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晉軒帝國境內,幹裂的大地很久沒有經曆過雨水的清洗,呈現出大片幹枯的淡黃色。順著寸草不生的地麵緩緩望去,還能夠望得見幾片暗紅色,似乎是幹涸了好些時候的血跡。滿目蒼夷的大地之上,折戟沉沙,鏽跡斑斑,斷成數截的箭杆隨處可見。


    夕陽之下,一聲嘹亮高亢的鷹鳴從空中傳來,隻見一道迅捷黑影仿若彎刀撕裂長空衝上雲霄,雄健的姿態在雙翼齊展之刻更為威武。盤聚雲空之中俯視下方大地,犀利的眸子裏映襯著無數個迅速移動的黑點。那是近萬大軍在全力衝鋒,無數支亮晃晃的直刀高高揚起,寒光閃爍不止。


    而在那幾乎將整塊大地都覆蓋上一片的黑影對麵,又是一排排整齊的隊列聳立,亮銀色的長槍斜指長空,衣甲鮮亮,兵刃鋒寒。


    距離晉軒與北庭交戰已有數月有餘,像這種規模的戰鬥已經發生了很多次,甚至十萬人以上軍團的對碰都有過幾次,這樣雙方投入兵力合計都不足三萬的,在總戰場上來看僅僅算得上一場小規模的戰役。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在整齊的晉軒槍兵方陣後方,大將常刀一身戎裝騎在同樣是全副武裝的彪駒之上,望向北庭那如同潮水般的騎兵衝擊,神色中有著那麽一絲的凝重,不由問向身側之人:“殿下,之前的情報是真的嗎?”


    一旁,身著紅色大氅的一名中年男子雙眉微翹,隱隱間竟然有一股書券氣息,看不出應該屬於沙場的那股鐵血肅殺之氣。靜靜望了一小會兒後,他嘴角微微翹起道:“蒼宇教的情報準確率一直都在九成以上。而且開戰以來數百次情報中,隻有十幾分遲來了,沒有一份是錯誤的。還有,不要叫我殿下,那個虛名我放棄很久了。現在的我隻是蒼宇教的坤位護法,衛呈。”


    二人談話之間,北庭騎兵的前鋒部隊已經衝到了晉軒步兵方陣的跟前,麵對著一麵麵豎在地上足有兩米之高的巨盾以及從間隙裏探出尖刃的無數長槍,他們沒有絲毫的猶豫,熟練地拽動韁繩,訓練有素的戰馬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麽,紛紛相繼人立而起飛躍入半空,直接從盾陣上當掠過。


    霎時間,早就守在盾陣後方的晉軒士卒們挺槍而上,尖銳的槍刃輕而易舉將數匹戰馬的腹部直接洞穿,更有甚者從馬鞍內部貫穿透出,將馬上的北庭騎兵也是刺個透穿,大量的鮮血交織在一起從半空灑下,落在數名士卒的頭頂銀盔之上,猩紅與亮銀交錯映襯,沙場上專有的味道驟然彌漫。


    血腥味揚起,幹戈聲響亮,這便是殺戮的開始。對於這種低級士兵來說,戰場就是一台巨大的絞肉機,無情地收割著他們的性命,絕不會手軟。


    晉軒的長槍,北庭的直刀,南大陸上令無數帝國聞風喪膽的兩樣兵刃再度瘋狂交鋒,鑄就它們不朽威名的便是這般屍山血海。


    片刻之後,盾陣槍兵被撕裂開了好幾個口子,北庭騎兵們開始在方陣中肆虐馳騁,這樣的短兵相接,才是真正的鐵血之風。


    常刀見狀下意識一笑,抬手就想拽動韁繩,卻是被一旁的衛呈按住了手臂,後者搖搖頭說道:“常將軍,別著急。你是這裏的最高指揮官,我也知道你素來喜好身先士卒衝鋒陷陣。不過這一次,可不能那樣做。”


    一晃神間,常刀想起了之前的囑咐,如孩子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戴著頭盔的後腦勺說道:“嗬嗬,我忘了。”


    與此同時,他身側的一員副將上前高聲說道:“將軍,就讓末將前去廝殺一番吧,保證不辱使命。”


    “好,你帶著兩千精騎去殺殺北庭那般兔崽子們的銳氣,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晉軒的騎兵同樣不簡單!”


    一聲令下,主陣左側的兩個營頓時出擊,錚錚馬蹄踏得大地更加顫抖。


    可是這樣一來,主將身側的守護力量頓時少了一半。


    就在那兩千鐵騎剛剛衝到前陣之刻,又是一陣喊殺衝天之聲從大軍左翼響起,抬眼望去盡是漫天煙塵,又一彪軍殺至,裝備精良更勝之前。


    “這伏兵設的,真是毫無水準。”衛呈一笑,扭頭對身邊一名一直抵著頭的將領說道:“三殿下,對付這樣的部隊,你應該最有經驗了。”


    那人桀桀一笑,一抹戲謔浮現:“竟然是天狼飛軍,召添那家夥的部隊。隻可惜對上的是我,他可就是一點勝算都沒有了。天雄軍,出擊!”


    長槍一揚,座下戰馬人立而起仰天長嘯,金黃色的皮毛在陽光下顯得極為華麗。


    北庭三皇子,天雄軍統帥,齊賢。


    早在兩個月前,他就在蒼宇教的秘密計劃下成功越獄,隨後便以同盟身份帶著十萬天雄軍加入了到了晉軒這邊。不過也開出了條件,戰鬥獨立權與自主權。除非他願意,不然晉軒方麵絕對不可以強迫他部出戰。


    確實如齊賢所說,北庭的精銳天狼飛軍在早有準備的天雄軍鐵騎麵前沒過多久便落入下風,似乎一切都按照著早就計劃好的有序進行著。


    不過就在此刻,天狼飛軍中猛然縱橫出數十道身影,本身和他們纏鬥得還有些難解難分的那些天雄騎兵瞬時間被斬成兩截,動作清一色的幹淨利落。還未等其餘人反應過來之時,那些突然間氣息暴漲之人已是從一千多名騎兵中間穿梭而過,隨意揮舞的直刀轉眼間便收割了合計近百名士卒的性命。


    就連齊賢也是隻聞見一聲“三殿下得罪了”,就被一道淩空斬落的寒芒擊中,雖然及時用長槍擋住,卻是依舊被掀翻震倒在地,被隨後跟上的另一人直接將直刀架在了他頸脖上,寒意刺骨。


    “你們是什麽人?”齊賢也索性放棄了掙紮,他知道自己實力肯定不如眼前之人。


    那人猙獰一笑,正欲迴答,卻又突然間將架在齊賢頸脖側麵的直刀抽出往側麵一橫,隻見眼前一片朦朧霧氣彌漫,還未待看清虛實之際,一道森冷氣息已經從他胸口劃過。


    “好快的刀……”


    胸口前驚現一道血痕,那人仰麵倒下。在他身側,一道身著青袍的高瘦身影赫然挺立,手中還緊握著一支特殊的木製刀柄,整支長刃完全由氤氳霧氣凝聚。


    那道身影未停留多久便又化為陣陣在霧氣掩護下的虛影晃出,淩厲的刀勢同時迎向周邊同時攻來的五名強者。而從另一個方向上,一名白袍女子也是飄然而至,手中一虹刀勢寒芒揚起,與先前那人並肩而戰。


    主陣處附近,二十餘道身影已然衝到了距離主將長刀不足十米之處。然而在他身側,四道身影赫然挺身而出,一時間勁風縱橫唿嘯,在半空中爆裂出一連串的聲響。


    轉眼之間,北庭方麵倒下近十人,可是人群中卻有一人突然間迅速暴增,一晃身間躲開了一道隨著長槍突刺迸射而來的紫色電芒,隨後又是抬手出掌和對方探出的一指碰撞轟擊在一塊,雄厚的掌力頓時將那股尖銳勁氣震碎。


    滿眼的不可置信,宇文坤眼睜睜地看著那人輕易破開自己兩招,不由退後一步,卻不曾想到胸膛上再中一掌,整個人轟然倒地,一大口鮮血噴出,隻能望著那人躍過自己繼續衝著本陣方位上的主將常刀而去。


    “小心,這人實力恐怕有界級四重!”


    唿喊聲還未落下,急衝衝持刀而上的衛呈也是被那名強者一掌拍下戰馬,那人一聲冷笑,望著常刀大步走去,一臉戲謔之意。


    一聲高亢的鷹鳴聲從空而降,那道巨大身影迅速俯衝而下,朝著那名強者全力撞去,威勢不凡。


    倉促之間,那名強者暗暗感覺到了這隻巨鷹的不同凡響,也沒有去硬接,僅僅晃身退向一旁。可是雙腳剛剛落地之時卻又發現,在那隻俯衝掠地的巨鷹背上,竟然還站立著一道有些嬌小的身影,而在她肩膀上,一柄比整個人還要巨大的誇張巨劍斜倚著扛起。


    “你的命,我收下了!”


    嬌喝聲響起,那道嬌小身影淩空躍下,手中巨劍就勢一晃帶起大片赤焰炎浪。


    北庭強者沒有絲毫敢於小覷之意,雙掌一劃抬至胸前一起推出,強橫的勁力積壓得空間都有些扭曲,十指間更是蕩漾出大片土黃色流光轟出。


    轟!


    巨劍斬落,北庭強者硬抗之下雙腿徑直沒入地下三寸有餘,雙掌間已無多少殘餘流光湧動,僅剩道道焦黑痕跡。不過他又是暴怒一吼,周身四處蕩出洶湧勁風將那柄巨劍硬生生震退,身軀外圍,一圈淡黃色光暈隱隱之中仿佛構建成一副堅不可摧的鎧甲。


    那名女孩見狀一哼,巨劍往後一抽猛然間分開,化為兩柄鋸齒長刀如同剪刀般哢嚓一剪,刀背上的每一顆鋸齒齒尖上都湧出點點亮紅色,直接刺在那名北庭強者周身的淡黃色光暈上,隨著雙刀的合攏,那圈光暈不斷潰散。


    北庭強者一陣失神,壓緊牙關運勁增強著自身的防禦,將雙刀堪堪逼退了半寸有餘。可是還沒等他露出絲毫喜悅之色,就望見身前足足比自己矮上了一個頭還不止的女孩戲謔一笑,那兩柄長刀猛然又是一剪。


    這一次,淡黃色光暈瞬時破碎飛散,兩柄長刀將北庭強者整個人直接攔腰截斷。


    得意一笑,女孩頭頂兩側紮成的細長馬尾辮隨風一晃,一層赤紅色火光直接劈出,將濺過來的汙血盡數焚毀在半空,絲毫不剩。


    雙刀並未收起,而是隨著她一同躍入不遠處的人群之中,一圈赤光蕩漾爆發,距離最近的幾名北庭之人受到波及,衣裳處不同程度地出現了幾道焦黑痕跡。


    “現在,便是你們的末日!”女孩又是神秘一笑,一顆小虎牙從嘴唇下露出,還閃著一絲光彩。在她腦後,一對黑發雙馬尾飄舞而起,帶出圈圈赤光。


    (又被某人吐槽寫上這麽多字總共隻賺幾千真的值得嗎?無語了,如果真的隻是為了賺些零花錢,我何必用這個法子?每個人也許都有一些想要去做但是無法完成的夢,我隻不過借此途徑表達一些自己所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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