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妄的視線掃過旁邊的鬱冬。


    鬱冬臉上泛著淺淺的笑意,剛才不高興的樣子消散,隱隱能看出來這人現在還挺愉悅的。


    什麽啊。


    一看到鬱冬,連該說什麽都忘了。


    剛才還在樓梯間的時候,鬱冬問她,「要是我沒出來呢?」


    鬱冬沒出來的時候,江北妄一個人靠在樓梯間的牆上,不知道是哪來的信心,她就是覺得鬱冬會出來找她。


    好像也不是信心。


    是這人經常跟著她,到哪都跟著,因此她詭異的習慣了。


    她在樓梯間等了五分鍾,還是沒看到鬱冬。


    正當江北妄想著要不要迴去把人拽出來的時候,鬱冬的身影出現在了樓梯間前。


    對於鬱冬的問題,江北妄是這樣迴的。


    「你不跟出來,我站一會兒就迴去了。」


    鬱冬看了她會兒,指節抵在唇邊笑,「還好我出來了。」


    這裏的樓梯間因為不常被使用,所以沒什麽人。


    燈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壞的,忽明忽暗,讓人勉強能看清楚近處的人,又看不真切。


    剛才被她整理好的碎發安靜的垂在臉頰側邊,鬱冬這次笑的很收斂,被指節擋住了大半,隻能從唇角上揚的幅度和微彎的眼看出,鬱冬是在笑。


    江北妄心微微一動。


    「嗯,還好你出來了。」


    【這樣笑起來也好好看。】


    這場聚會持續了很久,直到晚上很晚,聚會才散。


    期間江北妄喝了幾口酒,她靠在車裏看車窗外的時候,身上還被薰染了些許酒味。


    她很少喝酒,酒量很差,雖然不至於一杯倒,多少也有些不適。


    因為是渣友的生日聚會,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喝了點,就連鬱冬也被左佩伊她們忽悠著喝了幾口。


    鬱冬喝酒的次數應該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光看外表,鬱冬也不像是能喝的人。


    江北妄看了眼旁邊坐著的人。


    這人微醉的狀態也異常安靜,一路上都沒開口說話。


    她這麽看過去,才發現鬱冬是閉著眼的。


    江北妄定定地看著鬱冬的側臉,看她喝過酒後眼下紅紅的一片。


    鬱冬是真的不能喝啊。


    喝的酒有一杯嗎。


    江北妄偏過視線看了會兒窗外,路邊的風景逐漸清晰起來,快到江家了。


    是不是該叫人起來了?


    江北妄看過去,沒預料的撞進了鬱冬漆黑的眼底。


    「你醒了……」江北妄怔怔開口。


    剛剛還閉著眼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掀開了眼簾,直直地看著她。


    有一瞬間,江北妄甚至感覺鬱冬其實根本沒醉。


    但在這個念頭出現的下一瞬,鬱冬的腦袋靠了過來,擱在她的肩膀上。


    眼睛又閉上了。


    江北妄感受著肩膀上的重量,手背貼在鬱冬的臉頰上。


    有點熱。


    她用手調整了下鬱冬靠過來的位置,給人換了舒服些的姿勢,又轉過眼看車窗外了。


    「開慢點。」


    司機降了速度,「好的小姐。」


    下車的時候,夜裏的冷風吹過,讓江北妄的頭腦清醒了些。


    鬱冬在車緩緩停下的時候醒了,醒的時機恰好到,江北妄覺得這人隻是閉著眼,其實根本沒睡著。


    兩人各自迴到自己房間。


    鬱冬又做夢了。


    她似乎經常做夢,夢中不同的場景切換著,她有些麻木的看著。


    從江北妄手裏拿著一顆包裝精緻的糖向她走來,越過她時沒停留的送給別人時,鬱冬將這場夢定義為一個噩夢。


    夢裏擦肩而過的場景太過真實。


    真實到她明明知道這是夢,夢醒之後,情緒還沉浸在其中。


    很澀的情緒。


    鬱冬坐起身,她按了按額角,還有些頭暈。


    眼前還是熟悉的房間,雖然沒有江北妄的房間舒服,但至少說明那隻是個夢而已。


    她靠在床頭思索了會兒,掀開被子下了床。


    隔壁房間的門被試探著敲響。


    江北妄還沒睡,房間裏的燈是亮著的。


    女傭們不會輕易打擾,這個時候會來找她的,除了鬱冬,她想不到第二個人。


    「進來。」


    鬱冬推開門。


    「怎麽了?」江北妄問。


    鬱冬緩緩靠近她,在她麵前停下,沉聲道:「做噩夢了。」


    江北妄沒說話。


    「你不問我做了什麽噩夢嗎。」鬱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問的話,你還要再迴憶一遍。」江北妄放下手機,散漫地看她,「不過你想說可以說。」


    不知怎的,聽到這句話後,鬱冬的神情微妙的變化了下。


    【不會,跟我有關吧?】


    是的。


    跟你有關。


    鬱冬在心裏答道。


    她並沒有打算和江北妄訴說這個噩夢,在酒精的暈染下,她膽子似乎大了些。


    在聚會的時候,她心裏在意著表白這件事,搜了不少有關表白的資料。


    鬱冬發現。


    借著酒精,可以做一些平時不敢做的事。


    【難道是夢到被我欺負的時候了?】


    心聲還在分析她噩夢的源頭。


    鬱冬在心裏無聲的嘆了口氣。


    她是不怕被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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