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一個夢,夢是粉紅色的,有他,一個看不清臉的人,還有——許白。


    許白全身不著寸縷,媚眼如絲,芊芊玉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中瀰漫著似乎要把人灼燒殆盡的火焰。


    在這個夢境中,他變成了旁觀者,他抬起手一看,發現自己的身體是透明的,而且奇怪的是,明明是自己的夢境,他卻完全不能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另一個麵龐不清的人靠近許白。


    那人的手曖昧地擦過許白的鎖骨,從上往下,最後停留在omega腰間的位置,重重一掐,隨後omega就如水一般倒在了那人懷中。


    下一秒,二人交纏在一起,韋思絕在旁邊看得麵紅耳赤,他想偏過頭,卻完全無法掙紮,有一股力在拉著他,將他牢牢束縛在原地。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終於看清了那人的臉。


    那是——他自己的臉。


    迷霧終於撥開,韋思絕瞪大雙眼,滿眼不可置信。


    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整個人直接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力拉走,等他睜開眼的時候,入目就是omega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


    他語調輕柔地叫著自己的名字:「思絕。」


    也就是在這一秒,夢境突然破碎,韋思絕猛然睜開雙眼,大口喘著氣。


    夢中的景象實在是太過深刻了,以至於韋思絕看見許白的手的時候都還有些恍惚,分不清真實與虛幻。


    「抱歉,我身體有點不舒服。」站起身來,推門離開了房間。


    隻留下許白一個人在房間內不明所以。


    「做噩夢了?」


    但是做噩夢有這麽大的後遺症麽,許白不確定地想。


    而門外。


    韋思絕跑進了廁所,接了一把水直接就往臉上撲,就這樣重複了好幾次,皮膚的燥熱才慢慢消去。


    許白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大了。


    韋思絕抬起頭,和鏡中的自己互相對視,水還在不斷地順著他的下頜往下滴。


    過了一會兒,他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那頭傳來輕快的女聲,「哥,你打電話找我什麽事?」


    韋思絕沒說話,等到韋思恩又開口詢問時,他才疲憊地吩咐道:「來接我。」


    「哥你怎麽了?」韋思恩聽出了韋思絕語氣的不對勁。


    「沒事,你過來接我就行。」韋思絕後又補了一句:「快點。」


    「哦哦哦!」韋思恩連聲應道。


    吩咐完後,韋思絕掛斷了電話。


    剛才夢境中的內容還歷歷在目,可笑的是,當他成為夢境中那個和許白親近的人時,他的內心居然也升騰起了惡劣的想法。


    自控如他,都無法壓抑那瘋長的欲望,想要omega為了自己而失控,讓那雙薄情的眼裏,隻有自己的身影……


    他閉上雙眼,強行將腦海中的想法散去。


    平靜了許久,他才出了廁所。


    迴到病房的時候許白正拿著手機刷著視頻,時不時還發出銀鈴般清脆的響聲。


    看見韋思絕進來,他憋著笑招唿他過來看:「快過來看,我真笑死了,考試周破防,在b站點擊特別高。」


    韋思絕無奈地笑了下,接著又順從地走了過去,停在omega的麵前。


    許白直接把手機遞在了他的麵前,屏幕直接懟在了他的臉上。


    隻見手機屏幕上正在播放著大學生期末考試的忙碌場景。


    「等一下,給你滑到開頭重新卡看,真的很搞笑。」


    隨著omega手指的撥動,進度條又迴到了開始。


    看似韋思絕的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但其實他的餘光和注意力卻一直停留在許白的身上。


    許白又播放了一遍視頻,許白又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配著那應景的背景音樂,可以說是優秀短視頻的模範。


    很快,視頻又來到了結尾,許白還有些意猶未盡,似乎是笑了太久的緣故,眼睛都笑出了眼淚,他轉過頭問道:「是不是很好笑。」


    韋思絕望著他,點了點頭,眼底清晰地倒映出許白此刻的模樣,「對。」


    「很好看。」他認真地迴道。


    他剛才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許白的身上,至於視頻內容,壓根就沒有多注意。


    「有眼光,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許白對著韋思絕比了個大拇指,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問道:「哦對了,剛才你醒來怎麽突然跑出去,是不是做噩夢了。」


    「沒……」韋思絕剛想否認,但又忽然想起那個羞於啟齒的夢。


    頂著omega炯炯的眼神,他無奈地點了點頭:「對,做了一個夢。」


    但那……不是噩夢。


    對他來說,那甚至可以算是一個美夢……


    他低下頭,掩住眼底洶湧的欲望,抬起頭時麵色又恢復了往常平淡冷漠的樣子。


    下一秒,韋思絕瞳孔倏地放大,隻見許白撫上他的頭,狀似安撫。


    「沒關係,你已經醒來了,夢都是反的。」


    一針見血。


    「對啊,是反的。」


    夢境和現實永遠都對比的如此慘烈,喜歡是假,情義是假,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他一個人的自我高潮。


    不喜歡。


    這三個字如同一把鈍刀在韋思絕的心底一下一下地剮下肉來。


    「怎麽樣,有沒有好點。」「這可是小時候我媽媽告訴我的,做噩夢的時候就把手放在頭上,摸兩下,寓意著把不好的東西都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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