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威風啊。”


    當菖蒲迴到自己屋子中時,就見房梁上的梵影直接跳了下來,正在那裏模仿著他剛剛的口吻複述了一遍他對徐牧的話。


    “隻是有些對他逼走師兄而感到憤憤不平罷了。”


    菖蒲搖了搖頭,將那墨寶攤開於桌上。


    此刻這幅墨寶已經蓋上了他的私章,就好似活過來了一般,原本的字體瞬間靈動了起來,明明和之前的字形是一樣的,但是氣勢卻變得飽滿了不少。


    “我早就看不慣那家夥了,老幹一些荒唐事,你這一罵我可是舒坦了。”


    梵影跳著來到那墨寶之前,歪了歪腦袋開始仔細打量起麵前的這幅字。


    “這是那些儒生的手筆?”梵影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儒生的作品,顯得異常的興奮,就好像拿到了一件有意思的玩具似的。


    “應該是的。”


    剛剛在外麵不太方便,此刻菖蒲才有功夫閉目集中精神,開始嚐試感知這幅墨寶。


    在靈的感知之中,這墨寶形似一個罐子,此刻這罐子正有幾條細線鏈接在自己的身上。


    除此之外,店內那些屬於病人的願力則是被其緩慢但是穩定的牽引了過來。


    這些願力原本根本不會長久存在,幾日之後就會消散一空。


    除開它之外,還有一個正在吸引著那願力的源頭,就是那個藥櫃以及它上麵的匣子。


    隻是和自己相關的願力大多數都被這幅墨寶給吞了,隻有一少部分分潤給了那藥櫃。


    之前菖蒲也嚐試過用靈查看過那藥櫃,隻是也許是藥櫃的品級不夠。


    必須要很認真才能依稀間感覺到它對於店內願力的吸納,這還需要是在店內於短時間內有多個對醫館心存誠摯感激的病人出現的情況下才能做到的。


    而此刻這副字則直接是鯨吞一般,將周遭和菖蒲有關的願力盡數吞沒,那藥櫃上東西周圍的願力都差點被抽幹了。


    這倒也不奇怪,畢竟之前還有黃柏在,但是現在整個百草堂內一直在看病的也就隻剩下菖蒲了,那和百草堂有關的大部分願力不就大都是和他有關的了嗎。


    盤腿坐於床鋪之上的少年輕輕抬起手掌,撫摸著周圍不時出現的幾絲願力。


    隻是願力無形,它們全都穿過了菖蒲的手掌,隨後盡數流向了那墨寶。


    這願力他不陌生,畢竟他也曾經兼修過一段時間的香火道。


    隻是他的紮根地在森林的深處,沒有人類祭拜,隻能吸納一些小動物和精怪之屬。


    而野獸成精不易,再加上他們的神魂不如人類完整,誕生的願力大都鬆散,菖蒲當年香火最好的時候也就隻有一百來個信徒,而梵影則是他當時的大祭司。


    “真奇怪,不是活物或者像火神居然也可以吸納願力,這豈不是另類的神道分身了?”


    梵影看了看那邊正在感受那些因為牽引移動起來而變得清晰可見願力的菖蒲,再轉頭看了看這副字,人類總是可以搞出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願力原本就是有智生靈念念不忘所生,實際上說來精怪之屬和香火神還是一家子。


    我感覺這墨寶與那些以物件而成的精怪很相似,區別是一般那類精怪是先需要一團對應的,足夠的精氣加上願力才能誕生。


    而這個估計是模仿了精怪的誕生原理,人為製作了一個可以容納並且主動束縛對應願力的容器,然後等待它自我涵養為一隻精怪。”


    菖蒲睜開眼睛,將那墨寶細心的卷了起來,隨後放在了書架上的幾卷文書之中,這墨寶並不一定需要展開,隻要存在於周圍就行了。


    “這樣的話,那是不是真的可以搞出來一尊護法神了,到時候我們也是有護法神的人了。”


    梵影的關注點顯然並不在這墨寶使用了什麽原理上麵,他隻是心心念念那威武的護法神。


    “我不知道,精怪誕生需要精氣加上願力,香火神和護法神也大都是有了神誌和靈魂之後再加上願力才能成就果位。


    即使是最原始的香火神,也大都需要一些精氣作為引子,這墨寶隻吸納願力,我也不清楚它到底會變成什麽樣子。”


    “嗨,我還以為可以有一個和那土地老兒一樣威風凜凜的護法神呢,結果空歡喜了一場。”


    一聽沒有護法神,梵影對於這件墨寶的興趣瞬間就下去了九成,他百無聊賴的通過那打開的窗戶離開了房間,看樣子是去看戲了。


    此時還是中午,菖蒲將自己的印章和這份墨寶安置好,隨後就再次來到了前台。


    此刻這裏已經是空蕩蕩的一片,菖蒲不得不去對麵的小茶館借了兩隻長凳迴來,這才能繼續開張。


    下午又來了六名病人,菖蒲一邊向杜仲依照那藥方子講解藥理,一邊整理後院裏麵已經堆積了一段時間的藥材。


    快要打烊的時候,就看見徐牧帶著微笑返迴了百草堂,半點沒有之前被菖蒲懟了之後的不爽。


    “把店麵關了,我們今天出去吃,吃完了給你們買身衣服,新年了都沒有一身新衣服。”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梵影不知道何時返迴了百草堂,他站在房梁上,搖了搖頭,好似那戲外的老道看客一般,點評著此刻台上之人的台詞。


    杜仲原本還有些忐忑於今天上午他和師兄說師父壞話,被師父聽到的那件事。


    此刻聽見師傅要帶他們出去吃,還要給自己兩人買新衣服,立刻應了一聲,隨後跑到了門板邊開始搬起來那用於封門的板子。


    “怎麽,還在怨我,他自己要走的,我這不是沒追上嗎,你不怨他怨我有什麽用。”


    徐牧沒有去管那個笨蛋小弟子,徑直走向了收拾好賬本和桌麵上的東西,將銀子入庫後準備過去幫忙封門的菖蒲。


    “既已發生,多說何用。”


    菖蒲搖了搖頭,繞開徐牧來到門邊,將正在哼哧哼哧推著木板的杜仲換下,讓對方先去後麵添一件暖和一點的衣服。


    店裏麵畢竟有火盆,還是暖和的,而外麵則還是初春的時節,溫度遠沒有到可以僅僅著單衣就度過的程度。


    “你倒是灑脫。”徐牧眯了眯眼睛,他雖然此刻對於菖蒲這種極其不尊敬的態度非常不滿。


    但是自己畢竟是有求於對方的,此刻也不好發作。


    思來想去也隻能暗戳戳的刺迴去,隻是這話他說出口之後自己都感覺攻擊力欠佳,到是十足的幼稚。


    意識到這點的徐牧索性不再發言,隻是保持著難得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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