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找死別把血濺我身上。”


    就在幾人於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往外走的時刻,一位著一身白袍的老人正站在百草堂外的街道上盯著提出這個建議的甲士。


    “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大太監含著笑走向這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來客。


    “我再不來,你們非得要將這裏給全拆掉了不可。”


    下山虎看著一片狼藉的街道,以及那幾個正在努力從牆壁上往下來扒箭,但是嚐試了幾次之後發現這並不容易做到,索性改為將箭杆整個取下的官兵們,語氣中夾槍帶棒的就向著這些人招唿了過去。


    大太監隻能含著笑,畢竟這次確實是他們為了防止驚動白蓮教有可能安插在此處的內奸,而選擇繞過規矩來辦事。


    此刻縱是這所謂的下山虎在其它時候都隻能算是自己懷中的小貓咪,但是現在不行,現在對方踩在了即將要將他們所有人全部夾斷腿的陷阱的觸發器之上,此刻隻要這隻小貓咪向上一跳,他們就要麵臨數不盡的麻煩。


    若是他這次完美的完成了任務,那麽這些事情都不足為懼,畢竟陛下青睞於那些得力的部下,這些麻煩在內閣甚至於隻需要一句話的功夫就可以被輕描淡寫的解決。


    但是現在不行了,現在他已經搞砸了事情,在擁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損失了一名入流的軍士,同時還讓一名二流頂尖的高手被斬斷了手臂。


    雖然一名入流的軍士也不算什麽大人物,而那位被斬斷手臂的二流高手也可以用丹藥重新將手臂給續上,但是這掩蓋不了一件事,他在這次任務布置之中的失誤和無能。


    而失寵就是一次次無能累加造成的,所以此刻的大太監即使心情極其不好,他也要對小小的下山虎先生堆著笑臉,以此力求不要讓事情發展向自己預想中最壞的地步。


    “老先生還是老當益壯,義父在我離開之前就和我提起過老先生,說老先生當年在京都也算是少年英雄。”


    “嗬,連二流都算不上的少年英雄,您就別埋汰我了,這件事總要有個結束。”


    下山虎嗬嗬了一聲,他當年根骨不佳獨擅鬥狠,最開始的時候因為內力差距不大,而且他外功練得勤,故而還能有些名頭。


    但是很快他天賦的不足就讓他逐漸脫離了第一梯隊,隨後是同輩人的第二梯隊,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為了找尋提升根骨的方式他才離開了京都,隻是沒想到這一找就是一輩子。


    聽見下山虎的話,大太監眼睛一亮的同時也鬆了口氣他就害怕對方不和他談,而是一副要和他拚命的樣子,那樣自己就真的危險了,而現在隻要可以談那麽就沒有什麽大問題。


    “一口價,兩枚血氣丹,要上品的,縣令那邊我去搞定。”


    “行,那某就在這裏先恭喜老先生喜得高徒了。”大太監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現在可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


    血氣丹這東西是用妖獸的血肉煉製而成的,丹師會利用佐料將妖獸體內的血氣收束起來,並將其中的雜質剔除掉。


    這種丹藥若是給打開經脈之前的武者服下,除非天賦異稟,否則輕則經脈被撐爆半生不遂,重則七竅流血而死。


    而且這丹藥有保存的時限,隨著時間流逝藥力幾乎是遞減的,煉製完成之後的一段時間內不服用,後麵甚至於可能會因為其內的血氣淩亂而化為一味毒丹。


    下山虎現在已經七老八十了,用這種猛藥顯然就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其將這東西留下來存著也不可能,那麽隻有一種可能,下山虎有位弟子突破了,下山虎這丹藥是用來給對方的。


    在這偏遠的小地方,一位入流的高手就已經可以撐起來一座武館了,這樣看來下山虎還真的有可能在這裏紮下根來。


    大太監的恭維顯然撓到了下山虎的心巴上,若非此刻並不是個好時候,他恨不得碰到個人就說一句,你怎麽知道我徒弟突破到入流了。


    “對了師弟,看在咱們師兄弟一場的份上,我給你提個醒,不久前京都來了位小少爺,還給我帶了兩隻小花瓶,這小子和他有關係。


    這事情公公應該也知道。”


    下山虎說完就看向了一旁的大太監尋求肯定,總算是解決了一部分麻煩的大太監微微思索片刻,麵色立刻變了變點了點頭。


    “你發泄的時候記得往草垛上踢,別照著鐵板踹,你自己早死也請離開了這裏之後再去找,別死在我跟前,省的濺我一身的血。”


    下山虎並沒有因為同門情誼而給自己這位所謂的師弟什麽好臉色,或者說就是因為同門所以他才沒有給對方什麽好臉色。


    甲士麵甲下的臉龐撇了撇嘴,但也沒說什麽,畢竟對方原本是要宴請他的,結果他就帶著這大麻煩過來了,若是這次白額虎跑了,路上隨手殺了幾位達官貴人,那麽遭罪的就還要加上下山虎了。


    而且因為他沒有公公這一行人京都特遣使的身份墊著,可能最後唯一要掉腦袋的就要是他了。


    菖蒲站在院內,聽著外麵下山虎那特意拉高的聲音,知道對方這是在說給自己聽,目的就是為了告訴自己之前的人情他已經還上了。


    隻是菖蒲真的沒想到,廖白的虎皮這麽強的嗎,這些人一看就是大煜內級別很高的武者,廖白的麵子,或者說廖白哥哥的麵子居然在這個時候都有用。


    感歎了一下之後菖蒲就放下了這件事,畢竟這隻是外在的虎皮,甚至於這虎皮還隔了一層。


    小少年現在看著那院牆,恨鐵不成鋼的敲了敲它,兄弟你行不行啊,怎麽阿貓阿狗的都可以從你上麵過。


    說起來好像最近遇到的武者裏麵也就廖白一行人是認真敲了門然後進來的,就連那下山虎院子裏麵來找他的男孩入下山虎的院子都是飛簷走壁。


    想念廖白的第一天,從敲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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