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該死去……”


    即使在意識模糊的狀態下,段長平也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安心。


    心靈早已破碎,精神也已崩潰,但段長平的本能卻在那隻手的觸碰下得到了慰藉。


    他沒有選擇麵對現實,也沒有選擇在絕望中尋求死亡,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那隻手的觸感上。


    “這隻手是誰的?”


    那一刻,段長平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誰會坐在我身邊,握住我的手,陪伴我度過這痛苦的時刻?”


    就在絕望的堡壘出現一絲裂縫的瞬間,希望如同洪水般洶湧而入。


    “也許,一切還沒有結束,這一切可能隻是一場噩夢,或者在我昏迷期間,魔教已經被擊退。”


    不,說實話,具體是什麽情況並不重要。


    “隻要她們還活著就夠了,隻要她們還活著,就有足夠的理由去戰鬥。”


    南宮燕和蘇清婉。


    這兩個名字在段長平的腦海中浮現,她們比他的生命和生存更加珍貴。


    隻要她們還在他身邊,隻要還有機會讓她們幸福,無論麵對怎樣的現實,都值得去戰鬥。


    段長平用盡全力握住了那隻手。


    “別放開我,請不要放開我。”


    他的聲音微弱,卻帶著一絲堅定。


    那隻手的主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決心,握得更緊了。


    段長平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仿佛在無盡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光明。


    他知道,隻要這隻手還在,他就還有活下去的理由。


    他並不指望自己那微弱的握力能留住什麽。


    這隻是一個信號,一個無聲的唿喚。


    他相信,那個伸出手的人一定能感受到他的哀求與迫切。


    段長平心中懷著一絲期待,低聲呢喃。


    “燕子……?清婉……?”


    此刻,段長平終於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雖然聲音低沉沙啞,但他確定自己確實發出了聲音。


    “……”


    然而,迴應他的隻有沉默。


    “我必須睜開眼睛。”


    如果聽不到,那就看不見。


    要看見,就必須睜開雙眼。


    在模糊的希望驅使下,段長平艱難地睜開了被血痂粘住的眼皮。


    “好刺眼……”


    盡管是夜晚,房間裏一片漆黑。


    但長時間閉眼的段長平,連一盞小燈的微光都難以承受。


    他眨了眨眼,幹涸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視力逐漸恢複。


    雖然因發燒眼前依然模糊,但他清楚地看到,床邊坐著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子。


    那一刻,段長平心中鬆了一口氣。


    “原來隻是噩夢,隻是被尋找白麵夜叉的壓力壓垮,做了個噩夢而已。”


    眼球酸痛。


    恢複了平靜的段長平輕輕閉上了眼睛。


    “真是做了個可怕的噩夢。”


    他閉著眼睛,低聲自語。


    “我夢到自己毀了一切,夢到包括她們在內的許多人死去,那夢太真實了,心都要碎了。”


    段長平緩緩抬起手臂,將柔軟的手背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幸好是夢,無論多麽可怕和痛苦,隻要是夢,總有一天會醒來的。”


    “……如果不是夢呢?”


    聽到那低沉的聲音,段長平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別開這種玩笑,我真的被嚇壞了。”


    “……”


    沉默降臨。沉重而不祥的寂靜。


    “……?”


    那一刻,段長平的心仿佛被凍結了。


    他想起剛才唿喚南宮燕燕和蘇清婉的名字時,她並沒有對任何一個名字做出反應。


    “……”


    不安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但他必須確認。


    段長平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血痂融化的血水讓眼球刺痛且幹澀,但他盡力聚焦視線。


    終於,段長平看清了。


    “……?”


    房間的結構和家具顯得陌生而異域。


    而他握著的那隻女人的手,呈現出深棕色。


    “……!”


    驚恐的段長平緩緩抬起頭。


    終於,一張複雜的表情映入眼簾,那女人正低頭看著他。


    “不……”


    一張修長而異域的……棕色的……臉……


    “不,不,不……!”


    “這不是夢,段長平。”


    看著被挫敗感和不安感折磨的段長平,混沌魔君帕南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很遺憾……這不是夢……”


    “啊啊啊啊啊!”


    失去一切的男人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那嘶吼仿佛撼動了整座赤月峰。


    不知過了多久。


    當段長平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簾的是三張熟悉的麵孔。


    他們或坐或立,圍繞在他身旁。


    血眼魔君北宮麗,混沌魔君帕南,還有……


    “……魔尊。”


    那是一位身披金色光輝、膚色棕黃的青年。


    他正是魔教的教主——魔尊·一物子。


    “不,或許我該尊稱您為教主大人?”


    “魔尊、一物子、教主,隨你怎麽稱唿,都無所謂。”


    “那叫你失敗者也行嗎?”


    段長平的話語中帶著刺骨的嘲諷。


    “如果你願意,隨你便。”


    一物子隻是淡然地點了點頭,但帕南卻氣得瞪了段長平一眼。


    “放肆!段長平!”


    “我們之間還需要講究這些虛禮嗎?”


    “當然需要!從我們為了救你橫穿東方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了!”


    “我可沒求你們來救我。”


    段長平冷冷地迴應,帕南氣得咬牙切齒,拳頭緊握。


    就在這時,一物子輕輕搖了搖頭。


    “他說得對,他從未求我們救他,所以我們救他的事也不該算作他的債。”


    “可是我們……為了救他的命……”


    “那也不是段長平該償還的。”


    帕南一時語塞,隻能咬牙切齒地瞪著段長平。


    她緊握的拳頭因憤怒而顫抖。


    見狀,北宮麗輕輕拍了拍帕南的拳頭,搖了搖頭。


    “……嘖!”


    帕南鬆開拳頭,抱起了雙臂。


    在他們交談時,段長平一直在仔細觀察他們。


    “和我的記憶中的樣子不太一樣啊。”


    段長平冷笑著說道。


    “氣質變得威嚴了,美貌也更勝從前。”


    北宮麗的左臂似乎被砍斷了,左袖空蕩蕩的。


    帕南的臉上則有一道橫貫整個麵部的巨大疤痕,右眼瞳孔失去了光澤,似乎已經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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