增加。


    如果秦止出現了內髒出血,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時代,時刻危及生命。


    祁熹扶著秦止走到床邊躺下,猝不及防的撕開了秦止的衣服。


    秦止:「……」蒼白的麵色染上一抹紅:「熹兒……你能不能,跟本王打個商量再……」


    雖然身子早晚都是她的,一時沒有心理準備,還是令他覺得尷尬。


    秦止沒想到,祁熹不跟他打商量的還在後麵。


    祁熹拿出酒精,完全不給他準備的時間,便倒在了傷口上。


    秦止的腹肌若隱若現,不賁張,恰到好處。


    經了酒精的刺激。


    秦止猛地全身緊繃,被祁熹撕開的衣衫下,腹肌隆起。


    祁熹幾乎沒有猶豫的將手腕靠近秦止嘴邊:「咬。」


    秦止臉頰顫抖,緊咬著牙關別開臉。


    很疼。


    祁熹知道。


    可在沒有抗生素的情況下,徹底消毒很必要。


    祁熹又將手腕往前探了探:「咬住。」


    秦止強的跟小牛犢子似的,別開臉,等那股疼的勁兒過去了,才緩緩開口:「不……咬。」


    祁熹抿抿唇,解釋道:「這是酒精,比舅舅用的燒酒要好很多。」


    「確實……成了精……」秦止表達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方才疼的他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那股勁兒過去,才覺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體表消毒過後,祁熹犯了難。


    沒有麻藥。


    封淮安也不在這裏。


    根據她對人體的了解,觸類旁通下,他可以為秦止將手臂取出來。


    可秦止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能忍住嗎?


    秦止像是知曉祁熹的為難,淡淡道:「動手吧,本王能忍。」


    見祁熹猶豫,秦止握住了她的手:「本王不是嬌生慣養的王爺,多停留一刻,本王的命就多一絲不穩,本王還想娶你,為本王生個和你一樣的女兒……」


    得~


    人家都這麽說了。


    祁熹從手腕裏拿出工具,認真消毒後,掃了秦止一眼:「工具是用來剖屍的,不過我已經消過毒了,我……也是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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