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迴家去吧,我去找你師兄談一談,真是的,就連隱居了事情都能找上來。”


    溫老自箱子之中取出了一件珍藏的茶葉,用布匹包裹好後邁步和祝子木一起出了房門。


    當祝子木返迴二爺的小院時,正見到爬在大青石上麵舒坦的唿喚著的大牛哥,其他幾個朱家村的青年也圍坐在周圍,有人大口大口嚼著肉塊,有的人則是調笑著正在大聲唿喚的大牛。


    “木子迴來啊,快來,到哥哥這裏來。”


    坐在小院邊緣的是二狗,他自麵前的油紙之上拆了一隻雞腿下來遞給了男孩。


    “謝謝二狗哥。”


    男孩接過了二狗哥的雞腿,安靜的坐在大牛哥身邊看著二爺用手指和掌根順著對方的肌肉往下滑動。


    “別叫我二狗,我有新名字的,叫我祝躍,躍哥,懂不懂啊木子。”


    二狗用滿是油的手指捏了捏男孩的臉蛋,兩年的鍛煉和大酒大肉讓他們都有了一層薄薄的將軍肚,裸露的胳膊上則是可以看見紋理的肌肉線條。


    “人家也有自己的名字,讓你不叫他的名字,對吧菖蒲。”


    正在嚎叫的大牛終於找到了宣泄口,他罵了兩句正在試圖讓祝子木改口的二狗,抬頭對上了男孩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軍垚哥好。”


    男孩眯起眼睛,咬了一口手中的雞腿,油脂四濺出來,沾染到了男孩白皙的臉頰之上。


    到了柏溪鎮上祝子木的夥食反而好了起來,雖然百草堂沒有太多的葷腥,但是蘇子出去鬼混後不時會給男孩帶點肉食迴來,雖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半隻。


    而黃柏如果出去辦事迴來則會給祝子木雷打不動的帶兩隻鮮肉包子,甚至是徐夫人出去的時候都會給男孩帶點零嘴迴來。


    再加上聽了梵影的話認為祝子木在百草堂吃不好的二爺也時不時溜達去百草堂外圍轉一圈賣點肉食帶給男孩,祝子木被幾方喂的白白胖胖的,以至於之前消下去的嬰兒肥都隱隱浮現了出來。


    “吃著我的雞腿,隻叫他的大名,以後不給你買雞腿了。”


    祝躍一臉受傷的從烤雞上拆下來的一塊肉,剔掉骨頭將肉食塞入了嘴中,隨後端起麵前的濁酒一口沒入腹中,臉上微微帶紅的青年一邊說一邊搖著頭。


    “好吧好吧,菖蒲,菖蒲,以後叫你菖蒲好了。”


    男孩眯起來的眼睛彎彎的,好像兩輪彎月似的。


    “你還差點火候,不過可以給你教正骨了,這裏都是你哥哥,剛好給你練練手。”


    吃完了雞腿的男孩擦幹淨了手掌,就被二爺叫到了身邊,此刻才給大牛按摩完,老人的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二爺咱們兄弟幾個不著急,就是來這裏坐坐,您要不休息休息。”


    坐在幾人中間的六郎看著老人額頭上的汗液,詢問道。


    “我這身子骨還算硬朗,這也就是剛剛熱起來了而已。”二爺不服輸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隨即將六郎給拉到了大青石之上。


    他招唿著祝子木過來,手掌之上打上了一點藥酒,隨後自己過一遍肌肉,讓男孩一起過一遍,這一次的速度更慢,等到六郎站起身的時候,二爺已經開始微微喘息,他坐在躺椅之上,接過大牛的毛巾擦了擦汗。


    “確實有些老了,想我和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追著那兔子一路翻山越嶺氣都不帶喘的。”


    二爺頓了頓,吞咽下了口中的茶湯。


    “木子,你去給你哥哥幾個按一按,我看著,你實操。


    以後我按不動了,你們就來找他,你們上官給你們的是外體鍛煉法,這東西應該是要搭配藥浴的。


    隻是那確實太奢侈了,但是這肌肉鍛煉完了放鬆一下,正一下骨才能練成活的,要是練死了,那麽結成一團硬邦邦的,等到你們老了的時候才有的受呢。”


    “老先生看來比我這幾個下屬所說的還要懂練體之法,不知道是哪個流派的高人。”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當大牛出去將門打開之後,則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


    正躺在大青石上享受著按摩服務的狗蛋看見了那雙熟悉的靴子,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其餘幾名青年也站的筆直。


    “頭。”


    “老先生應該就是二爺了,我和他們算是同輩,稱唿您一聲二爺也算恰當。”


    二爺自椅子上站起來,將那武官引著坐下。


    “我就不坐了,隻是之前他們在我旁邊嘮叨您,今天轉到這裏來了,就進來拜訪一下。


    不過以後估計是沒辦法讓您給他們按摩了,我今年已經要迴去了,他們是我的親兵,都是要跟著走的。”


    武官不坐,幾個大兵和老人都不敢坐,對方是七品的大官,和縣令一個級別,更別說幾個青年還是對方的下屬。


    “老先生的手藝我看了,是個老師傅,我想邀請您和我一起去梁城。”


    “若是再年輕二十歲,這是小將軍看得起老朽,隻是老身今年也有七十了,這把老骨頭怕是走不到梁城。”


    武官點點頭,手掌碰了碰剛起來狗蛋身上的藥酒,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你家的跌打藥酒很好,某鬥膽求一個藥方,條件你可以開。”


    大牛幾人立刻看向了這位長官,顯然,這位武官並非是如自己所說那般的臨時興起。


    “頭……”大牛猶豫片刻後還是開口道,他知道,這些秘方什麽的都是師傅走之前才會傳給那個給自己收斂屍體傳人的,這種直截了當的詢問,已經算是很冒犯了。


    “那藥酒很好用,我好不容易搭上上麵的王公公將我調迴去,現在需要一個投名狀,黃白之物他收的多了,這種東西才算是有用的。


    算了,多少也不差這個,老先生,這次算是我唐突了。”


    武官看著幾名親兵抿著唇的模樣,倒也不惱,他們又不是直接反抗命令,他有自信,自己若是下命令,也是可以讓自己親兵聽自己的,畢竟他才是這些人的未來。


    隻是那就太虧了,隻是一個可能有些用的藥酒方子而已,犯不著因此而在自己的班底裏麵埋下一個影刺。


    等到武官走後,幾名青年也沒了繼續高談闊論的興致,他們匆匆和二爺告別,隨後穿好上衣離開了小院。


    等到天色開始暗淡下去祝子木準備迴百草堂時,二爺將一隻毛筆塞到了男孩的手中。


    “我說你寫。”


    老人拆了一張白宣放在桌麵上,隨著老人一個個藥材名報出來,一份藥酒的方子和具體的炮製方法便填滿了這張白宣。


    “百草堂的破事太多了,你那個師傅也不著調,以後若是事情有變,去做個隨軍的醫生,投靠你那些哥哥倒也是一個去處,你去一趟他們那,將這東西交給那個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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