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踏足這片青山綠水,熟悉的場景映入眼中,生意盎然的一片碧綠此刻在風韌眼中卻是沒有絲毫的美感,而是不斷刺痛著他的內心,將曾經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才深埋的悲痛再次喚醒。.訪問:.。


    本身,他早就有很多次機會可以迴到這裏,卻是不敢。比起當年那個實力不足界級該畏手畏腳的弱冠少年,現在的他成長了何止百倍,但是一旦提及此處,心中的絲絲傷感卻是依舊無法散去。


    當年的事情,就好比一場夢魘,仍然在他心中肆虐,不過也早就沒有當初那般能夠‘迷’‘亂’心智的程度。


    下意識緊握住了身側風輕柔的小手,風韌歎道:“輕柔,我們進去吧。該來的,始終逃避不了。”


    若不是她在身邊,也許他還真不敢來。


    五年多了,當初信誓旦旦許下的複仇之言,卻是至今沒有著落。冥獄之人殺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可是與當初的慘案有聯係的寥寥無幾。


    現在的風韌,不再會因此噩夢中的迴憶而驚醒,內心的逐漸強大也是令他可以差不多擺脫曾經的束縛。隻是,血仇未報,他不知道自己有何臉麵去麵對曾經的一位位長輩。


    心中同樣‘蕩’漾著傷感之意,風輕柔反握住風韌的手,低頭說道:“嗯,風韌哥哥,我們走吧。這麽久了,也確實早該迴來看看了。當初的我們是那麽的無用,隻能眼睜睜看著家園被毀……”


    與她一同攜手緩緩重新踏入到群山環繞之中,當一座荒蕪的寨子終於浮現在視線中時,風韌止步,有些猶豫,隨口問道:“對了,輕柔我一直都很好奇,當初的我是通過族長打開的密道逃出去的,可是你究竟又經曆了什麽,竟然會出現在湮世閣。”


    “我已經迴答過很多遍了,完全記不清了,最後的印象是有個人拿著沾滿血的長槍朝我走來。而後,一道寒光閃過,我昏‘迷’前似乎看到了那人被斬成兩截,究竟是什麽人動的人,根本看不清。再次蘇醒時,就是那次和風韌哥哥打起來的時候了。”風輕柔輕輕搖了搖頭,望著前方隨是荒蕪卻依舊可以看出幾許熟悉的寨子,幽幽說道:“也許,等一下可以迴想起些什麽來。”


    寨子中,陳舊的一座座木屋早已被一片片翠綠的苔蘚所覆蓋大半,一看就知道早就無人居住。地麵上還殘留著一道道‘交’叉的劃痕,曾經的煙熏與血跡尚還殘留著點點痕跡,並沒有隨著歲月的流逝而徹底消失。


    有些傷痕,就算愈合了,曾經的痛又如何可以忘卻?更何況,有些傷痕永遠也不可能痊愈。[800]


    緩緩穿過前庭,風韌一臉‘陰’鬱地帶著風輕柔走入到後院中,在那一圈聳立的兩層木屋正中空地之上,一坨坨土堆聳立,每一堆前都是‘插’著一塊木牌,上麵卻是沒有任何字跡留下,隻能看到風雨侵蝕之後留下的痕跡。


    當初,第一次到達蒼宇教後,風韌就請求過風恆派人迴到這裏一探究竟,這些墓也自然是那些人幫忙立下的,隻是不知道每一位亡者的姓名,所以隻能留下無字的墓碑。


    而那個時候的他,根本沒有絲毫勇氣迴來,更沒有勇氣去辨認每一具屍首。


    目光迅速掃過此處的所有墓碑,很快一個數字便是浮現在風韌心裏,他點了點頭,苦笑道:“沒錯了,數量正好對上,再加上我們兩個,人數齊了。”


    說罷,他一揚長袍下擺,猛然雙膝跪下,朝著前方聳立的上百座簡易墳墓畢恭畢敬地磕頭,每一下都是額頭重重撞擊在大地上,沒有用絲毫勁力保護。


    每有一座碑,便磕三個響頭,等到終於完成之時,已不知過去多久,風韌抬起的頭上一片紅腫,破皮大塊,鮮血直流。


    而在他眼中,更有淚水朦朧。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在一旁,風輕柔也是跟著一起磕完了頭,嬌白的肌膚上占滿著塵土,倒是並未紅腫流血,當她扭頭一望風韌時才猛然發覺到,原先自己無意識中並未散去縈繞周身的勁氣防禦,所以才毫發無傷。


    “風韌哥哥,我錯了。”


    說罷,她身形一俯,額頭還沒有再次磕在地上,卻是被風韌橫臂攔住。


    “輕柔,夠了,你的心意到了。”


    而後,他拽著風輕柔一同起身,又是無奈一歎:“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這可怎麽辦?你爹娘埋在哪裏,都不知道。”


    聞言,兩行淚水也是從風輕柔眼中滑落,她嗚咽道:“是啊,連爹娘埋在具體哪個位置都不知道,我真是……”


    話未說完,她再次跪下,重重地磕了三記響頭,抬起之時,這次額頭也是紅腫一片。第一時間更新


    “爹,娘,輕柔迴來看你們來了,風韌哥哥也在這裏。這些年,我們過得很好,不用你們擔心。”


    風韌也是跪下在她身邊,輕輕抓著對方的小手,朝著前方的墓堆又是一拜,揚聲說道:“七叔七嬸,你們放心吧,輕柔有我照顧,不會有事的。小時候,你們常開玩笑說等我們兩個長大了,正好配成一對成婚,族中其他的長輩也是如此看法。今天,當著所有長輩們的麵,我風韌發誓,一定會娶輕柔的,今生今世不離不棄,你們放心好了。帶著你們的那份遺憾,我們會一起好好繼續活下去的。第一時間更新”


    說罷,他伸臂一攬,將風輕柔摟過來靠在自己身上,淡淡一笑道:“輕柔,你願意嗎?”


    風輕柔嚶嚀一聲,突然間神‘色’大變,眼中充滿著一陣不敢置信:“那個那個那個……風韌哥哥你剛才說了什麽?當著這麽多長輩們的麵,你剛才說,說,說……”


    “嗯,我剛才說了,我會娶你的。怎麽了,難道輕柔不願意嗎?”風韌點了點頭,一臉的溫柔。


    “不不不不……我是說,不願意,哦不對!是願意,怎麽可能不願意呢?”風輕柔已是語無倫次,晃動著小腦袋嘀咕不停:“風韌哥哥怎麽會在這裏說這種話呢?明明,之前還很莊重沉湎的……”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恢複常態,反手握緊風韌的手掌,朝著前方又是一拜:“爹,娘,你們都聽到嗎?風韌哥哥說了,他,他,他要……嗯,就和之前你們所希望的一樣。第一時間更新願你們泉下有知,也能祝福我們吧。雖然說他喜歡的不止……嗚嗚嗚。”


    突然間,風韌伸手捂住了風輕柔的小嘴,附在她耳邊叮囑道:“這種時候,你能不能不要提那些事情?”


    風輕柔連連點頭,在風韌放開手也是喘了口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座座墓碑,突然間扭捏起來,低頭輕聲說道:“要不,風韌哥哥,我們幹脆……幹脆就在這裏,當著所有長輩們的麵,拜堂成親吧?”


    嗤!


    風韌抬手戳了戳風輕柔本身就有些紅腫的額頭,嗔道:“胡說些什麽呢!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說罷,他拽著風輕柔的手一同再拜,鄭重說道:“各位前輩們,當初的血海深仇我風韌必要那些人血債血償。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至於風輕柔,我會一生一世嗬護她的,請你們放心吧。”


    與此同時,他心中卻又莫名一歎,對自己都很是無奈。


    不久前,似乎類似的話自己也和羽無塵說過,信誓旦旦許下諾言。沒想到才過了幾天而已,竟然又來了一次。


    這輩子,恐怕他欠的最多的就是這個……情債,無法償還清。


    長長歎了口氣,風韌仰頭望著天空,輕聲說道:“輕柔,我們走吧。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誰知,風輕柔卻是立在原地,目光突然落在了一旁,透過破碎的木質圍欄,盯在了遠處的一處石壁上。


    “怎麽了?”風韌很快就注意了她的異象,不由發問。


    “我也不知道,好像那裏有什麽‘波’動在本能吸引著我過去。很淡,但是確實存在。”


    風輕柔搖了搖頭,鬆開風韌的手,一陣小跑衝了過去。


    自然不可能讓她一個人過去,風韌一縱身形跟上,直到徹底來到那塊石壁之前時,他也是心中莫名一凜,感覺到隱約有什麽奇異的‘波’動從那石壁之後傳來。但是,卻不像是龍魂一脈的力量。


    “輕柔,退後。”


    揚手一揮,焚寂涅炎應聲被他握在掌中,炙熱的鋒利劍氣瞬間在石壁上便是一斬。


    錚——


    劍刃嗡鳴,石壁破碎,無數碎屑紛飛在空中,隻見在那遮掩之後,一團淡黃‘色’光芒包裹著什麽靜靜鑲嵌在山岩之中,很顯然是人為造成的。


    “這股‘波’動是……怎麽可能!”風輕柔一驚,渾身微微一顫,小臉上充滿著震驚之‘色’。


    “是什麽?”


    風韌有些詫異,究竟是如何來源竟然會令風輕柔如此反應,不過突然間,他也是覺得那帶著淡黃‘色’光暈的‘波’動確實似曾相識,伸手一探,竟然看似‘迷’離的光暈堅如磐石,手指無法刺入其中。


    這一瞬間,他失聲一叫,同時風輕柔也是叫出聲來,兩個人所說的都是相同的四個字。


    “大地紋章!”


    在這世上,隻有一個人擁有著大地紋章,也隻有她能夠如此熟練地掌控著那股奇異力量,將不知何物隱藏在這石壁之中。


    五指一捏,風韌的左手成爪狀探出,龍象之力轟然發動,強橫的勁氣灌注五指,堅不可摧。


    嘭!


    又是一捧碎石飛濺,整團被淡黃‘色’光暈包裹著的物件被他強行從岩石中取出,捧在手中,深吸了一口氣後五指再度用勁一握,瞬間將那層防禦擊碎。


    在那裏麵,一塊陳舊的破布包裹著一枚‘精’鐵令牌,而破布本身似乎是從某個人身上強行撕扯下來的,還沾著幾點早已幹涸成暗紅‘色’的血漬。


    先沒有去翻看令牌,風韌第一時間將破布攤開在雙手間,目光迅速掃過上麵不知道似乎也是沾著血寫下的幾行文字,頓時心中又是一驚。


    這字跡和他當年看過的幾乎一‘摸’一樣,細小扭曲,很是難看。能夠寫出來的人,隻有一個……霍曉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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