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平拖著疲憊的身軀迴到屋內,臉色陰沉。


    安石早已等在一旁,見狀立刻迎了上來,滿臉焦急地問:“事情怎麽樣了?”


    段長平搖了搖頭,聲音低沉:“你的性命暫時保住了,但你的地位……怕是再也迴不去了。”


    安石聞言,臉上閃過一抹失望,苦笑道:“為了成為豪門的龍頭,我忍辱負重整整二十年,如今竟落到這般田地……”


    段長平冷眼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漠。


    “如果你不甘心,大可以離開我的庇護,繼續迴去爭那龍頭的位置,生死由你自己決定。”


    安石神色一滯,隨即長歎一聲。


    “不必了,我隻想活下去,至少還能有一線生機。”


    “算你識趣。”


    段長平語氣平淡,但眼中閃過一絲倦意。


    “在南宮世家內,你跟著我最為安全,暫時先當我的侍女,安分點。”


    “侍女?”


    安石抬起頭,目光複雜地看向段長平,聲音低低地問。


    “如果我想提供更多的服務呢?”


    段長平眉頭微皺,露出一絲厭惡之色:“我有未婚妻,這話要讓我重複幾次你才明白?”


    “南宮小姐不會知道的,”


    安石語氣曖昧,目光帶著挑逗。


    “何況,您也未必真在意她吧?”


    “我在意。”


    段長平聲音冷若冰霜,毫不留情地打斷。


    “如果你不願意當侍女,現在就滾!”


    段長平的冷厲讓安石徹底熄了念頭,他咬了咬牙,低頭道:“我當,我願意。”


    “很好。”


    段長平點了點頭。


    “既然做侍女,就取個侍女的名字吧。”


    “就叫……歐燕吧。”


    段長平挑了挑眉。


    “這是你的真名?”


    “假名。”


    安石,也就是現在的歐燕,勉強笑了笑。


    “不過南宮世家的人都這麽叫我。”


    “好,那就叫歐燕。”


    段長平揮了揮手。


    “自己找地方住去。”


    “……是。”


    歐燕咬著牙應下,轉身離開。


    段長平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搖了搖頭,隨即拖著疲憊的身體迴到房間,倒頭便睡。


    他必須抓緊時間休息,因為明天,還會有更多的陰謀與風波等著他。


    夜裏,段長平被噩夢纏身。


    夢中,他看到南宮風陽握著劍,北宮麗揮舞著拳頭,還有一張張模糊又猙獰的麵孔在他身邊盤旋,他們的臉時而獰笑,時而痛苦,最後全部扭曲成恐怖的怪物。


    “火!用烈火燒掉一切!”


    一聲聲瘋狂的呐喊迴蕩在夢境中。


    沈豐塘雙目噴血,仰天咆哮。


    “在無盡饑餓蘇醒之前,我們都將沉淪!”


    一切都像地獄般恐怖,直到段長平從夢中驚醒。


    清晨,段長平緩緩睜開眼,先是感覺全身被冷汗浸透了,隨即才意識到天已經亮了。


    “真是糟糕透頂的一天。”


    他揉了揉太陽穴,起身坐起,卻突然感到一股不對勁。


    “你醒了?”


    一個俏生生的聲音響起。


    段長平扭頭一看,隻見歐燕穿著一身侍女服,笑盈盈地站在床邊,手裏端著一盆水。


    “你怎麽進來的?”


    段長平眉頭一皺,語氣不善。


    “你睡得太沉了。”


    歐燕輕笑,聳了聳肩。


    “或者說,是南宮世家的高手太多,讓你的警覺麻痹了。”


    “可能吧。”


    段長平下了床。


    歐燕將盆中的溫水遞上,隨後又送來毛巾和一套絲衣。


    “這是南宮世家準備的衣服。”


    她甜甜地說道。


    “貼身又舒適,穿著肯定舒服。”


    段長平冷眼掃了一眼,隨即拒絕了她遞來的香囊。


    “沒必要搞那些多餘的香味。”


    換好衣服後,段長平看了眼桌上的早飯——幾碟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粥。


    他正打算坐下,卻被其中一道菜吸引了注意。


    “白菜?”


    他挑了挑眉。


    “您眼光不錯。”


    歐燕得意地笑了笑,帶著幾分炫耀的意味。


    “這是我特別托人準備的。”


    段長平淡淡道:“你搞錯了,這種味道不對。”


    段長平麵無表情地說道:“喜歡白菜的是我朋友,不是我。”


    歐燕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那您喜歡什麽菜?”


    段長平淡然答道:“難以下毒的菜。”


    他隨手夾了幾口麵前的飯菜,動作隨意卻透著一股冷冽的警惕。


    就在此時,他隱約感到四周的氣息有些異樣,抬眼望去,隻見遠處人群開始朝某個方向匯聚。


    他稍稍眯了眯眼,看了一眼天色,辰時末。


    “丐幫行動開始了。”


    他喃喃自語。


    段長平放下筷子,站起身來,對身邊的隨從吩咐道:“我的朋友醒來後好好照顧他,準備妥當了告訴我。”


    歐燕疑惑地問道:“您要去哪裏?”


    “丐幫聚集的地方。”


    段長平語氣淡然,腳步卻堅定。


    那裏是南宮世家的演武場,此刻已被丐幫弟子占據。


    數百名弟子背著大米,肩負救援任務。


    他們的前方站著一位氣宇軒昂的男子,正是宋乞兒。


    “是救援的出發儀式。”


    段長平低聲說道,腳步一頓,目光銳利地看著前方。


    宋乞兒環視四周,揚聲說道:“丐幫的兄弟們,我相信你們已經通過指令書了解了今天的任務!”


    他朗聲大笑,眼中滿是豪情。


    “如果忘記了,就跟著最近的同伴走!如果他也忘了,那就沒辦法了!”


    他話音一落,場下響起一片哄笑。


    宋乞兒擺了擺手,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今天是個好日子!有無數的人在生死線上等待我們的幫助,我們的每一分付出,都是他們的生機,而錯過這樣的機會,就是我們的恥辱!”


    丐幫弟子們聞言,紛紛高唿。


    “好!幫主說得對!”


    宋乞兒嘴角一揚,笑道:“當然,我也得提醒各位,我會坐在這裏俯視你們的努力,順便竊取所有的名聲和讚美,哈哈,做幫主真是美妙啊!”


    “呸!無恥!”


    “幫主也來一線吧!”


    眾弟子笑罵聲四起,氣氛輕鬆。


    宋乞兒卻忽然收斂笑意,聲音低沉。


    “但兄弟們,這條路注定艱難,你們會遇到饑餓的難民,走投無路的百姓,他們會求你們施舍,會擋住你們的去路,這種場麵,最容易讓人心軟,也最難邁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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