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苔。」


    年輕人伸出舌頭。


    「還疼麽?」


    「疼。」


    「還咳血麽?」


    「偶爾還有。」


    老中醫鼻子裏重重出了一口長氣,端起水杯喝了口茶。


    「小夥子,之前給你開的藥,吃了麽?」


    「吃了。」


    「有沒有減輕啊?」


    「有。」


    「藥要堅持吃,病才會慢慢好。以後你按時來,我及時給你調方子。」


    「知道了。」


    老中醫抬眼看他一眼,「知道了?那怎麽隔這麽久才來啊?」


    年輕人不說話,嘴角上浮起一絲笑,是被關心的笑,也夾雜著一絲感動和歉疚。


    「規律作息,按時服藥,切忌思慮過重,重要的是要睡眠充足,做到了麽?」


    「沒有。」


    「小夥子,命是自己的,心放寬,積極治療,少則三五年,多則七八年,甚至更長,都是有可能,不然……」老中醫說著停住了,拿起筆要寫方子。


    「七八年,一兩年,對我來說,沒多大區別,把該做的事做完,不留遺憾。」年輕人平靜的說。


    「後生,你心事太重了,真解不開,放不下?」老中醫停住了筆,看著他問道。


    「我盡力。」年輕人笑一笑,又不由得咳嗽起來。


    「雖說壽數天定,但多數不能盡用。不是自己糟踐自己身體,就是隻治病不治人,治一處傷一處,惡性循環。心結不解,鬱結難消,你這就是屬於自己糟踐自己。」老中醫說的平靜,句句都是誠心勸慰。


    「謝謝大夫,您開藥吧。」年輕人又努力的笑了一下。


    「行吧,我盡我的力,你盡你的力。」老中醫繼續開著方子。「你叫……?」


    「袁瑋。」年輕人說。


    老中醫在藥方上寫上了袁瑋的名字。


    「多大了?」


    「29。」


    老中醫在年齡一欄上寫上了 29 歲,然後寫下了一味又一味的中藥,字字如行雲流水。


    「這個方子你收好,不方便來這裏,可以到藥店抓藥。疼的受不了了,就吃止疼藥。」老中醫說。


    袁瑋收好藥方,等藥房煎好了藥,分裝成小袋,袁瑋把藥裝進背包,離開了醫館。


    第二十九章 飛刀裏的禍根


    袁瑋迴到城中村的住處,放下背包,額頭上滲出汗來,他取出一瓶西藥,是止疼藥,倒上溫水,服下兩片。


    休息了片刻,他把中藥熱上。然後,坐在凳子上,看向了床旁的牆壁,牆上貼滿了光滑的白色牆紙。白紙上貼著一張照片,照片裏正是石洪森,石洪森的照片下方,是石洪森醫院和小區的照片,在小區照片旁邊畫了一個三角符號,另一處是石洪森的情人夏彤彤的照片、住處小區的大門,後麵寫著樓棟房間號,不同的人名地址照片之間,有的用箭頭連接著。上麵還有一個名字,著重的被畫了一個圈,這個名字正是馬天明。


    袁瑋盯著這一個個名字、照片和地址,他在思考,也在等,等待適合的時機。他很清楚,警方找到自己是遲早的事,所以,他要盡快動手了。


    警方已經把石洪森從醫以來做過的手術查了一個遍,醫療事故還真是不少,病人和家屬名字裏帶贇字的沒有發現,帶斌字的好幾個,經過甄別也都排除了。


    調查再次陷入僵局。


    「該查的都查了,我大概整理了一下,經醫院醫務處處理的,有 5 起,處理方式都是賠錢,患者起訴的有 11 起,醫院勝訴 6 起,敗訴 5 起,通過走訪疑似醫療事故的患者,石洪森和病人私下達成賠償的,查到的有 13 起,處理方式也是賠錢。這裏麵有的年齡符合,有的名字裏帶斌字,他們都不是要找的神秘人。」楚雨晴匯報了調查的整體情況。


    「幹了 20 年,查到的醫療事故就有 29 起。這個石洪森,夠可以的。」董海濤主要負責保護石洪森,沒有參加對病例的核查,得知這些數據後,不禁感慨。


    「醫務處處理的、患者起訴的我們都進行了核查,其他的是不是醫療事故很難判斷,我們選擇了其中符合我們偵查方向的病例進行走訪,距離太遠的通過電話核實了。沒有發現。」張浩說。


    「我看了病歷,石洪森做手術集中在一周裏的一天,從早上 8 點開始,一般快到淩晨才結束,甚至到第二天淩晨兩三點,不到一個小時做一台手術。要說這醫生確實挺辛苦的,但是躺在手術台上的可是人啊,不是流水線上的產品,這麽集中大批量長時間地做手術,能保證手術效果麽?不出醫療事故才怪。」楚雨晴說道。


    馬天明看著楚雨晴整理的匯總材料,翻了翻又扔在了桌上。


    「醫療事故不歸刑警管,咱們要做的是從這些病人中找到嫌疑人。」馬天明說道。


    楚雨晴覺得馬天明的話雖然是有道理,但太過冰冷,心裏有些不舒服。小聲說道,「如果我哪一天我要手術,我一定找最好的專家,讓他養足了精神,不然不許他進手術室。」


    「嗯,五年之內,估計差不多。」張浩拿著紙筆說道。


    「張浩,你咒我?」楚雨晴生氣道。


    「我是說,再有五年,你肯定都結婚生孩子了,生孩子不得進手術室生嘛。」張浩小聲地和楚雨晴開著玩笑。


    董海濤見狀連忙製止,不是不允許開玩笑。而是開玩笑的內容涉及到了孩子。孩子這個詞彙對馬天明來說是雙重的敏感,馬天明的兒子馬東文 5 年前失蹤了,另一個孩子還沒出生就被沒了,這 5 年來,隊裏的人在馬天明麵前從不提孩子這兩個字。張浩自然是知道的,今天不知怎的自己竟然給忘了,他心裏湧起一陣愧疚。連忙閉上了嘴,屋子裏出奇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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