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柯對林清說道,「我去個洗手間,你在這邊記錄。」


    「好。」


    調試接近尾聲了,不是很重要的環節。她手底下的人都在這裏看著,她也就是起個招牌作用。


    走出廠房,沈南柯走到了冬天的寒風裏。新工廠在郊區,四周種著高大的白楊樹,冬天樹葉落了個幹淨,光禿禿的枝幹在太陽底下呈現出灰白色。


    沈南柯仔細看圖片,拍攝地點是家裏的衣帽間。


    菸灰色大衣配襯衣馬甲西裝褲,墨綠色飛行夾配牛仔褲,第三套是白色羊絨大衣配同樣白色毛衣下麵是黑色休閑褲。


    第一套太鄭重,不日常,第二套典型的程式設計師穿搭,第三套還算合適,他穿白色應該很幹淨。


    沈南柯保存圖片,圈住了第三套,微信上找到那個緬因貓頭像,給他發過去,附帶定位,「我在郊區,很遠。什麽約會構架?我忘記了。」


    孟庭深:「我沒忘。」


    好吧!孟學霸記性好。


    那個很荒唐的隨口一說的約會,他要來實施嗎?怎麽實施?


    也不算約會場景,隻是突然想到高中時,孟庭深跟那個女生站在公交站牌下麵,聽著同一個耳機,她當時非常好奇他們的耳機裏是什麽內容。


    孟庭深今天會帶耳機過來嗎?會是什麽內容?


    古板嚴謹的孟庭深居然會按照她的要求來做這種荒唐事嗎?


    沈南柯返迴車間,調試已經結束了,剩餘的全是收尾工作。她接過林清遞來的產品報告,從包裏取出車鑰匙遞給她,「等會兒你開我的車走,明天把車送到公司就好。」


    「啊?您呢?」林清過來是坐沈南柯的車,她們兩個人隻有一輛車,「這裏很不好打車。」


    「有人接。」沈南柯遞出車鑰匙後雙手插兜,淡然自若,「不用管我。」


    孟庭深來接她下班。


    林清眨眨眼,反應過來,「明白,你老公?」


    上次在酒吧太暗,林清坐的很遠,她估計沒看清孟庭深手腕上的手錶,依舊不知道沈南柯的老公是孟庭深。


    「是。」沈南柯大大方方地承認,連眉梢都帶著喜氣,她心情愉悅到壓都壓不住。雖然目光還在關注著產品的調試情況,心思早飛到九霄雲外了。


    她變了,她開始期待相守了。


    五點四十,孟庭深的簡訊準時過來。


    「出工廠,左轉一百米公交站牌前,我在等你。」


    沈南柯結束這邊的工作,告別同事,在洗手間補了妝,拎著包走出工廠。


    夕陽西斜,世界變成了暖橙色。工業區的廠房連成了片,天空湛藍高遠,寒冽清風吹拂著皮膚,吹著她的米色大衣。


    大衣上有一片汙漬,下車間難免會碰到髒汙。沈南柯這一身穿的很隨便,不像約會。


    可孟庭深上次放她鴿子,她也不必認真對待他的約會。


    沈南柯左轉看過去,金色夕陽下,林蔭深處,荒涼的公交站台前高挑挺拔的男人穿著白色大衣,雙手插兜筆直地站在冬日的傍晚。


    如想像的那麽幹淨英俊,仿若山巔雪。


    沈南柯穩了穩神朝他走去,越來越近,二十米時。他抬頭看了過來,劍眉之下深邃偏長的眼在夕陽光下沉而靜。


    「孟總,好巧。」沈南柯一步步走過去,走到他麵前,裝作遇到熟人的樣子,「怎麽在這裏?」


    「接我太太下班。」孟庭深抽出了手,遞來一罐甜牛奶,嗓音溫和,「熱的。」


    沈南柯的視線從他的長睫毛上落到了他修長幹淨的手指上,紅罐牛奶在他手指間顯得很迷你。她略一遲疑,接過了牛奶。指尖碰到了他的手指,牛奶是熱的,他的手指也是熱的。


    「是第一次來接嗎?以前沒見你來過。」沈南柯握著牛奶站直,語調依舊平常,「你太太很優秀吧?」


    「是很優秀。」孟庭深拿出一個耳機塞到自己的耳朵裏,另一個遞給了沈南柯,「以後會經常來接。」


    白色無線耳機很小一顆,靜靜躺在孟庭深的手心裏。


    他真的帶了耳機過來。


    那就試試吧。


    沈南柯望著他幹淨的手掌,他的手紋很清晰,沒有多餘的紋路,三條線清清楚楚。她從他掌心中拿走耳機,再次碰到他的手心,若無其事把耳機塞到了耳朵裏。


    「你住哪個小區?」沈南柯越過孟庭深看向公交站牌,上麵沒寫,「這裏的公交車能坐到你家嗎?」


    耳朵裏響起了音樂,是一個富含磁性的男聲。


    「i cant believe im standing here……」


    我不敢相信我站在這裏。


    情歌啊,他居然聽情歌!孟庭深這個老古板聽情歌。


    一輛公交車緩緩開過來,上麵寫著十一路。不知道要開往哪裏,沈南柯很多年沒有坐過公交車了。對於公交車這種交通工具,好像隻有高中時坐過幾次。


    孟庭深在公交車到來時,伸手到沈南柯麵前,他倒是沒看沈南柯,隻是望著前方,大衣之下隱隱可見寬闊的脊背輪廓,「牽著我,哪一路都能到家。」


    呦!


    孟總說情話了!


    多麽稀奇!他是請教了誰?


    沈南柯看著他在夕陽光下冷白幹淨的手指,把手搭在他的手掌心上,心裏癢癢的。


    他們從前門上車,孟庭深投了硬幣,帶著她迎著夕陽往後排走。選了後排兩個連著的座位,他讓沈南柯坐到了裏側,他端正地坐在外側,目不斜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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