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鎮外,武官彎弓搭箭,隨後瞄準了遠處一匹蹲伏在草叢之中,好似一條老狗一樣的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埋入了鎮子外麵草地中的狼。


    狗蛋看見了武官的示意,立刻追尋過去,很快就找見了那隻躲藏的十分隱蔽的狼,他登時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即使是在白天,他從十步的地方路過都不一定可以察覺到這匹狡詐的惡狼,要是那個時候對方在他露出後背之後再撲殺,他估計死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埋伏了自己一手。


    狗蛋立刻挽弓搭箭,瞄準了那匹惡狼,隨後用餘光追隨著旁邊的武官等待著對方下達命令。


    “我們要射傷一隻,射殺一隻,然後跟著那隻受傷的去老巢,你對著那隻的軀幹射,爭取做到一擊斃命。”


    武官傳達完命令,將弓箭指向了遠處的小山坡,隨即閉上了眼睛,用耳朵追尋著正在往這邊趕來的那匹負責換班的惡狼。


    就在狗蛋感覺自己拉著弓弦的手臂開始緩緩顫抖的時刻,武官終於放開了自己的弓弦,一隻利箭破空而出,隨後是狗蛋的那隻。


    兩根箭矢刮過天空,最後分別刺入了目標的身體之中。


    武官睜開眼睛,鼓勵性的拍了拍狗蛋的肩膀,同時向後看了看,這個時候自己的親兵應該要到了。


    他不帶著太多人來就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此刻已經達成了初步目標,自然需要盡快抵近那狼妖的老巢。


    這隻狼妖可以說是他職業生涯上的一個大機緣,他到這裏來的時候遇到的第一個吃人的獸類就是對方,和那些山上被莊稼漢子們傳為妖獸的兇獸不同,這隻妖獸是符合玄武閣定義標準的妖獸。


    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長出妖丹,一想到這一點,武官就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硬弓。


    妖獸的血肉可以增加武者的氣血,它們的骨頭皮毛可以出售給玄武閣,閣中有能人異士可以將這些東西鍛造為一些有奇異能力的東西。


    就比如那個從宮裏來的大太監,對方手中就有一件被換作法器的玩意,他沒有見過那件法器,但是聽同僚說,這位大太監曾經用那個東西幹掉了一個二流高手。


    至於妖丹,那玩意人類無法直接吃,但是可以交給玄武閣的丹閣,裏麵會有專人評估之後給予丹藥作為報酬,那個丹藥可不是什麽金瘡藥之類的玩意,而是可以醫白骨,重續經脈的存在。


    這妖獸可以說渾身上下都是寶貝,這才是麵對這隻已經明顯超過了自己的實力,武官依然決定要自己搞定而不是上報的緣故。


    他想要憑借這東西再進一步,甚至於這些親兵,都是因為這個緣故而被他特意招到了自己這個職位可以允許極限的。


    像是後麵幾個親兵甚至於都是他用縣衙捕快的名額召集過來的。


    一般來說當地的武官不會將自己的親兵名額招滿,一方麵是你滿員了就容易被上頭征召和審查,缺一兩個混入大部隊中才是大家的常見做法。


    另外一方麵,招滿了人,拿著玄武閣給的俸祿是養不起,至少是無法高質量養的起滿編銳士的,這種謀劃未嚐不是玄武閣的一種製衡下麵武官的手段。


    對有壓力的地方就加大考核力度給頂格的財政,在隻需要維持秩序的地方就減少財政供應,這樣就可以控製各個地區玄武閣的武力狀態。


    讓手下的武官們保持爪牙銳利,又不會養虎為患,同時也避免了頻繁的調整各個地區的規定而造成行政上的混亂。


    而他手下的這些士兵,可都是他用自己的俸祿給養出來的,現在是時候發揮作用了。


    就在武官正在盤算著這次要死幾個人的時刻,遠處的街道之上,全副武裝披堅持銳的軍士們已經整裝待發。


    他們咬住一小節木頭,小跑著快速穿過街道,甲胄的鐵片在奔跑中輕輕的相互撞擊著,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天幹物燥,小心燭火,天幹物燥,小心燭火。”


    一打更人提著一銅鑼沿著街道敲打著,同時看著周圍宅院的牆壁,他倒不是來抓小偷的,夜間的梁上君子可不會傻到被一個提著燈籠大聲唿喊的打更人給逮到。


    或者說他們提著燈籠一遍遍大聲的唿喊就是為了避免和梁上君子不期而遇,避免雙方都尷尬。


    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報時的同時確定鎮子裏麵沒有走水,隻要沒有走水,那麽其它事情就不歸他們管。


    正當打更人想著鎮子上的李家給他的賞錢比較多,準備特意過去轉一轉,在守門的夥計麵前露個臉,讓對方確定自己沒有拿錢不幹活不上心的時刻,一個轉角,他就看見了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人影。


    定睛一看,那赫然是一群披堅持銳的甲士,甲士們散發著一股煞氣,此刻正小跑著向著縣衙的方向而去。


    打更人瞬間被嚇得一個哆嗦,這是起義軍來了,不過大煜這些年平靜的很,至少他們初雲州非常的平靜。


    就是有起義軍也應該是走商之人口中正在遭饑荒的嶽合郡那裏有,那裏到這裏可是隔著十萬八千裏呢。


    而且這些甲士裝備精良,不僅是披著盔甲,而且槍尖上的槍鋒都閃爍著陣陣幽幽的寒光,那盔甲下的體格也不像是起義軍的模樣。


    那,打更人轉頭看了看遠處的縣衙,不會是叛軍吧,這自己要是湊上前去,怕不是得被對方細細的剁成臊子。


    就在打更人想要趕快裝作沒見到這些人去家裏麵避禍的時刻,領頭的甲士已經發現了他。


    打更人雙腿之間的擺子登時打的就比那酒樓裏麵新來的說書先生的快板都要得利,他夾住尿意,放低燈籠低下頭,避免看見這位叛軍的臉頰而被滅口。


    “玄武閣辦事。”


    “曉得,曉得軍爺,您還有什麽吩咐。”


    打更人連忙低頭哈腰,同時長鬆了口氣,對方不明說自己是叛軍就好,至於到底是不是,這個是縣老爺要考慮的事情。


    “不要阻攔,不要聲張。”


    祝躍看著麵前穿著捕快裝的打更人,掏出了得自武官的令牌展示給了對方,隨後感受著對方又敬又怕的視線,滿意的追上了大部隊。


    當年他還沒有加入武官麾下,到鎮子上來賣山貨時,隻要是見到穿著這身官皮的,他那個扛起了整個家腰杆子都筆直的父親就要將腰一節節的彎下去,然後堆起一臉讓他感到難受窩火的討好笑容。


    現在,他父親不用再彎腰了,他是軍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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