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雙手擠著臉頰,撅起嘴,朝祁熹做了一個鬼臉。


    祁熹哂笑,這孩子,好可愛。


    這一笑不要緊,喝了酒的身子本就不聽使喚,左腳絆上右腳,一個踉蹌,撲在秦止的後背上。


    祁熹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堵肉牆。


    鼻子酸痛,身體機能反應,眼眶瞬間就紅了。


    秦止迴頭,便看見祁熹捂著鼻子,眼眶微紅,好像要哭的樣子。


    心頭一緊:「撞疼了?」


    祁熹捂著鼻子,感覺到一股熱流,從鼻腔流進手心。


    這還不是最尷尬的。


    剛才酸疼的她猛提氣,身下也是一股熱流。


    祁熹這才想起來,穿越過來,這具身體便是個病秧子,好似還從未來過大姨媽。


    這段時間,在封淮安的調理下,身體明顯恢復了氣色。


    這是……大姨媽來了。


    可好死不死的。


    她鼻子也在流血。


    祁熹想安慰自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體膚。


    可——


    沒說丟其臉麵啊!


    她慌亂的從懷裏掏出手帕,捂在鼻子上。


    這一番動作,身下的熱流更甚。


    祁熹捂著鼻子,苦著臉,扭頭,求助計都:「計小哥,你能不能抱我迴府?」


    計都幾乎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垂著腦袋:「男女授受不親。」


    祁熹:「……」


    祁熹悠著力氣,緩緩轉身,去看付以歡:「歡歡。」


    付以歡剛想伸手來抱祁熹,便聽那長的特別好看,氣場特別嚇人的秦王殿下冷颼颼的道:「本座就在你麵前,你當本座是空氣?」


    祁熹:「……」


    她這不是不敢嗎?


    據說,古人封建又迷信,認為女子經血會帶來晦氣黴運。


    女子姨媽期間,若是進佛堂,都是對佛祖的不敬。


    她怕她一開口,秦止便讓她再也開不了口。


    見祁熹疑惑,秦止危險的看著她:「嫌棄本座?」


    祁熹尬笑兩聲:「嗬,嗬,哪能啊,那個啥,我……」


    想了想,她朝秦止招招手。


    秦止往前兩步,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祁熹唇被手帕捂著,悶聲悶氣:「大人,我葵水來了,我怕髒了你的衣衫。」


    秦止原地愣了半晌,開口問便是一個炸雷:「葵水是何水?」


    祁熹:「……」


    付良等人:「……」


    祁熹覺得,一輩子的臉,都在這一刻丟盡了。


    尷尬的她,腳下都能摳出三室一廳來。


    這人說話,不知道收著點音量嗎?


    這下好了,全都知道了。


    她現在好想原地猝死。


    猝死是不可能的,他隻能耐下心來。


    見秦止是真的不解,祁熹也開始自我懷疑。


    是不是她說錯了?


    難不成不叫葵水?


    二人皆是一臉懵的互相對視。


    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懵懂。


    祁熹想解釋。


    不知從何解釋。


    若說是大姨媽,秦止定是要問,她哪裏來的姨媽。


    可——


    該如何說?


    第298章 殿下來了月信?


    計都木著一張臉,看了看二人。


    發揮了他活百度的功能:「大人,就是女子每月一次的月信!」


    計都記得,曾經審訊一名女子,女子身下流血,他懷疑是自己下手重了。


    怕人死了,便叫了大夫。


    大夫說這是正常的,女子長大以後都會有,並且一月一次。


    當時他還在感嘆,一月一次,竟然還能活著,女子真可怕!


    怪不得那女子那麽難殺。


    秦止麵色複雜,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伸手,彎腰。


    一係列動作,迅速又麻利。


    抱著祁熹快步往外走。


    祁熹:「……」


    方才那麽大聲嚷嚷。


    這會兒知道丟人現眼了。


    她以前也看過穿越類的電視劇。


    比起前輩們來說,自己真的可以說是慘絕人寰,上下齊流。


    從來沒想過,第一次來姨媽,會囧成這般。


    秦止麵色凝重,沉著臉,抱著祁熹上了馬車。


    馬車直接往秦王府飛奔而去。


    祁熹坐在秦止的腿上。


    他沒說放自己下來,祁熹也沒跟他客氣。


    她現在一下都不敢動,一動下麵就跟殺豬一般。


    二十歲才來大姨媽,這個量足以讓她怒喝兩升水。


    滿臉的血,滿身的血。


    簡直了個簡直。


    進了秦王府,祁熹在劉婆子的幫助下,沐浴淨身。


    秦止端坐在書房,計都隨侍。


    計都:「主子,您要不要沐浴?」


    秦止的衣衫上,肉眼可見的一大團暗色。


    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攤放於膝蓋,手心,是幹涸的血跡。


    細看之下,發現他的手,還在輕微的顫抖。


    秦止這些年殺人無數,麵對鮮血,早就習以為常。


    有時,他甚至覺得,溫熱滾燙的鮮血,濺在身上,能慰藉他這麽多年來,喪母喪父,身中劇毒的痛苦。


    他頭一次,感受到,一個人的鮮血,會這般令他恐慌。


    看著血量,會那麽……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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