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讓,快讓一讓,要出人命了。”


    這日就在菖蒲返迴百草堂坐堂時,就聽外麵傳來了一陣的騷亂,隨後原本在屋外聚集排隊的人們紛紛讓開,頃刻間稀疏的人群被擠壓到了兩邊,中間留出一條可以讓兩人並行的寬闊道路。


    菖蒲抬頭看去,就見兩個獵戶打扮的人架著一人匆匆往店裏麵趕,細看就發現,那人赫然斷了一條腿。


    菖蒲立刻出門迎了上去,離得近了才發現,這三人身上都有傷,隻是中間這人的傷勢更重一些。


    “大夫,救救我這兄弟,求您救救他,他家裏就他這一個苗了,他若是沒了他們家還怎麽活啊。”


    攙扶著那人的獵戶之一看見菖蒲走過來,立刻好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緊緊拉住了他的衣袖。


    “把他放平,讓我看看。”


    菖蒲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安慰了一下,隨後指揮道。


    兩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忙不迭的將那人放平,隨後一臉期待的望著菖蒲。


    菖蒲自懷中取出針袋,先是檢查了一下那人的傷勢,這傷已經算很嚴重的了,左腿在小腿部位開始被整個撕掉,而且創麵上還有碎肉,雜物以及骨頭渣。


    不過好在沒有大出血,否則也挺不到這個時候,菖蒲用手摸索了一下其身上,確定沒有其它大的傷口,蹲下身立刻用銀針下穴之法將還在淅淅瀝瀝留著的血止住。


    “把他抬到後麵去,師兄,幫忙拿一下金創藥和熱水。”


    菖蒲帶著兩人去了後院,就看到正在院子裏麵逗弄小孩的徐夫人,後院畢竟有些小了,還是前院寬敞。


    蔡家最終還是將那小孩給帶迴去了,雖然他娘已經死了,而且家裏麵也沒有什麽人願意扶養,但是帶他迴去的目的顯然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表明態度,以及施加懲罰,對徐夫人的懲罰。


    不過似乎是不想要徹底的撕破臉,亦或者是因為還留有一絲親情在,蔡家的家主默許了徐夫人每個月過來探望這孩子,甚至是將這孩子帶到百草堂來過夜的舉動。


    此刻看見那血腥的一幕,徐夫人立刻一臉埋怨的看向菖蒲,隨後捂著孩子的眼睛將他往後院去帶,隻是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以及那大人不讓看的誘惑還是讓孩子忍不住的頻頻轉頭。


    菖蒲指揮兩人將人放在小房間裏,然後燃起爐子將房間的溫度升高,再將那人身上的衣服撥幹淨開始檢查有沒有別的傷口,同時清理傷口的創麵。


    好在小傷口不少,但是大傷口也就這一個。


    不久當黃柏再次進來查看進度時就看見菖蒲已經將那傷者處理完了,此刻正在勸說兩名送人過來的人就醫。


    “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俺們自己家有配方的,就醫多麻煩,還要花……”


    年輕一點的獵戶眼看著就要將真話說出來,直接被旁邊那年紀稍大一些,不想要得罪大夫的獵戶給一巴掌打斷了發言。


    “大夫,我們這都是小門小戶的,自己身體什麽樣自己清楚,小傷而已不足為慮,當然若是出了事情也一定不牽扯小大夫的。”


    菖蒲無奈的點點頭。


    “這看起來不是刀傷也不像摔傷,倒像是獸類撕咬產生的傷勢。”


    菖蒲看了看已經包紮好的傷口,換了個話題詢問。


    自從那位小將把山裏麵野獸給連窩清理了一次之後,柏溪鎮近郊已經好久沒有出現這類野獸傷人的事件了,畢竟可以傷人的大型野獸就連老窩都被掏了,它們跑還來不及,更何論過來傷人。


    至於更遠一點的山裏,一般受了這種程度的傷活著迴來的概率不大,這些年百草堂主要接治的來自動物的傷害是蛇毒。


    “是一頭狼。”


    年長的獵人在迴憶的瞬間打了個寒顫,他拉了拉自己的獸皮鬥篷,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給自己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對,一頭老狼,我這輩子沒有見過那麽,那麽像人的狼,它……它還衝著我們笑………”


    年輕的獵人咧了咧嘴,原本他似乎是想要歎口氣或者是掩飾一下自己的恐懼,隻是隨即臉上的肌肉就抽了筋,好似有一隻大手一個勁的將他的皮肉給牽引向一側。


    菖蒲上前一步,在老獵人大喊著中邪了中邪了準備衝出房間前按住了那個抽筋的獵戶,兩根銀針落入穴位,隨後用大拇指的關節揉鬆了繃勁的肌肉。


    “隻是抽筋了而已,是狼妖嗎?”


    菖蒲招了招手讓老獵戶繼續坐下,老人見菖蒲那神乎其神的手法,鬆了口氣,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趕忙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搶了你們的草藥,衣服帳篷食鹽火種和行李?”


    “我就說,我就說,那狼老的厲害,估計已經是成了精,現在這是要化成人形進來索命來了。”


    此刻臉上還紮著銀針的獵戶忍不住的顫抖,他努力的搓著手,試圖以此得到一點多餘的溫度。


    菖蒲蹙了蹙眉,化形是不可能化形的,若是這三人遇到的是化形級別的大妖,要麽秋毫無犯,要麽就隻能被頃刻煉化為一攤血水,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帶著傷過來,隻是聽他們的描述,這狼妖也來者不善。


    “你們去官府報案吧,亦或者去下山虎前輩那裏報案也行,傷勢還處理嗎?”


    “處理,處理。”老獵人突然想起話劇中那妖物大都帶著毒,立刻打了個擺子。


    他再迴憶起不久前菖蒲那瞬間就將同伴從中邪中拉迴來的手法,此刻死死地抓住了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菖蒲處理完這兩人的傷勢,隨即在他們的一再堅持之下又給兩人開了兩份用來補氣血的方子。


    他們幾人是附近村裏麵的獵人,遭遇了那狼之後一路跑,但還是在柏溪鎮外被襲擊了,最後丟了行李才撿了一條命。


    此刻就連武器都已經丟在了那林子裏麵,更何況是錢財,兩人隻好在菖蒲這裏打了個白條,然後一人去官府,一人去下山虎那裏報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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