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行讓自己昏睡過去,但下麵依舊撕裂般的疼,強烈的血腥味讓她直犯噁心。


    不知道什麽時候,周瑩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外麵已經黑了,從小小的窗戶能看見外麵的月色。


    周母趴在旁邊也睡著了。


    「娘,什麽時辰了?」


    周母隱約聽見沙啞的聲音在叫她,她迴過神道:「子時了吧,這麽晚了,瑩兒你還疼嗎?」


    「爹來了嗎?」


    周瑩顧不上身體,直接問出聲:「我們還要在這裏等多久?爹到底能不能找到我們!」


    陰凜手眼通天,又被燕帝器重。


    想要殺了她們不是難事,況且自家爹懦弱,萬一陰凜威逼利誘,再許以承諾,她爹肯定不會再追究。


    想到此,周瑩突然不敢相信周母了,隻覺得渾身都發著冷。


    「快了,瑩兒你別擔心,明天一早你爹肯定來接我們迴去,到時候我們再去找陰凜和裴家算帳!」


    周瑩道:「真的會來嗎?」


    周母也有點著急了。


    「怎麽就不會來?就算你爹狼心狗肺,你弟弟也不會放棄我們,相信他們好嗎?」


    都在這裏了,除了相信家裏人還能怎麽辦。


    周瑩手腳無力地垂下。


    「好。」


    周母摸了摸她的手,發現滾燙無比,這才道:「瑩兒,你是不是發燒了?」


    「是不是很熱啊?」


    周瑩道:「不熱,我覺得很冷。」


    「怎麽會冷呢,都這麽燙了。」周母不相信,抱住她,「這樣有沒有好點?」


    周瑩嚶嚀了聲,沒說話,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個晚上醒了大約四五次,天才亮了。


    可等了三天,母女倆除了見到送飯菜的侍衛,沒有其他任何人。


    甚至侍衛們也不與她說話。


    周瑩已經虛弱得不成樣子,臉色慘白,形如枯槁,跟個鬼差不多:「娘,再不想辦法出去,我就真的離不開了。」


    周母想了好一會,這才爬到欄杆那邊。


    此時此刻,她毫無形象。


    「來人,我有話要說!」


    連續喊了五六次,外麵才有個侍衛走過來。


    「說什麽。」


    周母道:「我知道是誰給裴夫人下的毒!」


    「是嗎?」侍衛冷冷地掃過周母,「那你說,是誰。」


    「你先讓我們出去,再給我女兒請個大夫過來,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會開這個口!」


    侍衛睨著她,涼颼颼地道:「你最好別耍什麽花樣!」


    說著,他擺手。


    有個侍衛走過去開門,架著周母和周瑩往外走,兩人很快梳洗完畢,大夫也來了。


    等周瑩安頓好,周母才道:「帶我去裴家。」


    「行。」


    侍衛給周母套了頭,塞進馬車,帶著周瑩一起去了裴家。


    這邊早就得了消息。


    裴家眾人都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陰凜站在院外,能聽見裏麵傳來的隻言片語。


    「好端端的叫我們過來做什麽?」


    裴父道:「叫你們自然是有事要宣布。」


    「什麽事?」


    裴父眯起眼,冷聲道:「急什麽,待會就有人來了,至於什麽事,先聽那人說完。」


    眾人不敢忤逆。


    裴父是前家主,威信力自然在。


    更何況裴恆出類拔萃,誰敢得罪嫡係一脈?


    片刻,周母被帶了過來,即便梳妝打扮過了,也掩蓋不住臉上的憔悴和蒼白,尤其是那雙眸子,帶著害怕和恨意。


    「人來了。」陰凜道。


    周母看見陰凜,瑟縮了下道:「姐姐真是好厲害的手段,能讓陰小侯爺為唯你所用,我記得小侯爺可是帝後的親信,難不成你們裴家是勾結了陰家,想翻天不成?」


    阿吉抬起手,劍柄就掃在周母的膝蓋彎。


    她一個踉蹌,跪倒在地。


    「別在這汙衊我家爺。」


    周母害怕了,沒再吭聲,隻朝裏麵走過去,目光掃過四周,最後落在一個角落。


    那裏站著一個人,縮在最後麵。


    「說吧。」裴母麵不改色地看了過來。


    周母道:「想讓我說,你先答應護我周全,還有——」


    「說過之後,讓裴恆娶我女兒,就算納妾也無妨!」


    裴母冷笑道:「你以為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為什麽沒有?」周母問。


    「看來周夫人是想要重新進去反思了,按照大燕律法,謀害他人,在他人食物之中下毒,等同於殺人。」


    「再加上汙衊裴家主,以下犯上,數罪併罰,可判流放西北之罪。」


    周母咬牙道:「你們有證據嗎?」


    「證據是人找出來的。」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周母垂下頭,還在猶豫。


    「娘,我不要了,我什麽都不要了,我隻要好好活著,你就快說吧,別僵持了!」


    後麵傳來周瑩的聲音。


    周母瞬間舉起手,指著角落的一個男人。


    「就是他。」


    「是他當年找上我,還許諾我會讓他兒子娶瑩兒,我這才鬼迷心竅,相信了他的話,在姐姐你生產之前,在安胎藥下了慢性藥。」


    「這才導致恆兒生下來病弱不堪,幾乎瀕死,還害得你身子虧空,不能再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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