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們是如何殘疾的以後,祁熹更加心疼他們。


    她聲線溫悅,語氣輕柔:「我會帶你們迴家的,相信我!」


    這群孩子中,年齡最大的那個孩子上前一步:「姐姐,小邱相信你!」


    「是啊,我們相信!」


    「相信,相信!」


    年齡小的,話都說不全的,從哥哥姐姐的懷裏掙脫出來,脆生生的跟著喊相信。


    他們本以為會和其他的哥哥姐姐一樣,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籠中一天天的的度過。


    直到死了那天。


    他們從沒想過,會有人來救他們。


    在他們的眼裏,人類除了自己的母親,其他都是壞人。


    那些人想著從他們身上獲取利益。


    從來沒有人給他們帶來希望的曙光。


    祁熹看著這群孩子,腦子裏謀劃著名怎麽給對方一個絕地的反殺。


    想來想去,這件事,貌似,好像,隻有秦止能做到。


    可是她方才放火的時候,貌似,好像,沒有提前通知秦止一聲。


    剛才看見那些人逃命。


    貌似,好像,也沒有看見秦止逃出來。


    那個人不會那麽弱吧。


    應該不會吧。


    可是當時火勢那麽猛,起火點又多……


    祁熹心裏開始沒譜了。


    就在她心中忐忑時,秦止冰涼危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謀殺本座的罪名,祁熹,你能擔下嗎?」


    祁熹猛的轉頭,自動忽略他的冷言冷語,反正也被凍習慣了:「我就知道大人你英明神武,一定能逃出來!」


    披甲持銳的侍衛鄙夷的看了祁熹一眼。


    要不是方才大人怕她自己把自己作死了,把客棧翻找了一遍,他們早就出來了。


    瞅瞅,瞅瞅,拍馬屁都拍的不盡心。


    被人看出來的馬屁那就不叫馬屁,叫嘲諷。


    嘲諷大人智商不夠嗎?


    大人那麽聰明,怎麽可能聽不出來她的言不由衷。


    眾侍衛腹誹。


    卻聽他家大人淡淡的:「嗯。」


    嗯。


    嗯?


    嗯是什麽意思。


    默認她的馬屁行為了?


    侍衛們瞠目結舌,卻也不敢表露出分毫。


    「大人,我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咱們去抓人吧!」


    祁熹上前捅了捅秦止的手臂,又拍了拍默默跟在秦止馬邊的毛驢:「髒活累活我來幹,您隻需要貢獻您的武力值,摘摘勝利的果實就成!」


    「嗯。」


    又是一個嗯字。


    黑甲侍衛有理由懷疑,自家大人被火燒壞了腦子。


    小邱主動上前來帶路,他離開家的時候,年齡大了,記得迴家的路。


    孩子們自發的相扶,哥哥姐姐背著弟弟妹妹,在月光中,走向迴家的方向。


    「哥哥,」小邱背上的大腦袋怯怯的問:「我們是不是在做夢啊,真的能看到阿爸阿媽嗎?」


    小邱把人往上掂了掂:「不是做夢。」


    「可我感覺這像是在做夢,真有人會救我們嗎?他們不是都不喜歡我們嗎?」大腦袋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


    祁熹看的心裏不是滋味。


    現在沒有時間去悲傷,她迅速整理了她查到的線索,複述給秦止聽。


    第70章 不能被邪惡同化


    銀白色的月光灑落,給大地鍍上了一層清冷的光。


    祁熹迴想起來,還是會覺得這一切不真實。


    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變態的人。


    豆娘在犯罪分子的中,屬於意誌堅定的。


    如果不是祁熹手段殘忍,震懾住了她,這樣的人,很難吐出點真東西。


    這不是簡單的犯罪,這是一個有組織,有分工,有靠山的犯罪團夥。


    他們圈養了一群女子,並讓其懷孕。


    豆娘,曾經也是這群女子中的一員。


    這些人最初的想法是讓這群女子生下人狗,人牛。


    顯然,這個目的沒有達到。


    他們又動了歪心思,給孕婦服藥。


    孕婦吃了那種藥,就會生下畸形兒。


    孩子滿周歲,就會有專人訓練他們展演。


    豆娘是天生的石女,無法生育,那些人本來是要殺了她。


    看在豆娘有些姿色,又長袖善舞,便被招募到了客棧。


    秦止聽了,絲毫不感到意外,麵色不變的道:「豆娘是你殺的?」


    祁熹心虛,當時沒控製住,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咱們現在有人帶路,完全可以直搗黃龍,不過聽豆娘說,她們背後有一個大人物,豆娘不知道對方是誰,隻知道那人在京城,每年的盈利有七成,都運去京城了。」


    能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幹這種勾當,背後之人的權利,不可能會小。


    秦止淡淡的「嗯」了一聲,話題又轉了迴來:「你不該殺了豆娘。」


    祁熹見轉移話題這一招在秦止這沒用,索性也不再壓著自己的情緒了,表情不耐的撫摸著毛驢的脖頸兒:「我敢保證,她已經吐的幹幹淨淨了。」


    就她的那種審訊手段,就算是她自己,都未必能挺下去。


    她清楚的知道。


    豆娘到了最後不是為了求生,而是為了求死。


    毛驢舒適的晃了晃腦袋,垂著尾巴繼續往前走。


    祁熹總有種錯覺。


    這頭驢對自己現在的身份沒有清醒的認知,總覺得自己還在拉大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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