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裏裏驚唿一聲,一個趔趄,單手撐住了他的肩膀。


    沈默寒掌心不自覺收緊。


    女孩子雙足瑩白如玉,指甲蓋修剪的整齊圓潤,上麵還染著粉色。


    看起來很是可愛……


    他盯了兩秒,笨拙的拿起高跟鞋,給她穿上。


    裏裏平時撩人的時候沒皮沒臉,什麽葷話都說的出來,但終究是色厲內荏,真碰上對方上手,反而不知所措了。


    晃神的片刻,兩隻鞋子已經被穿好了。


    沈默寒站起身,輕握著她的手腕,扶著她,「我送你迴家。」


    裏裏眼珠子不自然的亂動,但還是忍不住落在他身上,小聲逼逼,「難不成是中邪了嗎?」


    沈默寒沒迴答。


    他也覺得自己今晚像是中邪了,不光多管閑事,現在竟然還主動獻殷勤。


    明知道這小丫頭對自己圖謀不軌……


    裏裏最終上了沈默寒的車。


    上車後,一直低著腦袋,視線定定的盯著雙腳,走神。


    沈默寒問她,「君臨莊園?」


    裏裏頭也沒抬,「顧家別墅吧。」


    沈默寒愣了下,有些詫異,但終究是沒多問。


    車子緩緩駛離酒店門口,匯入主道。


    沈默寒見她一直耷拉著腦袋,看上去落寞又可憐巴巴的樣子,猜想她就算再大膽,可能也被剛剛那幾個人嚇到了。


    忍不住開口,想要安慰幾句。


    不過他不會安慰人,開口話就變成了訓斥。


    「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可以給我打電話,別一個人莽撞的往前沖,萬一出事怎麽辦?」還專往沒有監控的巷子裏跑。


    裏裏漫不經心的反問,「你不是說,沒事不要給你打電話嗎?有事打妖妖靈。」


    沈默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打妖妖靈也可以,警察會保護你。」


    裏裏沉默了幾秒,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雙腳,上麵仿佛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又轉頭,探究的視線落在他臉上。


    「警察叔叔也會幫我穿高跟鞋嗎?」


    「……」


    男人抿唇,視線筆直的看著前方,沉默。


    路燈光昏黃,透過斑駁的樹影落進車裏,落在男人刀削般冷毅的輪廓,竟然平添了幾分柔和。


    裏裏漂亮的大眼睛閃爍,她傾身湊近,離他很近很近,「我想了想,顧宗南最近離婚了,正忙的焦頭爛額,可能沒時間應付我……」


    「那就送你迴君臨莊園。」


    男人冷聲直接截斷了她的話,又警告道,「距離。」


    裏裏不為所動,湊得更近了些,乖巧的小語氣還求表揚,「正保持著呢,不能貼貼嘛,貼貼會被扔下車車。」


    沈默寒,「……」


    記憶被清晰的提起來。


    上一次也是在車上,小丫頭不規矩的動手動腳,他直接把她扔下了車。


    他有種莫名的感覺,這丫頭在跟他故意唱反調。


    報復他以前對她說過的每一句冷漠的話。


    果然,她還認真提醒,「但是這次不是我死皮賴臉要上來的哎,是你邀請我上來的。再把我扔下去,不仁道吧?」


    溫熱甜膩的氣息噴灑在頸窩裏,夾雜著幾絲酒精的氣息。


    沈默寒感覺腦子不清醒,仿佛他才是醉了的那個人。


    裏裏看著他竭力隱忍的樣子,心裏一陣好笑。


    她這人有個缺點,喜歡得寸進尺,永遠不懂得見好就收。就想看到自律嚴謹的人方寸大亂,那樣她就開心了。


    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盯著他,突然,她低頭,在他頸窩裏嗅了嗅,「要不我去你家裏吧?方便嗎?」


    突然湊近的氣息,讓沈默寒全身繃緊,下意識往旁邊偏了一下。


    連帶著方向盤都偏了。


    他擰眉不悅,沉聲警告,「薑裏!」


    「薑裏是姐夫給我做的假身份,我的全名叫裏裏·卡文迪許,你叫我裏裏吧?這樣感覺更親切。」女孩子絲毫沒感受到他的怒火,還笑靨如花。


    沈默寒調整了紊亂的唿吸,突然開口,「你追你的前任,也用這種性騷擾般的手段?」


    裏裏表情頓了下,眼神茫然的看著他,就聽見他繼續。


    「也找這種爛藉口,隨便住進陌生男人的家裏?」


    「……」


    裏裏笑容斂住,坐迴了位置。


    她聲音正色了些,「不是,他們都想住進我家,或圖地位,或圖美色。但我不願意,我隻想談柏拉圖式,不公開的戀愛,所以被甩了。」


    沈默寒眸底閃過幾絲暗光,「你覺得你這些話,有可信度嗎?」


    裏裏笑笑,「我又沒求著你相信。」


    沈默寒,「……」


    「我就是不喜歡別人誤會我,所以想解釋一下而已。至於信不信,不在我考慮範圍之內。」


    「……」


    沈默寒半響沒說話。


    裏裏沒喝醉,但也喝了不少,出門又舒展了一下拳腳,這會兒腦袋暈乎乎的。


    終於試探到了對方的底線,也知道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突然覺得沒什麽意思了,眼皮也更加沉重。


    「送我到顧家吧,麻煩你了。」


    閉上眼睛,她又緩聲,「我知道你不想談戀愛,隻是不想跟我談戀愛而已,以後不會騷擾你了。」


    沈默寒眸光微動,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麽,最終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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