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來了,在外麵吃了嗎?”


    徐夫人端著書聽見了外麵叩門的聲音,就上前打開了那房門,隻見到外麵的兒子正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


    徐夫人微微一驚,看著兒子那僵硬的微笑隻感覺有些心驚,但是也隻是一瞬間的感覺罷了。


    當荊芥踏入房間內之後,房間裏溫暖的光線就將少年的微笑渲染上了一絲絲的溫度,至少也是不像之前那般赫人了。


    “還沒吃呢,母親。”


    荊芥掛起了笑容,此刻的他已經做好了決斷,那賭坊今日的賭局他是做不了了,但是明日的賭局是一定可以的,他必須要贏迴來,不管如何都要贏迴來。


    “我去讓你師兄給你熱一點飯來,生意上的事情也不用太斤斤計較,累的話請個賬房先生也是可以的,做老板的不用什麽事都親力親為,隻需要用好人就行了。”


    徐夫人點點頭,她摸了摸兒子的頭發,隨後轉身出了房門,荊芥看著母親離開房間後就立刻跑向了房內的那厚木櫃子前,他記得賬本和其它重要文件都在這裏。


    不一會他就按照記憶將母親藏在帷幕裏麵的鑰匙給找了出來,荊芥順利的將櫃子打開,把裏麵的賬本與其它文件統統取了出來。


    這裏麵是百草堂持有的幾個產業的股份,比如柏溪鎮附近一個有著幾十畝藥田的莊園,再比如本地的那個當鋪。


    荊芥將那地契和股份文書一類的全都塞入了懷中,在猶豫片刻之後又將那賬本一起揣了起來。


    少年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尤其還是在母親的房間內,當著在就在外麵的母親在這裏盜竊家裏麵的東西。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將櫃門合上並上鎖的時候,顫抖的手轉了幾次都沒有將那小巧精致的鎖給合上。


    “吃飯吧。”


    徐夫人端著還帶著熱氣的晚餐來到了房間內,隻是荊芥那明顯不對的表情讓她瞬間就察覺出來了不對勁。


    她將托盤連帶著那飯食一起放在了桌上,然後看著荊芥一口一口往嘴裏麵送著米粥以及幾份小菜。


    “你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徐夫人端坐在桌邊,用還帶著點期待的眼神看向了麵前的少年。


    “沒,沒有,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荊芥手中那夾著酸菜的筷子在空中一頓,不過少年立刻就矢口否定道。


    “那櫃子你開了吧,怎麽,是零花錢不夠了,還是經營上虧本了,缺錢你可以找我要的,虧本也不是什麽大事。”


    徐夫人起身來到那床邊的帷幕邊,探手摸向了帷幕的後麵,剝開前麵的一層紗後,果然看見原本被她壓在那鑰匙和繩子之間的頭發已經消失不見。


    她細長的眉毛微微蹙起,不告而取謂之賊,應該教育一下荊芥的,隻是她猜測兒子應該隻是經營不善但是又不想要認輸,所以才會出此下策,直接說教容易打消他好不容易出來的積極性。


    就在徐夫人想要拿著鑰匙去打開櫃子的時刻,她突然感到腦袋上一疼,隨後眼前就昏花了起來。


    荊芥聽著那重物落地聲音,看著麵前倒地的母親,表情瞬間扭曲了一瞬,然後則是沒來由的心虛和恐懼。


    他後退半步,放下了手中的燈台。


    咬著牙的荊芥在看著地上的母親猶豫了片刻之後,就選擇奪門而出,在離開之前還不忘將母親手中的鑰匙奪走,試圖延長她發現真相的時間。


    隻要他,隻要他可以坐上那張賭桌,將失去的都贏迴來,這些東西就都是可以被贖迴來的,連帶著之前的欠款也可以補上,到時候,到時候大家就不會怪罪他了。


    夜半,當鋪掌櫃家的後門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掌櫃家的童仆被驚醒,小心翼翼的去了門口,隔著門問了一聲外麵的人是誰。


    隻是那敲門聲隨著童仆的詢問而詭異的暫停了一瞬,隨後門外傳來一道少年的聲音。


    “來當東西的。”


    童仆鬆了口氣,不是什麽妖魔鬼怪就好,隻是這客人來的時間也太晚了。


    “今天實在是晚了。


    客官,我們家老爺已經睡下了,您給個名號,我告訴老爺,明天早上您再來可好?”


    那人聲隨即消失,就在童仆以為對方已經離開的時刻,那道突然變得嘶啞了許多的聲音再次從那門外傳來。


    “必須今天,讓我進去,就現在。”


    敲門聲緊隨其後的響起,嚇得那童仆兩腿一軟,隻以為是遇上了什麽來索命的惡鬼。


    他一邊握住脖子上掛著的那在寺廟內求來的護身符,一邊跌跌撞撞的向著老爺的屋子跑去,也不管今天他的老爺,那當鋪的掌櫃正在和新納的小老婆雲雨了。


    這護身符還是他看他們家老爺老幹一些損人利己之事,為了防止將來遇上些什麽事情將自己也給牽扯進去,特意拿將近一年的工資在去梁城出差時到廟裏麵求來的。


    現在童仆隻感覺自己當時的決定是那麽的英明神武,也恨自己當時沒有將那大和尚給他推銷的價值二十兩白銀的高僧隨身佛珠給一起拿下來。


    “老爺,我的大老爺,大事不好了。”


    童仆敲了敲主屋的門,但是裏麵卻隻有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顯然他的老爺已經完事睡著了。


    童仆站在門外剛想要轉身,腦海中卻不知道為何突然想起來在那酒樓說書先生口中講的一個鬼故事。


    裏麵的書生就是遇到了這類叫門鬼,迴頭將肩膀上的陽火熄滅,然後這鬼就貼著那書生,當他一轉頭就一口咬斷他的脖頸。


    當時在那熱熱鬧鬧的酒樓之中聽這誌怪一類的故事的他還和周圍的人一起起哄,說這故事不得勁,一點都不夠嚇人。


    非要那說書先生講一些美女蛇,無頭人,人麵猴一類的誌怪故事才懇給賞錢。


    但是現在的童仆隻想要給當時的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讓自己當時笑,現在就笑不出來了。


    笑不出來的童仆直接合身撞開了房門,連滾帶爬,涕淚橫流的衝向床上的老爺,同時在心裏默念冤有頭債有主,有事不要來找我,隻希望那厲鬼別害自己,隻害老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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