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殘害同袍?這怎麽可能!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些什麽?”風韌完全不敢相信這個說法,趙健揚那種性情溫和的儒將風範給他印象很深,而且關心下屬,要說殘害同袍絕對沒有可能。


    不過話說迴來,要是真有人殘害同袍的話,風韌果斷會優先去懷疑韓坦,無論如何也不會覺得是趙健揚做的。


    趙閑微微掃視了一眼,隨後拉著風韌低聲說道:“這裏人多眼雜,風小兄弟還是隨我換個地方再細細詳談如何?”


    “最好不過了。”風韌點頭應道。


    二人到密室中詳談一番後,風韌也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大約六七天前,趙健揚帶著殘部被莫名其妙地放了出來,直到那時他不清楚將他們囚禁了那些天的究竟是些什麽人。僥幸死裏逃生的他好不容易帶著十幾個同樣萎靡不振的部下迴到拉萊帝國之時,等待他們的卻是韓坦帶著一隊精銳侍衛。


    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這批人再次鋃鐺入獄,而且連審都不審,直接全部定下了叛國罪。原因是韓坦和慕容郺同時指證,那些襲擊行人的深淵蠕蟲其實是趙健揚和某些不懷好意之人合謀的。


    而在獄中,趙健揚還見到了同樣被下獄的鐵統、賈左釘等傭兵,就連胡辛也在。判罪一樣,都是叛國,到時一起斬首示眾。


    這些,都是趙閑賄賂了牢頭去偷偷探監時問到的,而趙健揚當時就說了,唯一可能證明他清白的認證自身風韌了。


    聽了這邪,風韌無奈地搖頭道:“破綻百出,就這樣罪名也能定下?就算是韓坦和慕容郺同時指證的,難道那些負責這個案件的官員都是白癡嗎?趙健揚勾結外黨叛國,就連沙海中的血案也是他們的手筆,那麽動機何在?況且,趙健揚可是皇家衛隊的三首領,平時的一舉一動應該都有記錄,怎麽可能拖出身去完成這樣的事情?”


    趙閑點頭讚同:“誰說不是呢?可惜這次是丞相親手判的,沒人可以翻得了案。就算是父親去和陛下求情,也隻是被直接駁迴。這一次,恐怕三弟多半要成為丞相和陛下爭鋒中的有一個犧牲品了。倒是那個韓坦太過分了,三弟待他如同親兄弟,卻如此反咬一口,真是可恨!”


    “等會兒,你是說拉萊帝國的丞相?這次可就有些麻煩了。”風韌猛然醒悟,當初靈依嫻和他透露過,沙海中的種種,其實都是為了孵化第二隻聖金皇蠱。其中就包括著和拉萊帝國丞相合謀造反,篡奪皇位。


    趙閑疑惑道:“你知道些什麽?”


    風韌迴道:“丞相要反,這隻是他的一步棋而已。清除皇家衛隊中的異己,就是為了到時候更好的起事。”


    “其實就算你不說,我,還有不少人都明白這一點,隻是沒有直接證據,誰也不敢妄言。目前丞相權勢滔天,絲毫不遜於陛下,手下更是強者如雲,沒有雄厚實力根本沒人敢去拂逆他。”趙閑無奈歎道。


    “證據可以慢慢找,但是人必須立即去救。如果實在沒辦法的話,要麽劫牢,要麽劫法場。不過牢房重地注定有諸多強者環視,再加上需要救的人太多,很難得手。那麽剩下的,就隻有劫法場了。到時候人多,反而便於行事。”風韌說出來的計劃讓趙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哪裏想得到自己三弟要找的人證最後竟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不過稍微思索一下,趙閑也是明白,就算風韌去作證說明趙健揚無罪也是無濟於事,丞相的計劃不可能因為這樣的變數而改變,隻能暫且同意那個瘋狂的計策。


    “我趙家的私兵不多,而且這種事情去聘用雇傭軍顯然靠不住,到時候能夠調遣的人馬恐怕不及鎮守法場的護衛一半數量。不過好在三弟在皇家衛隊中威望不錯,應該有些心腹願意幫忙。”趙閑扳著手指算著,已經開始準備布局。


    而風韌很清楚,這樣的事情要皇家衛隊幫忙顯然不太靠譜。這畢竟是要直接和拉萊帝國公開作對,就算是為了聲張正義,也不見得敢於出手。


    剩下的,隻能寄希望於那些良知未泯敢於站出身來的其餘人了。


    告別趙閑之後,風韌從畢恭畢敬的楊天賜手上接過了那枚儲物戒指。雖然楊天賜很不想承認,但是這枚儲物戒指以他目前的煉器技術,真的無法修理。


    而此刻的風韌也是沒有心情再去計較之前所說的十倍賠償款,直接走出了店鋪大門,倒是讓楊天賜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來到之前和顧雅音約定好的客棧內,風韌目光飛速從那些門牌號上掃過,終於在其中一個上麵發現了一道很淺,也很是新鮮的刀痕,那也是之前約好的記號。


    三輕三重交替著敲完門後,風韌直到聽見裏麵傳來的迴應聲才推門而入。上次的事情已經給他留下了些心理陰影,可再也不敢直接進入顧雅音所在的房間,一定要問明白才行。


    剛剛沐浴完正坐在床上擦拭著濕漉秀發的顧雅音此時並沒有帶著那張人皮麵具,姣好的麵容配上那身鬆散浴袍,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再加上空氣中尚未消散的淡淡幽香,看得風韌不禁有些失神了。


    顧雅音見狀捂嘴輕輕一笑,站起身來拿手指戳了戳風韌的額頭問道:“怎麽樣,姐姐好看嗎?”


    被顧雅音有些溫熱的手指一碰,風韌也瞬時迴過神來,他笑道:“音姐還用得著我來恭維嗎?好了,談正事。”


    說罷,風韌徑直坐到了另一張床上,也揭去了那張觸感冰涼的人皮麵具,露出了本來的容貌。


    心中嘀咕了一句“不解風情”後,顧雅音也是坐迴了自己的那張床上,翹起腿來靜靜地等待著風韌的下文,時不時還賣弄些很是挑逗的動作與眼神。


    風韌自然是對此選擇了避而不視,他曾經也很好奇地問過靈依嫻,為什麽顧雅音總是這樣舉動輕浮,但是性情卻又較為剛烈。而靈依嫻的迴答很是簡單,女人作為殺手要懂得去利用自身的優勢,男人在受到誘惑放鬆的時刻是最容易沒有防範的。久而久之,顧雅音也就養成了這種習慣……


    “說事前我先問下,為什麽你定的是雙人間,而不是說好了的兩個單人間?”


    顧雅音玩味地迴道:“我說隻剩這一個房間了,你信不?”


    這一次,風韌倒是點頭道:“我信。要不然按照音姐你的作風,恐怕定的就隻是一個單人間了。我且問你,上次婆娑府襲擊拉萊帝國的皇家衛隊,接到的具體任務是什麽,後麵抓的人如何處理了?”


    “不清楚。你也知道,那次我直接帶你迴去了,可以由於府主的新命令下達,結果就沒再管那件任務,全盤照看你了。不過好像聽柳婷婷說起過,似乎湮世閣在處於利益關係在幫某人醞釀著一場政變。”顧雅音搖了搖頭,還沾著水珠的秀發黏在一起輕輕晃動。


    風韌無奈道:“看樣子,似乎你知道的還沒有我多。算了,這麽說吧,那一次被婆娑府抓走的人被放了出來,而且其中似乎被成功策反、收買了一部分,他們汙蔑另一部分人是沙海血案的罪魁禍首,已經被定罪,三天後就要被處斬。”


    “是嗎?不過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嗎?”顧雅音很是不解。


    風韌接著說道:“被冤枉的人中有我的朋友,必須去幫忙。到那個時候恐怕要劫法場,事先和你說一聲,肯幫忙不?”


    顧雅音哼道:“朋友?你們才幾天交情而已,就稱得上‘朋友’了?這種完全是送死的行為,麻煩不要攤上我。而且你應該明白,我們能夠喬裝打扮改變外貌,但是一動手就什麽底子都泄露了。既然這也是湮世閣計劃中的一部分,到時候到場的人中肯定有他們的人,我們躲避還來不及,怎麽能夠主要送上去呢?為了那些沒結識幾天的人去送死,那不叫輕易,而叫白癡!”


    雖然顧雅音的話很無情,但是風韌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完全沒有錯誤。現在他去,一旦身份被發現,恐怕到時候還會連累暗中幫助了自己的靈依嫻。他也是忽然一驚,自己當初究竟是怎麽迴事,竟然會定下一個如此莽撞的計策。


    此外,最重要的一點是,聖金皇蠱這個巨大助力不能用,要不然就徹底曝光了。湮世閣目前還隻是懷疑,並沒有證據。


    “不過你真想幫忙的話,我倒是有個辦法。”顧雅音看到風韌有些失望與不甘的樣子,遲疑嗅兒後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而風韌卻未卜先知似的問道:“從誣告方入手?”


    顧雅音笑道:“不錯。牢獄不能劫,但是並不代表著那些始作俑者的府邸不能探。雖說防禦力量肯定也不簡單,但總比你去劫法場勝算大多了。而且別忘了,姐姐我是做什麽的。這種事情,再擅長不過了。哎?這一次你倒是不再糊塗了。”


    “那麽,不知道音姐是不是和我一起去呢?”風韌沒有理睬顧雅音的數落,卻是突然發問。


    顧雅音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道:“那麽就先迴答我一個問題。現在,你對我的看法是什麽,是不是也是朋友呢?”


    風韌一愣,有些支支吾吾地迴道:“算是吧。”


    “雖然聽上去很勉強,不過也正因此可以斷定,這是你的真心話。就衝這點,我幫定你了。”顧雅音很是義氣地說道。


    “對了,你先出去下。”


    風韌疑惑道:“做什麽?”


    顧雅音迴眸一笑:“當然是換衣服了,難不成你打算看著我換嗎?不過若是你有那個嗜好,姐姐我絕對不會阻止哦。”


    嘭!


    房門瞬間被打開又合上,風韌已經站在了門外。他喘了口氣後,對著大笑不止的無道哥喝道:“笑什麽!”


    無道哥笑聲不止地迴道:“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太不解風情了。其實在我看來顧雅音對你已經有點苗頭了,加上她的性子,稍微哄哄就可以半推半就地撲到了,可惜你總是要裝正經。”


    “我看是你總不正經吧!”風韌轉身虛晃一掌拍出,目標正是在他背後漂浮著的無道哥虛影。


    就在此時,房門嘎吱一聲被從內部打開,風韌沒收住的一掌撞到了一個柔軟富有彈性的挺翹物體上,頓時驚得他連忙收手。


    臉上看不出實際情感的顧雅音站在門口,冷笑道:“不錯嘛,一眨眼的功夫裏都學會襲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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