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小倪手指的方向。


    果然看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坐著一個灰色的影子。


    那影子人模人樣的坐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


    祁熹:「……」


    她抬手指著那灰色的影子,瞠目結舌:「它……是自己爬上去的?」


    小倪滿臉愁容:「當時寺廟要塌,我和哥正準備帶著馬兒和它找地方躲避,剛解開它的繩子,它就竄了。」


    迴想起當時的情景,小倪還不敢置信:「我和哥兩個人都沒拉住,它非要上樹。」


    祁熹:「……」


    丟人,真丟人。


    這貨應該是被地震嚇得。


    掃了一眼旁邊淡定如老狗一樣的馬兒,再看看自家的驢。


    她發誓,等迴了京城,一定要打造一輛自行車,然後將這頭驢給賣了,讓它繼續去拉糞車。


    可是現在,驢子不能不管。


    她負氣般踱著步子,走到大樹下,仰頭看向樹枝上的驢:「下來。」


    驢子垂下腦袋,看了祁熹一眼,將臉打的高高的,望天。


    地麵危險,誰都別想騙驢下去。


    小倪像是被熊孩子欺負,終於找到對方家長一般告狀:「你看你看,就是這樣的,怎麽喊都不下來,我都把水壺拿出來哄了,也沒用。」


    祁熹豎起眉毛,斜眼看著驢:「我再說一遍!下來!」


    驢子身子明顯顫了一下。


    伸長脖子看了看地麵,還是不敢下來。


    方才大地猛顫,簡直是將它嚇破了膽。


    驢生頭一次經歷地震,人類是無法想像到那種即將要了驢命的恐懼感。


    驢子不肯下來,祁熹便將矛頭指向了秦止。


    秦止已經摸清了祁熹的脾氣,知道下一刻挨訓的便是他。


    索性,不等祁熹發火:「是本座教的,上樹的蹄鐵也是本座命人打造的,但是,本座沒有教會它。」


    「那它怎麽上去了?」祁熹明顯不信。


    「可能……」秦止思索了一下:「受驚後潛力爆發?」


    祁熹:「……」


    她現在沒有時間浪費在驢子身上,封淮安還在地下生死不知。


    驢子又在這犯起了強。


    祁熹將心一橫:「不下來,那就在上掛著吧!」


    話落,她轉身進了破敗不堪的寺廟。


    秦止亦步亦趨跟隨,眉眼間難掩喜色:「熹兒,驢上樹了。」


    祁熹頓住腳步,斜眼看他:「我知道。」


    秦止重複:「驢上樹了。」


    祁熹忽然想到。


    她曾說過,想要她考慮接受秦止的感情,便等驢子上樹以後再說。


    當時隨口一說的推辭,秦止折騰驢,她也隻當笑話看。


    如今,那驢真的上了樹!


    祁熹:「……」她怎麽有種,自己被驢給賣了的感覺?


    「熹兒?」秦止生怕祁熹反悔,當時就該立下字句,讓她簽字畫押。


    「咳咳咳……」一陣歇斯底裏的咳嗽聲從佛像後麵傳來。


    封淮安灰頭土臉,頭上頂著二斤土,從佛像後麵爬了出來。


    第一眼便看到了祁熹,他怔了怔:「熹兒,你何時鑽到地麵的?」


    這個「鑽」字封淮安用的極好。


    讓祁熹覺得自己方才的擔憂都餵了狗。


    第489章 下不來了


    封淮安率先從佛像後麵爬出來,陸陸續續,地下城的人都爬了出來。


    天光大亮,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瞬間起了一層白毛。


    祁熹眼睜睜看著他們在她的眼前變異。


    寺廟外的白毛人見到有人從佛像後爬出來,唿唿啦啦,烏央烏央的衝進了寺廟。


    在看到他們也變異了以後。


    白毛人麵色複雜。


    「哥?」


    「爹?」


    「孩他爹?」


    大災大難過後,一切的恩怨,恐懼,都不再重要。


    當地下城的人自己也產生了變異以後,才明白,被歧視的傷害有多大。


    在佛祖的注視下,寺廟變成了一個大型認親現場。


    他們身披白毛,互相擁抱,痛哭流涕。


    三人自覺的退出寺廟,將場地留給他們。


    封淮安自動解釋道:「地下城快被水淹了,我和他們商量過了,在變異和死亡麵前,他們選擇變異。


    「封大夫,」秦止沉聲問:「這種毒,可有解?」


    封淮安嘆息一聲:「暫時還沒想到辦法。」


    祁熹忽然想到了什麽,背過身去從空間裏拿出孢子粉:「舅舅,我找到藥菇了,這就是藥菇產生的粉末,龕毒,也已經找到了解決之法,隻不過,我不知,這解藥是否需要長期服用,你先給他診脈看看。」


    巨大的驚喜,險些將封淮安砸暈過去。


    藥菇?


    解藥?


    哪一樣單獨放出去,都是轟動杏林的成果。


    她顫抖著手,接過祁熹手中的玻璃瓶。


    裏麵保存著大半瓶的褐色粉末狀孢子。


    想了想,他急忙將玻璃瓶放進胸口,扯起秦止的手開始診脈。


    秦止沒有計較他的冒失。


    他也很激動,也很好奇,自己身上的毒,究竟有沒有徹底清除。


    「王爺是否感到肺腑有酸脹之感?」封淮安抬起眼皮問道。


    秦止感受了一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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