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祁熹簡直被氣笑,羅睺看著也不小了,說出的話怎麽跟孩子一樣幼稚:「斷案的時候,我們難道不是一體的嗎?你趁我斷案,在我背後插刀,你還有理了?」


    封林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麽,此時聽聞,清俊的眉頭瞬間擰了起來,問祁熹:「他想害你?」


    羅睺梗著脖子,像隻公雞:「誰想害她了?我不就是動作慢了嗎?」


    明晃晃的狡辯,狗都看出來了,朝他齜了齜牙。


    羅睺嚇的收迴了天鵝頸,變迴縮頭烏龜。


    「如何處理?」封林看向秦止,冷冷的問他。


    他家熹兒,他想疼都不知道先從哪裏下手,本以為留在秦王府,會被善待,如今看來,倒是他天真了。


    秦止垂眸,視線落在羅睺身上,唇瓣緊抿,鼻翼翕動,長長的,重重的出了一口濁氣。


    羅睺太知道秦止發怒前的徵兆了。


    登時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計都。


    計都扭過頭,不與他對視。


    背後插刀,羅睺幹的這事兒,別說主子們生氣,黑甲侍衛們平時也最恨這類人。


    沒想到還是他們的前首領。


    也得虧帶了個前字。


    不然他們哪天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第138章 抄家


    兄弟之間,就算背地裏打破頭皮,在麵對公事,或者對外的時候,麻繩都要往一處擰。


    羅睺一念之間,將自己置身於不義之地。


    現在誰都幫不了他。


    他清楚的聽到秦止沉沉長長的深唿吸了三次平息怒火,然後,他眼睜睜看著秦止撩起袍角,抬腿。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飛了出去,撞在了門板上。


    胸口一痛,他「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知這樣,封侍郎可滿意?」秦止冷冷道。


    兩家如今是合作關係,互相依仗。


    祁熹在這之間起到的不止是樞紐的作用,她的驗屍術,破案能力,對秦止是一個非常大的助力。


    秦止掃了一眼祁熹脖頸的淤青,不知為何,心底煩躁。


    方才,他調整了幾次心裏翻湧的怒火,才不至於一腳將羅睺給殺了。


    於公於私,羅睺今日犯的錯,都是大錯。


    封林摸了摸祁熹的腦袋,對秦止的處理方式,不說滿意,也不說不滿意。


    隻用憐愛的目光看著麵前的小丫頭:「方才舅舅就不該避嫌,若是舅舅在,便不會讓你吃苦。」


    話音方落,祁熹看見方才還滿目柔軟的封林目光一凜,一個側踢,踢在被黑甲侍衛押解等候發落的萬子俊胳膊上。


    祁熹清晰的聽見一聲骨頭的脆響。


    接著便是萬子俊的慘叫聲。


    他的那條胳膊,在黑甲侍衛的手中,用一種詭異的姿勢,無力的垂著。


    整條手臂,不止是斷裂,手臂上所有的骨頭,都被震碎。


    眨眼間,黑甲侍衛手上的胳膊就變成了一條軟趴趴的麻繩。


    心底,是對封林功力的震驚。


    都說封家是武林世家,封浩去參加武考後並未奪冠。


    知曉內幕的人,知道陸宇是喝了某種不知名的酒,這才導致功力大增。


    但是,知曉內幕的,隻是少數人。


    大多數人,對於封浩沒有奪冠一事,認為是封家的落沒。


    如今見封林出手,一腳,穩準狠的震碎了萬子俊整條手臂的骨頭。


    場麵靜謐,隻剩萬子俊粗重的喘息和唿痛聲。


    「押下去,擇日刑斬!」秦止沉聲發落,話鋒一轉,看向萬程:「你有何話要說?」


    被秦止點名的萬程,哆哆嗦嗦跪行至秦止麵前:「大人,罪臣是受了蒙蔽啊!」


    「心盲之人,才會受人蒙蔽,本座看蒙蔽你的不是人,是鬥獸場所能產生的收益。」秦止一語道破,吩咐計都:「抄家。」


    計都應「是」。


    秦止繼續道:「萬大人莫要緊張,本座不會動你萬府一人,也不會罷免你的官職,隻是想讓你明白,何為清廉,何為貧苦!」


    萬程癱在地上,餘驚未退,冷汗津津。


    方才,他真以為自己一家老小活不了了。


    轉念一想,清廉,貧苦。


    這可真是……這可真是……


    前幾年才被秦止查了一次,元氣大傷還未恢復。


    現下真是要一窮到底了!


    「萬大人無需感激本座,本座也是看在你這些年為兵部勤勤懇懇的份上,希望萬大人鎮定思痛,以後做一個清廉的好官!」秦止的話,帶著莫名的寒意,輕飄飄的響起。


    第139章 身外之物


    萬程心裏苦,但是萬程不說。


    他匍匐在地,痛哭流涕:「罪臣多謝大人開恩!」


    三日後,萬子俊在虎門街處斬,鬥獸場關閉,萬程被抄了全部財產,連一個近代的瓷瓶都沒有放過。


    雪山藏屍案,自此告一段落。


    但是那種帶著某種激素的酒,卻一直是祁熹的一塊心病。


    京兆尹都不敢繼續查下去的案子,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麽?


    那酒裏和蚯蚓身上相同的物質,讓祁熹懷疑,這兩個案子,極有可能是一個案子。


    祁熹摸著大黑狗,看著他熱的吐舌頭。


    這狗是後世農村常見的五黑狗。


    黑色的毛皮,黑色的舌頭,全身上下,隻有牙齒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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